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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石广智 采访/张雁飞 张雁飞：您拍摄的花卉题材中，包含了梅花、菊花、竹子等我们通常说的“花中君子”，您是否对中国的传统文化情有独钟？ 石广智：我拍的花、竹等大都会受到中国传统美学和绘画的影响，但并非都是这样。我从小自学绘画，无论是中国画、西洋画我都曾经感受过、体验过。所以说，我对美的东西都情有独钟。
张雁飞：这组梅花作品是您什么时候拍摄的？只是偶然为之还是提前做了功课？ 石广智：除最后一幅（12号正方片）作品是早期用胶片拍的以外，其余都是在2013年2月底，3月初拍的。要问我是否提前做了功课？那我就如实回答；对于花卉摄影的功课（也包括其它题材），我从70年代初就开始了，一直到现在，几十年的功课让我现在经常会想办法“拍出跟别人不一样的东西来”。
张雁飞：梅花自古深受诗画作者宠爱，您的梅花摄影是否也受到其他艺术形式的影响？ 石广智：不仅仅是梅花。我从小喜就酷爱美术,喜欢乱涂乱画，早期我看的最多的书籍就是美术书，因而在我的摄影作品中多具有绘画情结，摄影十几年来我的这种绘画情结不减反增。每当我举起相机，在取景器中看到的常常是一幅画，或唯美、或悲壮、或沧桑。因此，有很多时候我是把摄影器材作为一种绘画工具来使用，无论是表达还是纪录。
张雁飞：这些作品的色调，有红色，也有灰白色，对不同色调的选择仅仅是技术层面的尝试，还是您想表达不同的思绪？ 石广智：这么多年来，无论我拍什么题材，对照片的色彩把握都特别在乎，因为彩色照片的颜色本身是一种影像语言的表达方式，更是作者思想的一种表达。梅花象征坚韧不拔，不屈不挠，自强不息的精神品质，是中华民族的精神象征，也是中国古代文人墨客千年吟咏不绝的主题。我不仅欣赏梅花的外表，更欣赏梅花蕴含的人格寓意和精神力量。所以，对于这组《寒梅图》的色彩把握，我的主导思想是尽可能寻找色彩淡雅、协调的梅花做主体，后期对色彩调整时尽可能接近现场感，避免色彩的“妖艳”。我在这组作品中没有过多鲜艳的色彩，而更多的是想通过这种写意的方式来表达我对梅花的敬意:坚韧自强的同时透出淡淡的芳香。
张雁飞：一幅多重曝光的梅花作品，大概有哪几个环节？哪个环节是最耗时的？ 石广智：细心观察、充分想象、严谨表达即拍摄三个环节。细心观察这个环节最耗时间。很多时候，摄影又是一门观察和发现的艺术。观察与发现拼的是头脑，而表达拼的是掌握的技术是否到位。一幅好的多重曝光作品并不是简单随意的几次影像的叠加。
张雁飞：目前数码技术已经很成熟，通过它来实现多次曝光也很便捷，但是这么多年来，您依然选择通过前期拍摄的方式来实现，为什么？ 石广智：虽然现在经后期叠加的影像效果与前期多次曝光拍摄的效果很相似，但这是两个概念。作为艺术摄影，我从不排斥后期，可这么多年来，我依然选择通过前期拍摄方式的主要原因是喜好。前期的多次曝光基本能满足我的艺术想象力和创造力的发挥，更会不断地激发我的创作激情和灵感，与在电脑前苦苦地坐上个把小时进行图片拼凑相比“乐趣”更多。 再有，前期也好，后期也罢，这些都只是一种表现作品的技术手段之一，而最重要的是想法。随着科技的不断发展，这些技术的东西会变得越来越容易掌握，而自己的构想是谁都不可能替代的。
张雁飞：您如何将自己不同题材的作品，在多重曝光这样的摄影技法中进行系统归类？ 石广智：在我运用多重曝光摄影技法拍摄的作品中，无论何种题材，我认为基本都归属于艺术类，因为得到的最终画面或多或少都会改变其现场原貌。有时我也会把自己通过两次曝光拍摄的《尼泊尔人肖像》、《魅影.惠女》等人物系列作品称之为是用“艺术的手法纪录我镜头下的人物肖像”，画面中所叠加的陪体都与主人公的衣食住行有关，虽然我一看到这些画面就会想起当时的故事，但其画面呈现的最终效果还是艺术在先。
张雁飞：多重曝光这一技法是否能将您最初的想法完整地呈现出来？ 石广智：拍摄中我常常是因为仅按动一次快门很难达到我想要的效果时，才会在一张底片上采用两次曝光。有时两次曝光还不能达到理想的效果，再考虑是否用三次、四次曝光。多次曝光这种技法可以充分发挥我的观察力和想象力，并将我的初愿较好地呈现出来。当然了，如果仅一次曝光就能达到我想要的效果时，我就不会再用两次以上的曝光，因曝光的次数越多越影响画质（层次、细节、锐度）。这组《寒梅图》作品我都是仅两次曝光拍摄完成的，基本能达到我的初愿。所以，喜爱采用多次曝光技巧的摄影爱好者切忌单纯追求“多曝”的次数。
张雁飞：这么多年的拍摄，花卉、橱窗、建筑、人像等题材，您自己觉得用多重曝光来表现，哪个题材是最得心应手，最让您满意的？ 石广智：我以前拍的《橱窗里的风景》（曾获第七届中国摄影金像奖）画面上看似多次曝光，其实不是。《橱窗里的风景》系列作品是用一台普通小卡片数码相机、并利用橱窗玻璃折射一次性曝光完成的。而花、竹、建筑、风景、舞台摄影等题材对我来讲，经过多年的积淀，技术上几乎没有难题，拍摄时都很轻松，尤其是有了数码相机以后，运用多重曝光技术拍摄更是得心应手。但其中也有难度，主要是难在想法上，就是如何创新、突破。至于哪个题材最让我满意，我自己很难说明，因题材不同，它们之间没有可比性。但仅从呈现的效果来看，我觉得花卉题材更适合通过多重曝光来表现它们的神韵，如我以前拍摄的《花非花》、《清风竹影》和现在的这组《寒梅图》。
张雁飞 ：在意和形之间，您是如何把握的？如何通过摄影的方式，把具体的形转化为中国传统文化的意？ 石广智：关于花卉摄影，写意相比写实更难。如何把梅花拍的既美又有意境，即写实又写意？通常我在选择拍摄花卉主体时常常会将其在脑海中幻化出一幅写意画，能让我心动、能使作品的主题直达观者的心灵，从而产生情感共鸣的，是我拍摄的首选。《寒梅图》是利用折返镜头焦外虚化的特性，通过两次曝光技巧，将我心中这幅虚实相间的写意画呈现出来。拍摄过程中，控制好每次的曝光补偿也是必须的。
张雁飞：您接下来会有其他的有关中国传统文化题材的拍摄计划？ 石广智：我从2009年初就开始以《百年船厂》为专题，坚持拍摄了近5年福建马尾造船厂。马尾造船厂的前身是福建船政，具有148年历史，是福建文化名片之一，现还在拍摄中。在《百年船厂》专题拍摄结束前，我不会考虑其它题材的拍摄。当然生活中如果碰到可拍摄的题材比如梅花，也会信手沾来。
文章及部分作品刊发在《数码摄影》杂志2014年第3期
中国摄影家协会专业委员会艺术委员 中国摄协北京摄影函授学院导师、教授 福建省文联首届艺术委员会委员 福建省摄影家协会副主席 连续三届获得中国摄影界最高个人成就奖“金像奖” (创作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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