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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娇 (黑龙江) 我的麻山(二)【散文】

 兴凯湖文化在线 2023-02-26 发布于黑龙江


【作家档案】江春娇笔名阿娇。鸡西市作家协会会员。自写作以来在杂志《当代小说》《山东文苑》《雪花》《镜泊峰》和《鸡西矿工报》《鸡西晚报》上发表小说散文诗歌近三十万字,其中《姥姥,做了母亲我才懂你》获得第六届精短文学二等奖。有作品《麻山啊麻山》入选散文集《风从穆棱河吹过》,并合出四十万字文集《花开香满径,人间八月天》。


原创作品作者授权发布

       我的麻山(二)



                           【黑龙江】阿娇

                一

记得上小学的时候,我们的小学建立在一座光秃秃的山坡上。据说,我们的教室下面有可能就是推平的坟冢,是因为,曾经有这样的谣言,说学校的夜晚会看到星星点点的鬼火。

在八十年代初期,师范毕业的学生少得可怜,于是,老师不够的情况下,竟然在种地的三化女工里选拔,稍微有点知识的就来当了老师。记得有一个女老师一说话,就是一口地地道道的山东方言,结果,她们班级的学生说起话来,会夹杂着不少山东方言。但是,那个老师厚道,从来不会体罚学生。

我们的老师倒是正规的学校毕业,可是厉害得要死。我们班级每天上课,空气里弥漫的都是一种紧张的氛围,稍微谁转身说了句话,恰好倒霉被她看到,或者作业没有完成,或者提问听写的时候不对,那么轻则扇嘴巴子,重则拿教鞭往身上削。一群天真烂漫的孩子入学没有多久就变成了一群小傻子,一个个呆若木鸡的。

那三年,不知道是怎样熬过来的,每日走进班级看到她那张国字脸,三角眼,就莫名的哆嗦一下,尤其因为迟到被她凌厉的眼神扫过来的时候。总之,我就曾经很忧伤又无奈的想,这学上的真是讨厌啊!好在,四年级的时候,我们换了班主任,当校长领着新老师来介绍的时候,我们全班都站起来欢呼,气得旧老师,站在那里铁青着脸,狠狠地咬牙切齿。

其实,那时候的暴力教育是一种普遍的现象。家家的孩子多,打就打了,甚至有家长会对老师这样说:“不听话,你就给我使劲揍!”放到现在,孩子挨打,被家长知道,那就麻烦了。

不过,也遇到一些很好的既有能力又有师德的老师。 就像我们的四年级班主任,长相甜美,性格温和像一只白白净净的绵羊。于是,我们这些小屁孩得寸进尺,每天的课堂纪律都是乱糟糟。不过,那样的时光轻松又快乐!后来五年级的时候,又换了老师,又是一个母夜叉。好在,那时候我已经知道埋头学习,所以,有幸没有尝到她经常使用的霹雳掌。

               二

真的是密密麻麻的山啊。好像,我们的前辈就是在这样连绵的山中开采煤矿,建设住宅和学校。上初中,要走上坡。上高中,更要拿出过草地的精神,走那么陡那么长的大上坡。如果,骑自行车,上坡的时候 ,推着要累死,下坡的时候,速度之快要吓死。这样的路,每天要走两次,中午只能吃小吃或者带饭。好在我的二姨家就在学校的前面。走到她们家门口,我要继续往下走的腿兀自的发软,于是,拐个小弯就进了她们家。

如今比较起来,最有感情的还是初中同学。已经知道了与人为善,已经知道了珍惜友谊。于是,会把过多的情怀给予自己喜欢的几个女生。每天的亲热程度,卿卿我我,看不到时特别思念。如今,还经常怀念同时嫁到另一个城市的姐妹花,一对双胞胎,宝红宝军。她们不但长得漂亮,而且都性格开朗,整天乐哈哈的。

不过,也有成熟早的,高中时都过早地谈起了恋爱。我是傻子一样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等到毕业多年之后的同学聚会上,才知道,我们班级竟然结婚了好几对。而且,都过得很稳定,没有一点要离婚的迹象。真是看不出来,十几岁情窦初开的花,竟然也会久开不败。

我唯一知道的是,我们班级的班长,因为家在农村,住在学校的宿舍里。当然,吃饭的问题成了最大的烦恼。他的同桌,一个性格开朗活泼爱笑的女生,开始默默地关心他,总是从自己的家里拿来好吃的东西给他。后来,我的班长考上大学,毕业的时候分配到这个城市。好在,他是个很感恩的男人,或许是因为爱情,总之,他们结婚了,而且过得很幸福。现在,我的班长是一家单位的权威领导,夫人在家相夫教子,变得很是富态。我们班级一个男生,曾经对那个女同学说;你很有眼光么,竟然套牢了一个潜力股!你应该炒股去么!

说到这个男生,忧伤的情思弥漫心头。他是我高中唯一喜欢过的,却又装出冷漠的样子伤害过的。喜欢他什么呢?他并不好看,一张大嘴,吃饼干的时候,是整张塞进去的。但是他很幽默!文笔又好!他经常会在老师提问,全班沉寂的时候,冷不丁冒出一句话,笑得我们肚子疼。这时候的老师,也是不忍心斥责他的。看他的作文和笔体,是一种双重的享受。后来,他逐渐的在杂志上发表朦朦胧胧的爱情诗,散文。于是,走到那里,手里都会握着杂志,看到我们就拿出来翻给我们看。那时候,我的心,是多么的羡慕啊。感觉,自己的文字如果变成铅字,是一个多么遥远的幻想。后来,偶遇的时候,告诉他,我要出书了,他竟然是怀疑的眼神。

一次张罗同学聚会。给他打电话,他的爱人接的。她说,他死了!我说,你不要开这样的玩笑!她说,他真的死了,刚刚死了一周!我的心,那一刻,宛如掉进了阴森的井底。后来,从同学那里得知,作为一个煤矿的领导,下去检查的时候,竟然气体中毒,发现的时候,已经气绝身亡。他的死,据说有很多谣言,说面对巨额赔偿款,父母和妻子打起了官司,然后又出现一个年轻的女人,抱着私生女来哭闹要求分割财产。

壮年的生命,一个有才能又有才华的生命,就这样突然凋零。我们的同学聚会上,总会提起他。假如,他仍然活着,坐在那里,相信,他的幽默,一定又会逗得我们哈哈大笑吧。

 

感谢阅读

编辑:瑞雪  制作:腊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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