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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海小粟 | 永恒

 兴凯湖文化在线 2023-02-26 发布于黑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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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恒

          文|海小粟(黑龙江密山)

第一日告别的目光里蓄满了泪水

波浪翻滚而来 

掩埋一切热闹和生命的静寂

每一次回眸

看高扬起的手慢慢消逝 

背影是飞舞的蝴蝶

一次又一次的秋天与黄叶一起下落 

弧线分割 

金黄与苍白分道扬镳 

你等来满身绽放的白花 

冰冻记忆 

故乡便停留了

凝固了

池塘、稻田和山后苍白的月光

杏红李白的香气迷失的童年

在山路上崎岖 

一年年地延伸 

远方渐渐走近 

故乡成了远方的迷离

第二日肩膀扛起日月 

鲜红的盖头像罂粟花神秘地开在夜里

穿过重重迷雾的森林 

并蒂莲花在第一缕晨光里微笑与啼哭

三生石开始温热

记录生命的天意像笔 

一划一划地用血液镌刻洪荒 

燃起火苗的手掌煮熟粮食与蔬菜 

喂养素色的星月

土地在女娲娘娘的眼波里慢慢绵软膨隆 

希望的苗木滴着晶莹的泪光 

哭声撕开迷雾

奔跑着扑进暖暖的怀抱

融化了坚硬的青春 

消逝与再生成了宇宙的宿命 

第三日 的树木和藤蔓开始纠缠 

坚硬和成长雕刻进年轮 

凝固在额头 

昭示着你的欢喜和疼痛 

 

一定活成藤蔓的样子 

用绵软的姿态去迎接风雨 

骨头藏进世俗的皮肉 

在依附与被依附的审美里 

完成一次又一次生存的见证 

或许有一天暴风折断了你丰盈的羽翼

或许柔软里生长了树木的坚硬

新的平衡里一定还是举案齐眉的调子

把手举起  低下头

根植在骨头里的美吞噬一切辩证 

人类的血液里永远存留两粒种子 

一颗长成你 

一颗化成我 

在时光的洪流里凝成历史的雕塑

静静地品味永恒 

第四日的手举起写诗的笔 

在逝者如斯的河流上留下咏唱 

波纹如锦 

华丽地漫在精神的圣堂 

俯首轻吟一阙雨中花慢 

仰头望空亭日暮 

如血残阳

梦中的柔软 

在行走的苍茫与坚硬里隐匿起来 

一转身

那些温暖的笑容中 

绽放出丝丝清冷 

诗人渐渐长高的骄傲 

夭折在滚滚红尘

农夫匆忙脱掉灰扑扑的衣衫 

沾满泥土芬芳的鞋子被抛在历史的门槛外 

在城市的阁楼里 

清点繁华 

曾经奔跑的动物变得柔弱 

后园稀疏垂挂的蔬菜精致如花

抓过农具的肢体在广场上整齐地摇晃 

蛛网密布的信息通路里遗失了爱情

狂风暴雨席卷 

一只野兽想离开虚假的园林

有的想冲出城市的围墙 

去倾听天地之音 

有的想挤进城市的裂隙 

享受罂粟摇曳的风情

离开最后只是一种理想

野兽在每一个躯体内长啸 

悠远苍茫地 

成为存在的永恒

第五日的白床单 

在匆匆奔走的路上延展 

经年的欲火锤炼成 

珍珠一样的疼痛即将崩开壳甲

带着血丝地呻吟

仿佛大戏的舞台暂时休场

闪耀的灯光暗去

后台有人慢慢洗去脂粉浓重的妆容

卸下所有的道具

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天空辽阔

一个人在宇宙洪荒里 

渐渐小下去 

直至一粒尘埃 落入泥土

第六日的夕阳薄暮

拉长了蜷曲的身体 

故事在稀疏的白发里筑巢 

青春的羽毛在瞳孔的深处炫舞

瓷器上的裂纹一样 

你听到了骨节酸痛的声音 

那些转头即逝的光阴啊 

不可抗拒地成为历史 

这幽深的黑洞吞噬了

夏商的斑驳  唐宋的华丽 

吞噬了战火与文明 

吞噬了野蛮与荒芜

然而还有孩子、幼苗和晨曦 

一次次告别故乡的轮回从这里 

重新开始

2018年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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