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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礼

 斩惊枫 2023-02-27 发布于广东

非  礼



鲁公伯禽之初受封之鲁,三年而后报政周公。周公曰:“何迟也?”伯禽曰:“变其俗,革其礼,丧三年然后除之,故迟。”太公亦封于齐,五月而报政周公。周公曰:“何疾也?”曰:“吾简其君臣礼,从其俗为也。”及后闻伯禽报政迟,乃叹曰:“呜呼,鲁后世其北面事齐矣!夫政不简不易,民不有近;平易近民,民必归之。”
——摘自《史记·三十世家·鲁周公世家》
以上观之,伯禽变俗革礼,太公简礼从俗,二公大相径庭,背道而驰,而后世鲁人果臣于齐。何哉?循规重蹈,生搬硬套,政之失也;繁文缛节,抱残守缺,礼之弊也。
依周公之言,凡大至一国,小至一乡,政不简则民不近,礼不简则人不亲,人不亲则心不齐,心不齐则国羸弱。国民之心不通,荣辱之意不共,富强之志焉存,此所以弱国,所以为外国臣也。
而乃荀卿之言,国民形于水舟,近可载其行,远则覆于空。何至于斯?苛政如虎,礼厚难当,人不能亲,民不敢近,阶级分化,仇视打压,缘何不衰而微落,匿入埃尘,此政繁礼重之故耳。
今单非其礼,何哉?仁者,为人也;义者,宜也;礼者,顺也。其三者之雷同,在接人待物,关联尘世,由外不由内,由人不由我,善人不善己。
奴隶之国,封建之朝,何以历来以礼相佐,皆因其枷锁如笼,顺外界之诸情,困国民之内声,囚为人之天性,绝自身之不平,抑肺腑之难鸣,制初心之所倾,此愚民之术,统御之策,其罪实大,祸及苍生。而今列举八九,以刺其虚:
礼之所起,乃人生而有欲,欲而不得则忿,忿而无量则争。先王制礼养欲,平其乱而制天下,然世人欲壑难填,上祸乱而中行效,恣意逍遥,与初背道,无可相制,礼何在滋?束下民之身心,掩黔首之耳目,礼在下而不在上,官放火而灭民灯,实乃上者御人之器,非之者一;
太史公礼书有言:礼之三本,上事天,下事地,尊先祖而隆君师。而今下笔非礼,实有离经叛道、欺师灭祖之嫌,奈何意之所起,心胸沟壑难平,不吐不快。
乾运独行,随母星动,时光更迭,星河流转,亿万年间游走太虚,于浩渺宇宙,从无相复之时。地之运处,高天悬上,其变不止,无以为计,即知星空无垠,当思苍天无算,昨日天非今日天,今日天非明日天。礼之者何,事之者谁?非之者二;
地载万物,运转太空,日升月落,周而复始。地震动而岩浆出,河决堤则洪流至,四季轮回,沧海桑田,皆有因出,顺于自然,成乎万象,则为地形山河规则使然,尊之者谁,隆之者何?非之者三;
吾有先祖,入土为安,根在远古,传于下世,吾辈先祖,必可前推万载。逝者已矣,当有缅怀,逢年过节以祭,自无不可,无先祖恩泽下承,则无当世生而为人。而若有心则祭,无心则弃,不外乎适可而止,倘若时时挂怀,倒也大可不必,非之者四;
古有君者,征伐江山,登临帝祚,而后子承父业,或数百载,或几十年,非天下人之天下,乃一家之天下。而今言之,不过奴隶封建遗毒残留,阶级分明,王贵民贱,有违心内之平等,犹若今日官僚,欺压百姓,罪大恶极。不足为礼,非之者五;
世有师者,传道,授业,解惑,自当尊之,然当下之为师也,多有害群之马,夹杂其中,滥竽充数,胡作非为。屡探学生家底,嫌贫爱富,更有陈宏友杨帆之流,以尊师重道为由,以崇洋媚外为旨,败坏师德,不当人子,岂可礼之?非之者六;
管子·牧民有云:“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牛羊何以牧之?水沛草肥;百姓何以牧之?足食丰衣。其中牧民之恶意,暂不深究,其中言辞,仓廪实以知礼,何若仓廪虚而相离,礼之何谓?君子有礼,岂可困于贫富,颜回身在陋巷,岂曰无礼,吴签富贵临身,岂曰不淫?足见礼之孰存,无关贫富,在其人其教。更有清北之徒流于美利坚之国,富而忘本,礼之何存?犹以当下,贫民之礼难持,富庶之家争利,以贫富伦礼,何其荒谬,非之者七。
古之婚嫁,有聘礼之说,传至当代,有彩礼之言。侵染至乡镇都市,无有所不及者,少则十数之万,多则百万为底,再辅以数十万之车,百万之房。当今婚姻之礼,何其贵也,平民之家,掏空数代积蓄,尚有不足,需贷款卖身一生,方可有幸得一妻室。此般陈规陋习,为嫁女乎,为卖女也!若养女十数,此乃生财之大道也。聘礼扭曲如是,社会只顾经历,彼时贫寒之家苦彩礼久矣,有何颜面言及彩礼为礼?非之者八。
凡人衣食住行,总有些许人家,神神叨叨,规矩极大,说的是优良传统,中华美德,多的是封建遗留,食古不化。吾闻之甚惊,十年文革竟未尽除,只待得一日,春风化雨,恍若雨后之笋,自犄角旮旯忽然冒出,以为人情世故。多的是长辈显其威严,倚老卖老。其内礼仪颇多,繁琐至极,此处不一一列举,整日无中生有,闲至蛋疼,何苦来哉,累也不累?非之者九。
而今举之八九,不合理处尚有,奈何限于才学,言不能尽。礼之一道,深入民间,尧舜应民,周公制礼,孔子拾遗,其内关系错综交杂,又加之人心难测,一时下笔无墨,唯止于此也。
礼者,何也?顺于外情。孔曰成仁,孟曰取义,荀子以礼成书,谓之化性起伪,化本性之恶以从未善,恶为本,善为伪,以伪善抑恶顺外,此乃礼之大本也。
而后何以为礼?隆严父,事慈母,尊驾鹤之先祖,睦兄弟,礼亲戚,敬高风之恩师,纯良贤德之士,清正廉明之官,和蔼可亲之人,可以为礼。犹以适可而止为上,切忌过犹不及,礼之过隆,必远于人,礼之轻浮,必远于人。乃至于品性败坏、胡搅蛮缠之辈,丧心病狂、追名逐利之徒,崇洋媚外、颠倒是非之狗,即若至亲,亦无须礼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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