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无声的语言（散文）
张鸥(河北秦皇岛)
我知道，你这样的爸爸口中是说不出“宝贝儿，我爱你”的动听语言，哪怕是你心中爱涛翻涌。
我知道，你的女儿手指飞舞，跳动的“爸爸，我爱你”跃进你的眼，你满足的笑容让我瞬间心动。
我是个感性女人，跳跃式思维决定我善于捕捉，捕捉些许美好纯真的一瞬，尽管我们彼此萍水相逢，同样受着牙疼的煎熬。
那个午后，那个无法言喻的疼和痛，逼得我实在挺不了来到了牙医诊所。一进去，你和你的女儿安静的坐在最后排的角落里。你和我一样捂着半拉脸，女儿拉着你的手。我的儿子拍拍我的肩，示意我坐的隔你们一排（后来他告诉我，你身上有股味道，哈哈）。
这是最初的偶遇。纯粹的偶遇后边带来夏日清凉的感动。
牙疼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坐着等候的人都莫名的烦躁，忍受。按号来，这是社会法则的规律。
等，也许在家如我能坚持三天，到了医生这里，恨不得立马就给自己治疗。把医院当自家的，儿子劝我再坚持。前面有你们。你们的前面还有早来的。有序的等待中，有窃窃私语偶尔传递，有拿着手机无聊玩游戏。你们很特别，就那么安静，你的女儿始终拉着你的手。
下一个。轮到你们了。
我抬眼望去，女儿走到你前面。这个牙医诊所不大，她的声音不算很高，众人的目光却齐刷刷的聚拢过来。“医生，一会儿给我爸爸镶口好看耐用的牙吧，请你告诉他一半儿的价钱。我怕他心疼钱，不镶了。”医生诧异。你在旁边一言不发，还在等。
你女儿对着你，比划起来，飞动的指尖与你交流，我看不懂。我看到了你释然的放松和放心。你女儿接着转过身，“医生，我爸爸只听我的话。没事儿，我嘱咐好了。”
你张开嘴，为数不多的几颗似掉未掉的牙丑陋的露出来，牙龈萎缩，牙根儿黑黑，你嘴里传出的味道，你身上的味道，确实不好闻。那么一念间，我甚至觉得医生的工作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舒适光鲜，谁都不容易！
给你拔牙。打麻药的时候，女儿还是守在你身边。扶你躺下，医生说一句，她手语复述一句。我猜她一定对你说，别怕，我在。
等待药效的过程中，我抓住机会问你的情况。
从你女儿的讲述里，那天一起的人都知道了：
你天生就是个“哑巴”。你家在山里。你的大女儿在你傻妻的疏忽下，掉河里夭折溺亡。这是你的二女儿。你没有走出过大山，更没有走出过那个阴影，你在家喝散白酒就大葱盐豆儿。
这回二女儿看你牙疼的厉害，忒遭罪，执意把你领出来。
你的女儿边说边眼睛里含泪，健谈的女孩儿大家都喜欢。再打量你脚上的新胶鞋，女儿脚上的拖鞋，听她的絮语，似乎缓解了我的疼痛感，涓涓细流的温暖荡漾开来。连我的儿子都放下手机，默默坐到我身旁。
你在治疗。拔完坏牙，消炎，咬牙印儿。你女儿眼里带着鼓励，绽放另一种光芒，比划中，你憨憨的笑了。
到了后来，你重重的点点头。你女儿给我们一个解释，别看闺女只有初中文化，照样打工挣钱，让你镶口好牙等着喝女婿的酒，也给闺女长长脸。
我钦佩你的女儿，她用爱父之心陪护你，你有爱女之情维护她。连带着感染我的儿子。我一听说堵个牙窟要来四五次，差点儿叽歪时，他也趴在我耳边，老妈，治牙不是堵墙窟，抹泥填缝就好，你慢慢来，我陪你！
是啊，小小牙疼有何惧？延伸去，真的无所惧。
这世界有一种爱叫陪伴！有一种爱是无声的语言！爱有往返，笑容灿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