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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菡 (黑龙江) 故乡的月夜【散文】

 兴凯湖文化在线 2023-02-26 发布于黑龙江


【作家档案】亦菡本名王永莲 ,中国散文学会会员,黑龙江作家协会会员,黑龙江煤矿作家协会会员,长期从事企业电视宣传工作,曾在《阳光》《当代矿工》《北方文学》《雪花》等杂志报刊发表散文小说多篇,曾经连续五年在黑龙江煤矿作家协会举办的征文中获一等奖,著有《感动岁月》专集。


原创作品作者授权发布

                   故乡的月夜 



 【黑龙江】 亦菡

故乡的月夜是海面上飘动的闪闪银波,是芦苇在夜风中舞动的斑驳,是海浪在沙滩上温柔的抚摩,是海面上游走的闪闪的渔火,故乡的月夜,就是这样的一幅美丽画卷!

我的故乡是一个临海的小村,一条小路沿着村头通向海边,小路两旁的水塘里生长着密密丛丛的芦苇,每到芦苇放花时节,白色的芦花柔柔的飘动,就像一团团的白色云朵,低低地浮动在蓝蓝的海面上。

故乡有月亮的夜晚,我和外婆踩着一地银色的月光,穿过月影婆娑的芦苇塘,走下高高的海堤坝,赤脚走在温软的沙滩上,温热的海水在浪花的牵引下一次次漫过我们的脚面,夜间出来觅食的海螃蟹窸窸窣窣爬过海滩,故乡的月夜就这样以静谧和柔情围拢着我。而更多的时候,我们是坐在细软的沙滩上,看着一轮又大又圆的月亮从海面上慢慢升起,听外婆讲那些关于海的传说。故乡的海滩,那细细的海沙丝一样的滑,如一块柔软的毯子,后来我从一份地理资料中得知,故乡的海岸拥有的是很珍贵的细沙滩。

在故乡时,我正处于“六七岁淘翻天”的阶段,白天我和村里的孩子一同下到水塘里摸鱼,在芦苇深处捉迷藏,在海礁石缝中翻螃蟹,用外婆的话说,我们是淘得抓不到个影儿。只有到了晚上,坐在沙滩的时候,我才会回归于安静,我开始想念海那边遥远的北方,想念海那边我自己的家,想念海那边我的父母,我还会像个大人似的和外婆探讨一些将来的事,每当这时,外婆就会点着我的脑门说我“白天淘气鬼儿,晚上精灵鬼儿”!

故乡,那个美丽的海边小村,那美丽的小村月夜,就这样深深的印在我的记忆中。

我十九岁时外出开笔会路过故乡,顺便去看望外婆,十几年过去了,小村边有了一条柏油公路,通了公共汽车。我在村头下了车,月亮已经高高的挂在小村上空,望着月夜下的故乡,那种久违的亲切迎面而来,我没有急于回外婆家,而是沿着村头的小路,寻找着记忆中的那片密密的芦苇和柔柔的海滩。然而,月光依旧,小村依旧,只是旧日的风景已不在了,芦苇丛已经被填平了,成了一个火热的工地,一排排铲车吊车矗立在月光下,泛着青冷冷的光,一片高高低低的工棚搭到了海边,不远处那个正在修建中的港口灯火通明。尽管舅舅在信中曾经告诉过我,故乡已经被划为开发区,但看到眼前的一切,一种失落仍然重重地落于心头,那个记忆中的故乡呢?

那次回故乡,是改革开放的八十年代,故乡作为第一批沿海开放城市,大规模的开发建设纷纷上马,我童年嬉戏玩耍的海滩正在修建着大型的海港码头,小村周围圈上了一项项建设开发工程,林立的高楼也像雨后的春笋般地拔地而起。故乡的月夜,建设开发工地上的轰鸣声,打破了小村的宁静。我在感受故乡发生巨变的同时,也为有一些东西永远的失去了而忧郁和惋惜,我的心里总是空落落的。

我一别故乡整十年,直到外婆病重那年,我才重新踏上了故乡的土地。此时的故乡,已是一个开放的海滨城市了,小村成为城市的一个小区,村民成了市民,已经整体进行了农转非,住进了楼房。当年的芦苇塘如今是海边的别墅小区,海坝成了海港口,海面上不见了渔火,只有停泊的巨轮传来悠长的汽笛声。

此后,我去故乡的次数多起来,逢出差或开会,我绕远也会回故乡看看,对故乡的眷恋就越来越深,每次在故乡的日子里,我依旧喜欢在月夜下散步,徜徉在繁华的街道,穿行在高楼之间,想着这一栋栋高档住宅楼下,曾经是一片在风中拂动的芦苇塘,而那沸腾的码头曾经是月下宁静的沙滩,我感叹故乡发生的变化和奇迹,也常常会对记忆中的那个已久远的故乡,充满了怀念和留恋。

那个童年的故乡,在岁月里,永远的迷失了!

夜,只有月亮静静的俯视着故乡,只有海风依然带着咸咸的潮湿迎面吹来……

感谢阅读

编辑:瑞雪  制作:腊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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