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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中来】诊所感悟/张茗华

 我的卧虎湾 2023-02-24 发布于福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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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  编:傅群雄


卧虎湾藏龙卧虎,群英会聚贤群英!




在一间小小的诊所里可以体会到世间百味,有病痛治愈的喜悦,有花血汗钱的心疼等等。我在那里工作近半个月的时间,期间也见到了不少形形色色的人。病痛不分年龄,不分性别,我在那见过十几岁的小孩,也见过中年人,但更多的是老人。
先说中年人,我觉得有一句话很真实的写出了他们的现状——年轻时用健康换金钱,老了又用金钱换健康。或许这个观点很多人会觉得不对,要列举理由怎么也得有千万条。但是最现实的一个问题是,对于一些人来说,这就是生活。生活不总是热烈充满激情活力的,生活中还有诸多的难题。金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所以说钱便是其中最重要的一项。我的父母他们是地道的农村人,没有多少文化,家里两个上学的孩子,供孩子上学是一笔不小的花费。所以他们去外面打工,出卖体力挣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积劳也可以成疾。我的父母不是个例,这是大多普通农村人的现状,没有多少文凭,干着最苦最累的活,拿着不多的血汗钱。插一句题外话,由此可见读书学习确实是一条路,至少之后不会在工地搬砖。虽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工作职位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但拥有双休、五险一金、优厚的待遇,挣着高工资,总比在大太阳下出卖自己劳动力来的幸福,这是很现实的问题,我们都无法回避。好,现在回归正题,说到农村中年人大都是拿健康换钱的状态,所以难免或多或少的会有一些身体上的疾病,在诊所里,常见到的是腰间排突出,颈椎疼痛等。其实对于中年人来说还好,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们还能够自己赚钱,还是希望着治好病之后继续挣钱的,总之一点就是有养活自己的本事,所以在大多数中年人看来这病是值得治的,这钱是要花的,尽管也会心疼钱,但很大可能上会花钱。



再有一类人,就是人数最多的老年人。人的身体机能是随着时间慢慢衰老的,腰腿问题的老年人很多。我见过佝偻到不能躺平的老人,见过腿脚不利索拄拐的,在我们看来这似乎很常见。确实,这是不可否认的。我一想最深刻的是一对老夫妇,我一直想有个机会把他们写下来。医生和我说,对于老百姓来说,腰腿疼痛这些问题,如果不是真的忍不了了是不会真的去医院里看的。这一对老夫妇就是这种情况。老人得七八十了,老爷爷腿脚不利索,耳朵也有些背,他们这次来主要是看腿的。老爷爷的腿年轻时干的太狠,伤着了,也去过北京上海等医院看过,做过手术,现在再去医院医生都不给做手术了,所以便经人介绍来了这里。全程下来,都是老太在和医生聊,等谈到治疗费用时,老太沉默了。我在这里简单列一下,一个疗程下来大概850左右,老爷爷的情况比较严重,医生建议是要治疗四五个疗程的。在老太沉默的时候,老爷爷问老太要花多少钱,老太回答了之后,老爷爷也不再说话。等医生去忙了之后,我走到两位老人身边询问他们是否需要帮忙,老爷爷自顾自的和我说着,“太贵了,治不起,没有那么多的钱。”我问,那孩子们呢,孩子会愿意给父母花钱的。老爷爷说,不好意思再找孩子们要钱了,要多了孩子们就烦了,该有怨言了,自己的积蓄也早已看病画花完,现在也花了不少孩子们的钱了,不能再要了。我无法言说当时我听到老爷爷说这话时的震撼心情,我强忍不落泪,匆匆逃离。自那之后两位老人再没有来过,我知道他们是“不治了,反正也快入土了,就不花钱了”。我逃离之后,躲在门后,偷偷两位老人的对话,老太问老爷爷还治吗。老爷爷说,不治了,反正也快入土了就不花钱了。我无法想象两位老人的心情,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在治病和花钱之间,选择了等待死亡。或许又很好理解,没钱,所以没得治。



我曾想过,为什么医生不能免费帮忙治呢,后来我经历过许多事之后逐渐明白了,不是不能免费帮忙治,是治不过来。有很对像这样的老人,诊所不是救济中心,帮不过来。
见不得人间疾苦,奈何只是凡人,空有一颗慈悲心,却无一身救世法。这件事我一直无法释怀,今天决定把它写下来,算作将要步入社会的第一课,但具体讲了什么,直到如今我也不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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