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的 第 一 次(27) 文|列兵(黑龙江哈尔滨) 人的一生,总会有着许许多多的第一次。 每一个第一次都是人生之旅的一个印记,或是兴奋激动,或是心有余悸,或是甜蜜,或是忏悔……每每回望,不胜唏嘘。 一个又一个第一次,便把人生的经历一次次地延续。 第一次下馆子 第一次下馆子,我乐癫癫地点了一道菜,吃饱了,喝得了,才知道,居然是茄子辣椒和土豆,臊得我不要不要的。 那是1992年傍秋的时候,我在一家美术装潢店当学徒,有次活干得挺漂亮的,师父心里欢喜,像打赏一样的给了我300块钱,说是让我买件换季的衣服穿。我那时学徒,讲好了不发薪,只供每天中午一顿饭,师父呢,也不收我的学费。所以,师父这赏钱,我是死活都没收。师父见我执意如此,只好做罢,说:明儿咱下馆子去。 那年我20岁,说实在的,小吃部倒是进去过几次,可正而巴经地下馆子别说没去过,就算想都没敢想过。听师父这么一说,心里就跟长出条爬虫似的,勾呀得心头直痒痒。 第二天中午,师父约了几个朋友,就在隔壁间的饭店里占了张桌子。 说起那饭店,在我们七台河市可是响当当拔头子的第一大饭店,以前是国营的,虽然已经集体承包了,但身价不落,平时如果谁说在那七台河饭店吃过饭,那可是既长脸又增光的事。 服务员“大姨”(这是我吃过饭后在心里对她的称呼)把菜单拍在桌子上,师父就说啥都要让我来点菜。没经历过这种阵仗,心里直发虚,就一个劲地推,推来推去,就把菜单推给师父的那几个朋友。其中一个姓孙,是师父的好哥们,经常去装潢店里转,跟我特别熟,他就一把抓过菜单来,一边乜斜着眼睛撇着嘴冲我说,瞅你那没出息的样,都让你师父用酸菜馅饺子把你吃傻了吧?你师父请你吃饭,你就算不祸害他,也得叫两个硬菜呀! 我一边红着脸一边说:没下过馆子,真的不会叫菜。 师父就坐在一旁笑呵呵的什么也不说。 虽然只有四五个人,那小孙也一下子叫了六七个菜,有肘子、有鱼、有鸡什么的,反正,都是我想着就会淌哈拉子的东西。然后,他又一下子把菜单扔给了我,说,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点啥算啥。师父也说,好歹点一个吧。 再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该点什么后,我只好放下那让我看得眼花缭乱的菜单,把求助的目光可怜巴巴地转向那服务员“大姨”:你能不能帮我选个菜?那服务员“大姨”很“热情”地白了我一眼,然后,那嘴跟机关枪似的一顿突突,听得我心里头乱七八糟的,比看菜单来难受呢,好歹在隐隐约约的过程中记住了一个菜名——“迪三仙”。心寻思,这菜名挺别致的,爱啥啥吧,就它了。于是,我很果断地说,“迪三仙”!师父就在一旁说:换一个换一个。我说,不换,就它了。 于是,那服务员“大姨”撇着个嘴拉着个脸就走开了。 师父开始向他的朋友们炫耀我的“先进事迹”,边说边聊,酒菜就上来了。他们喝着小酒打着屁,我时不时的也插上一两嘴,倒是吃得其乐融融。 不过,一边吃,我心里头一边纳闷儿,这饭都快吃完了,怎么我的“迪三仙”还没端上来啊?实在忍不住了,就起身借启啤酒之机,蹭到那“大姨”身边,鸟么悄地问她:我点的那个“迪三仙”呢?那大姨就横眉立眼地打量我一遍,又看看她手里的点菜本子,然后才皱着眉头冲着我说:上了。我就只好继续纳着我的闷儿坐回到饭桌前。 直到师父和他的朋友酒足了、饭饱了,起身就要结账往外跑了,我是实在忍不住了,轻声的问小孙,好像我点的那个“迪三仙”一直都没给咱上。那小孙像看怪物似的看着我,说你真不知道还是装傻呀?我很无辜地摇了摇头,他一边剔着牙,一边撅了撅下巴,一边用眼光瞄着一个盘子:喏,那个就是。 我说,那不就是茄子辣椒和土豆吗?怎么还是“迪三仙”了? 那小孙坏坏地笑了下,冲着我说:以后出门前先把耳朵抠净了,那叫“地三鲜”,还“迪三仙儿”呢,我看你倒挺像个仙儿。说完,他转身哈哈大笑着就跑了出去。 我杵在那儿,满心满眼满身满脸都是汗,这人,可让我丢大发了! 作家档案 鄂俊光,1973年生人,初中文化,喜爱文学却不成气候,偶有散文、诗歌、小说见诸报端,权且自娱自乐。自号粪缘居士,曾用笔名马列兵、列兵、周正文、正文、子鳄、了了。 【在线编辑:林兆丰】 顾问:孙文斌 沈晓密 秦 萌 郭亚楠 鄂俊光 于浩 白雪 张磊晶 刘俊 主编:瑞雪 13115477919(微信)制作:腊梅 15045786778(微信) 主播: 安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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