那年那月(2) ——再回首 2020年1月24号(除夕)—— 一早回了婆婆家,看到小道消息说武汉封城前有很多人离开了武汉。 跟婆婆公公说,明天的拜年我和老童鞋不出去了,特殊情况,电话拜拜年就行了,个人注意着点,不知道谁会遇到了谁,谁会怎么样。 公公婆婆说我们不管,自己看着办。 不断搜寻疫情的消息,在瘟神的阴影里苦苦挣扎的武汉人,不知怎样度过这个毕生难忘的除夕之夜。 一年一度的春晚,都没有心思好好去看。 网上消息说,有外省的医疗队除夕夜驰援武汉,看来疫情不是一般的重。 2020年1月25号(正月初一)—— 早上老童鞋逐一给亲戚打电话,说今年情况特殊就不去拜年了。 姑家表哥接到电话,就明白了什么事情,说好,他也不来拜年了,只在电话里拜拜就好了。 又给老家的三大大去了电话,说今年只在电话里拜年,就不去了。 结果过了一段时间,老家的一些亲戚拖家带口的几乎全来了,说三大大吩咐的一定要来看看我公公婆婆出了什么事。老赵对亲戚们说就是因为今年的疫情,不方便出门。他们中有人信心满满地说,咱们zc没有事儿。 临了,老童鞋又随着他们去了四大大家。 回来时,老童鞋说街上很多人都戴着口罩,老家的人还笑话他们:城里人怕死。 在我看来:随心所欲的作死,无所敬畏的找死,和死得其所的慷慨就义,虽然都是不怕死,但却是三个不同的概念。 下午大姑姐一家走后我又跟小姑子说,今年注意着点儿,我从来没有这么慌慌过,年前我就有不好的预感,九七年吆喝的地震,零三年的非典,还有去年夏天的台风我都没有这么动心过。小姑子开玩笑说,咱这里要是地震你早知道就好了。我和孩子一听赶紧制止她:乌鸦嘴,快说“呸呸呸——”,还嫌不够乱吗? 因为初二要回娘家,下午到附近的金通药店给母亲买降压药,在电话里问父亲还需要什么药,父亲说再买点感冒药吧,年前嗓子一直不好受。看到店里几个人正在买口罩,限购五个,于是买了五个。 网上依然是疫情不断扩散的数据,已有全国各地的医护人员支援武汉的消息,情况越来越严重。 下午回家后开始做香囊,用五月端午那天采摘的三年陈艾,还有二十多年前去千佛山拜佛时请的檀香做了五个,给家人给自己点心理安慰吧。 因为除夕在婆家住下,没有电暖炕的床让我没有睡好,所以晚上九点多点就去睡了。起来上厕所时,还在看手机的老童鞋说,单位规定明天严禁外出聚会,要求在微信上接龙,看来情况严重了。有小道消息说人民医院发热科病人不准外出了,哪里封了村…… 半梦半醒的人是最禁受不住惊吓的,一下子懵了的感觉,好像瘟神就到了眼前,不知道明天醒来见到的是明天还是意外。 前几天自己好像还说过,看淡了生老病死,但事情真的到眼前了,忽然变得非常非常怕:万一自己怎么了,七十多岁的老父母怎么办?没成人的小童鞋怎么办?亲友出了事怎么办?先走的双眼一闭不再问世事,其实是幸运的,余生承受无尽的疼惜和思念的那些黄口小儿和已是白发苍苍的生者承受的才是最大的不幸——少无所依、老无所养的人生不用想象就知道有多悲催。 人最不能割舍的大概是给予自己生命和自己给予生命的人,他们永远是一个人的软肋。 一晚上辗转反侧,不能安睡。(未完待续) 作者:末道茶 ◆末道茶:那年那月(1)——再回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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