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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宋姨/关伟

 兴凯湖文化在线 2023-02-26 发布于黑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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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档案

关伟,男,1961年出生,1977年参加工作,1981年考取呼兰师范专科学校,2O20年2月退休。退休前曾任黑龙江省国土资源厅矿产储量评审中心副主任,省政府矿业经济产业推进组办公室常务副主任,黑龙江省自然资源厅地质资料档案馆副馆长。担任过巜黑龙江地质报》编辑,巜中国国土资源报》黑龙江记者站副站长。是中国国资源作家协会会员。在《黑龙江日报》《中国国土资源报》《生活报》巜新青年》《新晚报》《黑龙江地质报》《测绘报》等发表过散文、微剧本、短诗、言论等。


原创诗歌



     宋 姨

    文/关伟(黑龙江哈尔滨

和宋姨已快三十五年没见面啦!不知她现在怎么样?
上一次相见还是1986年“国庆节”期间,我刚刚结婚,和媳妇从玉泉坐火车上哈尔滨看望她。当时,宋姨家住在与动物园一墙之隔的王兆新村省地质探矿厂家属楼。
“快进,快进!”宋姨一边招呼进屋,一边拉起媳妇的手,还是那么亲热。接着,宋姨就开始忙着洗水果,然后又忙着去市场买菜,回来就忙着做饭。饭后,宋姨又一直把我们送到公共汽车站,还硬塞给媳妇一个红包。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宋姨。
宋姨,叫宋敏兰,山东青岛人,个子不高,一米五十多,微胖,一头短发,圆圆的脸,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走起路来像小跑,风风火火的。上个世纪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我们都住在省物探队家属区——镜泊湖边上。这个地方只有物探队自己建设的房子,十几栋红砖红瓦的平房,依山而建,面朝镜泊湖,景色宜人。宋姨和我家住一栋房子,有十户左右人家,靠近山根底下。我家住在把东头的边上,宋姨家住在中间,和我家大约隔四五家。房前有一条小甬道,宋姨每天上下班都要从我家门前路过。
那时,几乎家家房前屋后都弄点小园子,种的有茄子、豆角、黄瓜、柿子、小尖椒,还有种粘苞米、香瓜、甜杆儿的。每年夏天,家家园子里瓜果飘香、欢声笑语。宋姨家也夹了个园子,但是城市出身的宋姨不太会整,也不爱侍弄,往往不是不结果,就是秧子蔫了吧唧。我妈就经常给宋姨送一些新鲜的蔬菜。
宋姨的丈夫叫夏宝兴,个子不比宋姨高多少,老老实实、不急不躁的。宋姨和夏叔都是车队的,宋姨是车工,夏叔是修理工,我爸也在车队,是开大车的司机,再加上住在一栋房,所以关系比较亲近。平时没事,宋姨就来我家来串门,坐在炕上,和我妈东家长西家短的拉话,有时还学学织毛衣、做针线活,很合得来。
“小伟,小伟!”
宋姨下班经过我家时,常常用她那明显的山东口音在门口喊我。这里开春以后,几乎家家户户白天都敞着房门。听到宋姨的声音,我就赶紧往外跑,屁颠屁颠地跟着去宋姨家。我妈在后边:“早点回来。”我头也不回拽着宋姨的手走了。
我知道只要宋姨一叫我,一定是又有好吃的了。宋姨在老家青岛有个姐姐,对她非常好,经常给邮山东的土特产,像苹果、花生、地瓜、糖块等,当然最多的还是海产品,各种海鱼、海蜇头、大虾,等等。那时,我家一年到头,基本就是窝窝头、大饼子、大碴粥,菜也基本是自己园子种的,平时根本见不到荤腥。宋姨家一煮饺子,一蒸包子,就会给我家端过来一盘子。我经常跑到宋姨家去解馋,好多东西第一次吃都是在宋姨家,有时在宋姨家吃完,还要带回一点。
宋姨有两个姑娘,老大比我小六七岁,老二比老大小三四岁,在青岛上学,只有放假才过来。宋姨也只有过年才去青岛。所以,她们一年呆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两姑娘跟宋姨都不怎么亲近,有点怕她。宋姨经常因为一些小事训她俩,有时甚至用笤梳疙瘩之类的打。这时,夏叔往往拉着不让打,有时我在也帮着拉仗。记得有好几次还打着我啦。有一天下午,我领几个小伙伴还有她的两个姑娘,在她家演出现代京剧“红灯记”。窗帘拉上,每个人还简单的画了装,我演“李玉和”,“老大”演“李铁梅”,还有演“李奶奶”的、“鸠山”的,七八个人,正演着呢,宋姨突然回来了。她马上拉开窗帘,看看屋里乱七八糟的,又看看我们,个个小脸魂花的,气得拽过“老大”就要打。我见状,忙说:“宋姨,别打,是我叫他们来的。”宋姨看我手里拿着“暖瓶”当“探照灯”的样子,扑哧笑了:“暖瓶碎了,扎着你们可咋办。”
“那两个丫头片子。”宋姨一般都这么叫她的两个姑娘。
夏叔偷偷和我说:“你宋姨不喜欢姑娘。”夏叔老实吧唧,一般不吱声。
宋姨可惯着我了。她和夏叔都上班,是“双职工”,条件比较好。宋姨抽烟卷,偶尔也让我吸两口,她坐在那,看我像模像样的,就说:“长大后也是个烟鬼。”
“你别教孩子抽烟”每当这时夏叔总是说上一句。
宋姨家的儿童玩具可多了,上她家我什么都玩,有时还动手拆卸,然后就装不上了,宋姨就吓唬我:“等告诉你妈,叫你妈赔。”开始我还真以为宋姨真要和我妈说,吓得傻傻站在那也不敢出声。
“你宋姨逗你呢。”夏叔说。这时,看到直抽泣的我,宋姨一下把我搂在怀里。
夏天,单位就剩三四台车,宋姨也不忙,我就经常去车间玩。我家离车间不远,走小路也就十来分钟。有时,下午没有课,我就去车间。宋姨工作时,就叫我等一会儿。我站在车间大门外边,看见宋姨穿一身蓝色的工作服,带个蓝色的带沿的帽子,站在车床旁一丝不苟的工作。活干完,宋姨就领着我在大院子里玩,或者到旁边的山坡、小沟采野菜。
宋姨是车队里唯一一位女的,因为整天与油污打交道,一般女的不愿意干。但是宋姨不怕脏不怕累,有时和男同志一样加班加点,什么活都干,而且车工技术出色,大家比较佩服她。听大人说,她砗过的零件,很少有废品。
后来,宋姨和夏叔双双调到省地质探矿厂,家也搬到了哈尔滨。宋姨一走,把我闪够呛,那一阵子,我经常哭着喊着要去哈尔滨找宋姨。然而终因交通不便,没有去成。直到1976年我家搬到玉泉后,我终于一个人坐火车、倒汽车才到哈尔滨宋姨单位看过她一次。
我结婚时间不长,宋姨和夏叔就退休了,听说办的是病退,然后,就投奔两个姑娘,去了青岛生活,并定居在那里,慢慢联系就少了。前几年,听我爸说 :“你夏叔好像没了。”那年我见夏叔时,他身体就不太好,自己说活不了几年啦。
这些年来,忙来忙去,忙这忙那,始终没有机会去青岛,也就在没有见过宋姨,但是一直挂念着她。那些年只要有机会去宋姨工作过的探矿厂,就打听她的情况,听说都挺好的,心里十分欣慰。
去年,我也退休了,因为儿子在深圳工作,我大部分时间在这边生活,偶尔回哈尔滨,所以,也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有没有机会再见到宋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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