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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清朝作为我国历史上最后一个封建王朝，同时也是最后一个一夫一妻多妾制的朝代。在很多时候，侍妾的地位也就仅仅高于丫鬟。在乾隆时期，有个名叫沈彩的女子，她是著名藏书家陆烜的侍妾，沈彩本人也是多才多艺，他创作的《春雨楼集》收录了当时的诸多诗、词、文于其中，文学创作以侍妾的身份记录了清代殷实之家的夫与妾之间的感情生活和日常生活的点点滴滴，也记录了夫、妻、妾家庭生活的方方面面，真实反映了清代一夫一妻多妾制的生活图景。  一、夫妻关系真挚和谐沈彩与她丈夫陆烜之间的感情生活，与我们在“宫斗剧”中所看到的不同，他们的生活是和谐真挚的，但是在地位上与清代以前诸多朝代是大致相同的，妾对夫的关系是依附关系，妻妾在地位上肯定不如正妻，这一点在陆、沈之间同样是如此，沈彩依附于丈夫陆烜，沈彩对主人的侍奉谦卑并且周到，她在多首诗词中以“主君”称丈夫。新茶上市时沈彩自拨松烟自煮茶饼亲自端到陆煊面前。在陆煊生日时“琥珀深杯亲捧”。  沈彩也会不失时机地向主人邀宠。主人让她代笔时，她自认“一字千金值”，还提出“要换鸳鸯只” 《醉花阴·戏答主君倩书》 的请求。“鸳鸯只”对意思就是形状如鸳鸯的香炉。她深知主君对自己的宠爱，于是在侍奉主君饮酒时不失时机地撒娇并索取香囊“百罚深杯奴不会，猜拳赌取绣香囊”。沈彩也敢于和主君讨论缠足陋习，她认为女子缠足后的脚就像一只被绑住了的螃蟹，足趾扭曲会失去美感，失去了本来的意味，并且责问男人们到底为什么会喜欢女子的小脚———“何味问檀郎”《望江南·戏咏缠足二阕》。 沈彩善用文学手法将闺中生活大胆地表现出来，《夏日偶卧》中她以白描手法简笔勾勒酷热夏季的庭院内“避人偷解小红裳。碧树冰簟清无汗，消受珠兰一串香”的图景。甚至将笔墨触及古代时女子最为隐秘的“红莲”与“足趾”: “只有红莲斜出水，双双，雪藕梢头两飘香”。她自己也意识到将女人最私密的三寸金莲裸露出来是有所忌讳的，所以她才会“料得更无人到处，深防，鹦鹉偷窥说短长”。可见沈彩的才华确实是无与伦比的。 沈彩作为侍妾与陆烜如此恩爱，与她自己本身的美貌同样是分不开的，陆煊在多首诗中称沈彩为“佳人”“美人”“艳质”“玉颊”“妖娆态”等，并将沈彩比为王献之的爱妾桃叶之妹桃根、唐白香山的善舞侍姬柳枝。沈彩除了年轻貌美之外，还更加多才多艺沈彩自幼聪慧异常“清华聪俊，荆妻玉嵌，即授以唐诗，教以《女诫》，稍知文义，浏览书史，过目不忘”。  正因为沈彩色艳才茂，悉心服侍主君、主妇，使得主君青眼相看，恩爱有加，故夫、妾二人的赠和之作颇丰，情感也显得笃厚深婉。年轻美貌具备了性的诱惑，才华丰赡满足了主君的雅兴，还能帮助主君誊写诗词文稿，有这样的贤内助为妾，对主君而言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怎能不宠爱有加。 二、融洽平和的妻妾关系《春雨楼集》不仅真实生动地记录了贵族之妾富足的物质生活和安逸的心理状态，也将封建家庭中的融洽和顺的妻妾关系呈现出来。与传统妻妾关系不同的是，传统妻妾之间总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互相之间视作死敌，其实这种想法在妻妾家庭之中是必然的，这与她们之间的个人利益息息相关。妻妾关系，婆媳关系更是封建社会中极其难处理的关系，封建家庭中妻妾相妒，是丈夫最不愿意看到的，所以丈夫利用夫君地位和经济手段，想方设法消除妻妾之间的相互妒忌，而妻妾为了自身的地位稳定和终身利益，也往往不得不自觉压制妒忌之心。 陆烜的正妻彭玉嵌也是一位才女，彭、沈之间却是相互欣赏，和平共处的，这一点在古代极为难得，她们之间互相赠送了十多首诗词。而玉嵌夫人与沈彩始终能够和谐相处“堪笑故园诸女伴，不敲砧杵但敲诗”《主君得寄怀诗因批其后》。彭夫人将故园中的诸多女性称为“女伴”，还主动帮助沈彩修改诗作，这表明彭夫人是不厌恶沈彩的，并且她们之间的感情还是异常深厚。  沈彩对主妇自始至终都保持着毕恭毕敬的态度，这是她得以与大妇和谐相处的前提。有一次，沈彩因事前往大妇处，虽然与她的关系并不僵硬，但沈彩还是规规矩矩，不逾越这条线。有了这样的心态，再加上大妇的宽容慈祥，才能出现融洽和顺的妻妾关系。 但无论妻妾之间多么融洽，隔阂还是在所难免的，夫妻、妻妾之间建立起了感情结构之后，这种结构其实也很容易被打破。因为沈彩毕竟只是一介侍妾，作为人，她是有着自己的思想和想法的，想法也会随着后天接受的事物所改变的。这不仅从沈彩的“微有愁根些子”得到证明，也能从玉嵌夫人的《和作》中得到证明，玉嵌称丈夫“本是多情种子”，且要“香草美人轮到自”，可能在某个时间段，陆煊冷落了“香草”而热乎了“美人”，引起大妇的不满，才有“轮到自”的建议。 沈彩还在《减字木兰花·春日》下阕中明言:“欲写春词，谑浪深防大妇知。”“春词”即表达恋情爱欲的诗词文章，我们不知道为什么写“春词”要防着大妇知道，不过这里面的意思似乎也并不难猜测。妻妾共侍一夫，丈夫更喜爱宠幸年轻貌美、青春婀娜的妾，于是正妻心理与生理的失衡就很容易出现，妻妾间的妒忌在所难免，即便正妻胸怀大度，也不可能完全置身度外，因此他们之间的结构就不在平衡，但大多数情况下，正妻也只能故作大度而已。所以，总的看来，在清代贵族家庭生活中，妻与妾之间处于一种表面和谐的关系。  三、妾与妾的平等友善关系陆烜除了正室彭玉嵌、侍妾沈彩外，还娶了一位不知姓氏而名为“飘香”的小妾，飘香本系陆烜的侍史，后来在沈彩的牵线搭桥撮合下才成为陆烜的又一位侍妾。沈彩曾在多首词中提到这位“飘香妹”“问讯平安竹，清江双鲤鱼”《春日寄飘香妹》，从诗词作品判断，沈彩与飘香相处很好。飘香也是一位识文解字的姑娘。《念奴娇·为飘香妹催妆》就是沈彩为主君纳飘香为妾时而写的一首催妆词。而根据词的意思可以知道，飘香原本要嫁的人并不是陆烜，而沈彩此诗是以催妆为名，行说教劝嫁之实。 总结 沈彩的写作是封建时期贵族侍妾日常生活而写作，《春雨楼集》同时反映出沈彩思想的进步与保守的双面性，尤其是保守性的一面，但对于身处封建社会封建制度时代的压迫下的才女沈彩来说，有着进步思想已经很可贵。沈彩的诗词作品真实还原了清代才媛兼侍妾的女性心灵世界的婉曲与幽妙，也真实再现了清代社会一夫一妻多妾制的家庭生活图景与情感生活原貌。 但生活在现代社会的人们必须认识到这样一个基本事实: 无论陆烜、彭玉嵌、沈彩、飘香一夫一妻多妾的家庭生活表面看来多么“和谐”甚至“富有诗意”，但这毕竟是落后的社会制度和家庭体制造成的，而如沈彩这样的关系在古代封建社会并不常见，更多的还是互相之间勾心斗角。在人类社会的发展已经步入二十一世纪的今天，时代不停的进步，人们的思想也不断地进步，像沈彩那样的侍妾生活是永远被唾弃的。 参考文献： 《纳妾习俗与清人的家庭生活》 《试论江南才女沈彩思想的现代性》 《江南女性别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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