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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真的不是福态

 古磨盘州人 2023-02-24 发布于北京
小时候,村头过往的人,差不多都是面黄肌瘦的。可村里老人还是说“胖子不是吃出来的。”
这句话听多了,所有人都信了。
那时候农村也有胖子,胖子只有几个,印象中一个是码头大酒馆里的厨师,还有几个是一家人,他们家是杀猪的。
码头那个厨子,夏天没到,就经常在街面上光着膀子晃荡,有人说,因为厨房里面温度高,他怕热,还有人说,胖子本身就不怕冷。他一年之中大半时间会把肚子露在外面。那时候,大肚子还是稀罕物,有人说那叫将军肚,有人说,那是有福的标志。
记得哥哥结婚的时候,家里请来打家具的木匠就是个胖子,肚子特别大,他在用斧头劈木料的时候,我们都担心他一用力会把短裤的系带崩断。他吃饭的时间比一般人都要长,因为,一顿饭吃下来,他要出几身汗,有时候,他还要我们在他吃饭时给他打扇子。那是跟胖子的近距离接触,第一次发现,他的呼吸声都比我们沉重,也是破天荒地发现,他的“将军肚”一点也不福态。
再后来,见到的世面也大了,也许是大肚子的多了。胖几乎被忽视了,很多人甚至愿意留个小肚子,裤袋一般都系在肚脐眼下面,故意给肚子腾出个往前凸的空间。我一直是个瘦子,记得先前有个工会的女同事,一直笑话我,皮带头会往身体里凹陷。
当我对胖瘦没有概念的时候,身体在悄悄地发生着变化,变化自然是润物细无声的,可等到发现自己身体发生变化的时候,我已经步入中年。那时候,也没有太多的感觉,甚至觉得身上多了一些肉,显得更健康了一些。这时候,我心里保持的还是瘦人的思维。
很快,身体就教会了我一课,这是从体检表上学习到了,好像很有规律性的,每隔1-2年,体内就有1项指标超标。它们也许是害怕孤独,都伴随着我的肚子一起生长。我也是心宽,一切都是不在话下,该吃肉的时候,一点也没耽误;该喝酒的时候,一点也没有浪费。
有朋友暗暗地提示我,现代社会的人都非常自律。自律性从一个人的身材就可以看出来。朋友话不多,我好像听出了点什么。但是,我依然觉得,这个不自律跟我好像都扯不上关系。我说自己不自律,应该没有人会认同。
朋友圈流传着各种自律的故事,某人每天坚持多大的运动量,某人每天保持什么样的健康膳食,某人每天只吃几顿饭。我其实也运动,我好像也有点注意每天的饮食了。可一切好像都晚了一步。最主要的还是因为我热衷大鱼大肉,喜欢隔三差五与朋友小酌几杯,每天坚持久坐到深夜,这都是身材变形的最大帮手。
当然,我也保持着所谓的自律,实际结果证明,我的自律远远地小于身体放纵的结果,当更多的指标刺激着我的双眼,我意识到了自己的负重前行。不知道多久没有任何意义上的运动了,不知道多久过着没有节制的酒肉生活了,不知道多久坐下来就忘记时间了。
回到阔别已久的家乡,先前崇尚福态的家乡人,都察觉出我的累赘后,他们不知道如何提示我。哥哥说,每天适当地起来走动一下,姐姐说,平时不要吃肥肉了,叔叔说,不要老是坐着看书写作,没事的时候多到外面晒晒太阳。
我开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感觉自己有点像当年给他打扇子的木匠,儿时的玩伴笑话我,是准备回家坐月子的吗?我那还敢在家久留,连忙回到北京。
医生看到我的检查报告,幽默地跟我说,你这都不是病,所有的指标都是正常的,这个正常来自于你的福态,假如把体重降下来,假如把肚子给减掉,一切就恢复正常了。不过,一般人很难做到。胖最不好治,除非有人督着你,不然,凭你自己,一定解决不了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先前崇尚的福态,让我感觉到了负重前行的压力,一时真不知道何去何从。

朱晔(古磨盘州人)

安徽望江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金融作家协会副主席(常务)兼秘书长;2008年开始文学创作,已出版著作7部,累计出版和发表300万字

已出版作品

历史散文(3部):《理说明朝》《理说宋朝(北宋篇)》《理说宋朝(南宋篇)》

旅行随笔(2部):《一车一世界》《炊烟袅袅:一乡一世界》

长篇小说(2部)《最后一个磨盘州人》《银圈子》

期刊发表作品若干:散见于《文艺报》《厦门文学》《中外文摘》《金融时报》《安庆日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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