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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夏神手/黄蔼北(广东)

 兴凯湖文化在线 2023-02-26 发布于黑龙江



作家档案


黄蔼北,男,1965年2月28日出生于江西省赣州市大余县池江兰溪村,现工作于广东省广州市增城区增城中学。中国致公党党员,中国作家一线签约作家,广东省作协会员,市、省、中央理论研究会专家。参加工作三十三年来,一直在高中学段从事语文教学工作。自1979年立志于在文学方面要有所斩获以来,一直坚持了四十二年时间的笔耕,不曾停辍。发表语文教学论文八千零六篇,文学作品二百六十一万字。



         

夏神手


  文/黄蔼北(广州            

小时候听我村的南哆子爷爷讲,他那一辈的同窗中有一个来自池江夏屋的同年龄在一起读章源书院,名字忘记了,因为后来偷盗东西很得手,大家就叫他“夏神手”。

南哆子爷爷说,夏神手念书时,不是把心事花在习字做文上,而是用在盗取财物上。整个南安府不是今天李财主少了金银细软,就是明天韶州府被盗官府印章,弄得临近府县特别是有钱人家都不得安宁。长大后,他成了专偷官府的专业神偷手。

夏神手简直就是神偷,飞檐走壁像走平地,到官库取银,又好像探囊取物。更神奇的是,南安府包括大余、崇义、上犹、南康四县的所有捕快都奈何不了他。

诸多捕快都无法捉住夏神手,夏神手往往还会在偷走钱物后,必定会留下“夏神手为之”五个字,以此来捉弄官府和捕快。这使得众位捕快无不咬牙切齿,发誓一定要捉拿此人来正法。

俗话说得好,常在河边走,哪会不湿鞋!那一次,神偷手夏神手到赣州府官库里盗银锭,最终落进捕快的天罗地网里。但无论是赣州府、南安府、吉州府的各路捕快前来刑讯,夏神手都不承认,说:

“我只不过是大余池江夏屋人,姓夏,却绝对不是'神偷手’,更不是'夏神手’,大家叫我这外号而已!充其量,不过是池江街上的无名小贼,只偶尔弄点零花钱。”

官府再怎么用刑,捕快无论怎样用计,都无法认定他是官府要捉拿的那神偷手。查证下来,有没有别的证据,赣州府只好把他押到南安府关押和再审,以图多地找实据,慢慢查对。

在南安府狱中关的时间久了,夏神手和狱卒渐渐熟稔了,他就对那面善的狱卒说:

“官爷,我被人冤枉为'神偷手’啊!我披枷带锁地被押在这狱里,以前小偷小摸时候累积下的白银也没有办法花,现在看得出你是个善人,有良心,我就把藏银处告诉你,你空闲时也可以去取来贴补家用,有办法的话也可以改善我的狱中伙食,让我过点好生活!”

面善的那狱卒赶紧附耳听夏神手说:“我在油山烧木炭三年,将三十两白银积攒起来,埋在山北麓三十里的兰溪拱桥北边的左手第三孔石脚下河坎上泥土里。”翌日休息时,面善狱卒像剃光了脚毛般轻快地赶往七十里外的兰溪,趁无人进山之际,用䦆头去挖,果真掘得三十两白银。

又度过了三个月,估计那三十两白银花得差不多了,夏神手又趁面善狱卒值岗之际,说:

“我曾经在西华山打砂子,得白银六十两,埋在雷公塘往章江河走的二百米木桥南边的土坡上最北边的那棵杉树底下,如果杉树被砍,就在树兜附近。藏得好好的,一定在。”面善的狱卒得空赶紧离城往东十多里,去雷公塘那里挖来花。

南安府还是没有找到夏神手是神偷手的证据,却也不放人,延宕半年过去,夏神手面露难为情的神情,说:
    “这一次,我要告诉你的藏银处太远,寄放在赣州府信丰县跟虔南县(现全南县)交界的马型山朋友家里,银子也太多,有三百两。没办法,也只好我自己去取。而且也非得我自己去取,才可以的!你值更的时候,放我出去,我只需一天一夜,保证会取到后,按时返回来,不会误你跟别的狱卒官爷换班的。我绝对不会连累你的。”

面善的狱卒思考了好几天,才决定按照夏神手的计策行事,说:“我这事很难的!你万一不回,我就既不被砍头,也丢饭碗坐牢的。但是,我知道你是守信的人,不会连累我的,放!”他就趁隆冬月黑风高的大雪之夜,夜深人静时,把夏神手放出去。

夏神手纵身跃出南安府监狱,很快就消失在风雪之夜里。第二天,风大雪狂,没有官员来查狱,到了约定的时刻,他就返回了狱中,跟面善狱卒兑现了诺言。

过了几天,雪霁放晴,府库的值守官吏才去巡逻,南安府、赣州府、宁都府都发现丢了各一百两白银,临近府县全都震动。各路捕快赶快去破案,都发现神偷手在墙壁上都写下了“夏神手为之”五个大字。

各郡府知府也赶紧来察看,见是这样,心里一怔,想,真实冤枉了那姓夏的的小贼。同时在相距几百里远的三个府库偷盗银两,绝对不是狱中的小蟊贼姓夏的人能为的。于是,南安府知府下令,杖打真正的夏神手三十大棒,放人。

南哆子爷爷说,那案子其实就是夏神手所为。夏神手能飞步如履平地,能也走三百里,日行五百里,这小玩意,对他来说不在话下。

我小的时候就是1970到1979年之间。南哆子爷爷那时候已经八十来岁,他读私塾时,大约在光绪到宣统时候。至于夏神手的下落,南哆子爷爷说,那夏神手后来好像去了南洋,到南洋种植橡胶去了。

如果南哆子爷爷讲故事那时候夏神手还在,也应该八九十岁了,因为同窗的年龄是相仿的。但没有听池江人说起夏屋的夏神手以华侨身份回乡的事,因为那个年代华侨的身份是非常吃香的。

【在线编辑:腊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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