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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美刊佳作 □
芳 子 （短篇小说）   店里没人了，芳子给自己沏了一杯茶，静静地坐在那里品尝着，回想着自己走过的岁月。 芳子的老家在甘肃，从小家里姊妹多，她就外出打工，她打工的第一站就是新疆和田。他打工的第一个老板就是他现在的丈夫晓男。当时芳子只身一人来到新疆和田举目无亲。刚好现在的丈夫晓男在和田开了一家饭店，刚好招人她就应聘当服务员了。当时饭店的生意很红火。和田是产玉基地，也是国家重点建设和开发的地方。各类工程队各类开矿地都集中在和田。那时候他们饭店有很多固定的客户。从早上忙到晚上一直不停点。虽然那时候年轻，但是一天下来也累得够呛，虽然很累，但是累并快乐着。她那时候每天无忧无虑。 随着时间的推移。芳子长到了如花似玉的年龄，也是该谈婚论嫁的时候。老家周围给他提亲的也不少主动找他的年轻人也很多，不知道怎么在她心里都没有产生过好感。就连芳子自己也摸不清，自己心里在想什么。一切心思都在饭店里。老板晓男是陕南汉中人。长得白白净净斯斯文文，而且有一手好厨艺。芳子对老板很尊重，也很欣赏。看着老板整天辛辛苦苦，芳子对老板产生了一丝丝爱惜。总是抢着多干活，想减轻老板的压力。老板对芳子也很欣赏，把芳子看成了他的左膀右臂。很多事情还依赖芳子。老板外出把店里的事全部托付给芳子。芳子几乎成了店里的二老板。老板渐渐地又把生意扩大到了奇石玉石上，开了一家奇石玉石店。芳子也开始钻研奇石玉石知识。新开的奇石玉石店，老板让芳子独当一面去经营管理。 玉石文化是中华民族特有的文化遗产，它经历数千年，在中华民族发展进程中从未曾中断过。而和田玉文化博大精深，已经根植于中华民族每一个人心中。成了中国爱玉人的首选。芳子涉足这个行业，如鱼得水。真正发挥了她的特长。短短的几个月她就掌握了和田玉的很多知识。一说起玉她就侃侃而谈，宛如一个大师。她在这上面很有悟性，时常能说出与别人不同的观点，也可能是女人喜欢玉的天分。她虽然进这个行业时间短，但她悟到的知识比别人要多。很多当地的人都喜欢把东西拿来让她鉴赏。加上芳子做生意比较诚实厚道，他们的店虽然开得晚生意却很红火。饭店加奇石玉石店，他们的生意在和田地区小有名气了。 芳子的老板晓男比芳子大一轮，在老家汉中已经结婚，妻子在老家教书，生有一个女儿刚满周岁，女儿跟着妻子在老家。新疆和田离陕西汉中路途遥远，晓男回家的次数很少。每年只有过春节的时候才回去。晓男是个大厨，对生活很讲究，平时喜欢喝点小酒，经常喝多的次数很多。长期在外奔波，有时候也很辛苦，时常借酒消愁。由于两地分居，两口子的关系时不时也是很紧张。妻子想让晓男回老家发展，晓男又丢不下他在和田发展起来的生意。两人经常为这事争吵。芳子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但是又没有办法帮助老板。 有一年春节，老板晓男说提前回去过年。让芳子把两个店照看好，结果晓男回去了没几天快过年的时候又回来了。晓男又让芳子回家过年。芳子最后才知道是两口子回家吵了架晓男带着气跑回了新疆。刚好那年家里也催芳子回去说给她定了一门亲事。芳子回去按照父母的安排和那些人见了面，结果也没有谈成。芳子家里人死活不让芳子出去打工了。一定让把个人问题解决了再去上班。 眼看着十五都过了，芳子还没有回单位，晓男这边开始忙了，他就给芳子打电话。芳子把家里的情况给晓男说了。晓男硬着头皮给芳子父母打电话。说店里很需要芳子保证今年给操心让芳子找到对象。加上芳子的再三执意要来，家里勉强答应她回去上班，但是条件是今年一定要把个人问题解决了。 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了神州大地。新疆和田也在改革开放中得到了快速的发展，全国天南海北的人都聚集到了这里，这里成了淘金者的天堂。他们的饭店和奇石玉石店生意越来越好越做越大。 白天喧嚣过后，到了晚上芳子又想起了她个人的终身大事，想起了家里人的再三叮嘱。也不知道她的另一半到哪里去找？前面都说了很多人，但总觉得不适合自己。她自己也不知道找什么样的人最好。几年来和老板一起上班，总觉得老板这个人很好，性格好，对员工也体贴照顾，能找一个这样的人是她的心愿。 眼看着又快过年了，芳子不知道怎么回去给家里人交差。前几天家里打电话问她对象找得怎么样，她说找了一个，家里人说过年的时候让带回家见见，她为这个事情正在发愁。 晓男和家里妻子的关系越闹越僵，晓男父母离开得早。从小是叔父把他拉扯大。他时常也给叔父家里寄钱过去。妻子是个教师。又不能来新疆和田。他在这边发展得很好，又舍不得放弃。几年了两个人就这样织女牛郎地僵持着，吵闹着。晓男回家也听到了妻子的一些绯闻，说妻子和他们的校长有一腿，终于今年夏天的时候两个人吵得不可开交就办理了协议离婚手续，由于孩子小，又是女孩，分给了母亲。晓男给孩子抚养费到18岁。离婚了，晓男再也无牵无挂。过年也就不打算回家了。 快放假过年聚餐的时候，芳子也喝了不少酒。把她内心的苦恼说了出来，晓男也喝了点酒，随口就说：借个人回家给老人交差，现在都流行这个。一句话点醒了芳子，借一个对象过年也是好主意，想来想去芳子想到了晓男，刚好晓男也离婚了，今年不打算回去过年，跟自己回一趟老家散散心也可以给父母交差。芳子跟着话茬说：那就借你回去过年，晓男先是一愣，回过神说：可以，只要你不嫌我老。芳子看着晓男：只要你敢去，我就不嫌老。酒桌上的其他员工都起哄说她们两个郎才女貌，配成一对刚好。芳子和晓男被说得脸都红了。 芳子和晓男一个是甘肃人一个是陕西人都属西北地区，虽然在外面做生意人性是善良纯朴的，好多时候还是放不开。这一次酒桌上的一句玩笑话，真变成了事实，过年的时候芳子真的要把晓男带上回她家，充当她的男朋友。晓男一方面也是想散散心，另一方面也是想给芳子的父母说过的话一个交代。好让芳子继续留在自己这里干，芳子这几年干得不错，再想找一个这样的人很难，晓男看出来芳子是一个做生意的人才。 大过年前坐车，时逢春运车票很紧张，要提前购买，上了车，车上人满为患，车上几乎是人挨着人人挤着人可以说是密密麻麻。从新疆和田先到乌鲁木齐就要整整一天一夜24个小时，再从乌鲁木齐到鸡宝，就需要50多个小时，从鸡宝，坐班车到庄台县要四五个小时。整个路程下来要走四天四夜。芳子带着老板晓男，舟车辛劳，整整五天时间才赶回家。 芳子的老家在甘肃庄台县，改革开放以后，庄台县发展得也很迅速。庄台县是甘肃省平凉市代管县，地处甘肃省平凉市东南缘，属黄土高原沟壑区，泾河与渭河之间，地势西北高、东南低。东接长安，南临千陇，西拱关山，北依泾水，素有“陇东旱码头”“甘肃东大门”之美称。历史上既是中央政权北拒外敌进犯的防疫制胜要地，又是长安通往西藏、欧洲“丝绸之路”的重要通道。县境内有一塬（什字塬）一山（南部山区）两道川（达溪河、黑河川区），全境东西长78公里，南北宽40公里，总流域面积2038平方公里，是陇东传统的农业区，主种植作物小麦、玉米。小杂粮有谷子，糜子，豆类，荞麦等，油料作物包括大麻、胡麻、荏籽、油菜籽等，素有“粮仓” 之称。 芳子的家就在庄台县城里。她这次把晓男带回家，家里父母和周围的亲戚朋友都兴高采烈。都到芳子的家里来道喜。父母高兴得嘴都合不拢。晓男虽然大芳子一轮人长得慈眉善目，表面上显得很年轻，和芳子走一起看不出年龄的差异。幸亏来之前他们俩提前商量好了说辞，来的人问长问短，问东问西，差点还露出马脚。由于过年芳子的兄弟姐妹也都回家了。家里地方小，住宿没法安排她和晓男就住在了县城的宾馆，这才避免了很多被家里人无休止的盘问和尴尬。 芳子和晓男走在夜晚庄台县城的街道上，年关的风和飘飘洒洒的雪照着这个县城，真是瑞雪丰年。伴随着零零星星的鞭炮声，两个人彼此看着对方，不知道说什么好。平时两个人在工作中配合得很默契，这次回来演这出戏，大家也没有看出破绽。芳子回来把差交了。晓男刚好一个人本来就孤单刚好来蹭一个借婿的流行风把年也过了，皆大欢喜。 晓男本身是一个大厨，刚好过年他在芳子家里大显身手出了风头，更是赢得了芳子父母和亲朋好友的赞赏。芳子看着晓男心里有无限的感慨和感激，却有一些担心和惆怅。因为毕竟晓男大她一轮还离过婚家里还有个孩子，可能父母不会同意这门亲事，芳子这样想着自己的脸也红了，毕竟她的心思还没有给晓男说。也不知道人家晓男喜欢不喜欢她。一次饭桌上吃饭父母问晓男，你们打算今年啥时候结婚，晓男被问得当时脸就发红，赶忙回答：计划今年下半年，芳子愣了一下，望着晓男一句话也没说。 临走的那天晚上，芳子家里来了很多亲戚。很多人给晓男敬酒，晓男喝多了，芳子扶着他回到宾馆。晓男开始呕吐，抓住芳子的手不松开。最后竟然把芳子紧紧地搂在了怀里。芳子还是第一次接受这样的拥抱，被抱得喘不过气来。芳子看着晓男痛苦的样子，也紧紧地把晓男搂在了怀里。第二天芳子的弟弟来敲门，芳子和晓男在睡梦中被叫醒来。两个人一起尴尬地收拾凌乱的房间。因为今天他们就要返回新疆，说好的弟弟送他们去坐车。 返回的路上，两个人一直黏在一起，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回到和田时，竟然把父母送的家乡吃的东西忘在了不知哪一段车上，没有带回来。芳子自己都感觉这次返回的路程好像很短，时间也很快，好像一瞬间，就回到了新疆。平时她自己一个人回老家感觉漫长的，很累很辛苦，这一次好像来回没有感觉到什么累。 回和田一切生意都和过去一样，按部就班，蒸蒸日上。唯独变化的就是两个人开始都互相体贴。店里的员工都看出了他们的变化。开始给他们两个真正地撮合起来。芳子自己首先想通了。她不嫌弃晓男是二婚，也不嫌弃他有孩子，更不嫌弃他的年龄。唯一苦恼的就是怎么给家里人说清楚这些，取得家里人的同意。这次晓男跟她一起回老家，给父母和亲戚的印象特别好，都夸她找了一个好对象。说晓男淳朴聪明，有才华有本事有厨艺。
晓男也看出了芳子对他那份感情。他也开始思索自己下一步的人生。他思前想后，芳子是他唯一的下半生的选择，也是最佳选择，只有芳子才能帮助他实现自己的梦想，协助他把自己的事业做大做强。他也认定了芳子，就等芳子最后的决定。 在同事们的撮合下，两个人正式开始公开谈恋爱。爱情的力量是那样的强大。两个人自从建立恋爱关系以后，店里的生意也一天比一天好，一天比一天红火。很多生意挡都挡不住迎面而来。两个人也都像吃了仙药一样，突然间，芳子变得比以往更加美丽漂亮，晓男也焕发出了精气神，一切都向着阳光般的方向发展。芳子觉得也该向家里人摊牌了。芳子把电话先打给母亲，把她这边的情况前前后后给母亲说了一遍，征求母亲的意见，她唯恐母亲不同意，她没有想到母亲在那边淡定地说。你们的事儿我和你爸早知道了，早看出来了，就从前年过年晓男打电话叫你去上班我们就开始猜测怀疑，去年你们回来，我们心里都清楚，晓男就是你们老板，就是没有揭穿你们，你们的缘分是天意，我们不会干涉的，你自己做决定。芳子心头上的一块石头落地了。她兴冲冲地跑去找晓男，想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晓男。找到晓男的时候，晓男正在收拾房间。芳子有些纳闷。问晓男：这几天收拾房子有什么大事儿吗？晓男说有大事儿准备结婚。 原来晓男一直瞒着芳子和芳子的父母有联系，早就知道她父母同意了他们的婚事，芳子自己被蒙在鼓里。芳子看着眼前的场景，想想这几年自己的付出终于有了结果，激动得落泪了，一切都是天遂人愿。虽然晓男年龄大离过婚还有孩子，但是她倒觉得晓男人好，知根知底，托付终身没有问题。 两人确立关系后就剩下领结婚证。他们决定去晓男的家乡领证。顺便简单办个结婚仪式。两个人把和田这边的手头事情分头安排好就踏上了南下陕西汉中的路。鸡宝市一直是一个中转站，晓男他姐和姐夫就在鸡宝做生意。顺便晓男在鸡宝停了几天，去看了看他姐和姐夫，让他们见见未婚妻，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晓男他姐说鸡宝市正在建设一个古玩城让晓男他们过来考察考察，看能不能在这里发展。 晓男他姐两口子在鸡宝桥南的东家庄市场做生意，生意做得还很理想这几年对鸡宝也产生了感情。晓男他们到鸡宝以后，他姐就领着他们在鸡宝转了一个大圈。从桥南到桥北，从藏宝楼到金三路上的古玩城。再到桥南，鸡宝市正准备新建的文化艺术城。转了一圈后晓男和芳子对鸡宝也产生了好感，无论从环境气候城市建设等方面他们感觉都比新疆和田好多了，而且房租也都很便宜。更重要的是他们看了看同行的产品，觉得他们有很多优势。走的时候他们在鼓石山下鸡宝市新建的文化艺术城里面订了一间五十平方的房子，准备结完婚就过来再开个新店，先让姐和姐夫他们给照看一下。 离开鸡宝市两人就直接回到了晓男的老家汉中，晓男先领着芳子去见他的叔父。晓男早在电话里给叔父说过了，他这次回来领着芳子准备领证结婚。在老家这里简单办个酒席。一切办妥之后晓男想去见见他的女儿，女儿在妻子的娘家住着，也在县城里，晓男见到女儿的时候女儿还不认他，过了一会才慢慢地接近他。晓男看着女儿那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看着女儿看他时的眼神，他自己流下了酸楚的眼泪。他不想太多的伤感，给孩子给了点钱就匆匆地离开了。毕竟离婚最受伤害的还是孩子。孩子从此之后有了两个爸和两个妈，晓男从内心里不想有这样的结果，而现实生活偏偏就这样安排了。晓男走在大街上内心里五味杂陈。这个城市既熟悉又陌生既往返流连又伤痕累累，他曾经在这里辉煌过风光过。现在也被人们说三道四，痛骂过。无论怎么样，现实就是如此，谁也无法改变。虽然叔父在他面前没有说什么，但是他也能看出来叔父的内心对他有点怨气，毕竟他把孩子扔在了家里。孩子永远会是他内心的一个痛。也是叔父他们心里一直牵绊的阴影。 晓男的前妻和晓男是同学，师范毕业以后回来教书。晓男在外面生意做得很好，两人就结合在了一起。原本该是一个幸福美满的婚姻。而时间空间距离和现实，是这段美满的婚姻产生了许多不可调和的矛盾。两个人都不愿意放弃自己的事业。加上双方各种绯闻最后走到了离婚，因为距离因为事业因为绯闻毁了一个家庭，也伤了一个孩子，不知有多少个这样的家庭，晓男有时候不愿意去多想，越想越伤心。过去的海誓山盟，海枯石烂，都被现实击垮了，都被各自的事业心放弃了。如今的社会还能保存多少个完美的视死如归坚贞不渝的爱情。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自己在外面闯荡，有钱了，抛弃了自己的妻子。其实很多事是无法说清楚的，特别是给别人解释。前妻让他放弃事业回来，他不知道回来干什么，他让前妻辞掉工作，前妻又放不下她热爱的教育事业。往往时间和现实会把好多事打趴在地，给你一地鸡毛。而旁观者和看热闹的人都不知道真相，总会风言风语传得沸沸扬扬。晓男觉得很多事无需给别人说明，只管自己往前生活。毕竟自己幸福才是最真实的，别人永远体会不到。 因为是二婚，晓男这次回来也没有想着怎么大张旗鼓地操办，只是叫了自己知已的亲戚和好朋友在一起聚了聚，也算是订婚领证了给大家说一声。办完事他们没有停留就返回了芳子甘肃老家，准备在芳子家里办完婚事回新疆和田正式操办他们的结婚。 他们俩回去的时候，芳子的父母早已经在家里张罗开了，很多事情都安排准备好了，就等他们两个回来。芳子是家里老大。她家里过第一场喜事，自然很热闹，通知亲戚朋友，邻里街坊比较多，事过得比较大，也算是在这小县城里轰动一方，芳子父母也很体面，终于老大女儿开了个好头，底下的姊妹兄弟以后就会很顺了。那天酒席办了五六十桌，晓男是大厨，上的饭菜标准也很高，味道也可口。得到了周围邻居来客的一致好评，也算是给这个小县城开了一个大彩头。 对晓男来说是二婚，但对芳子来说是人生的第一次，晓男也很重视，所有的开销全部由晓男买单，也是对芳子和家人的一个心理平衡的安慰。虽然女儿嫁了二婚，但这件事过得很体面，给他们长了脸，他们对这个女婿更加有好感。来的时候晓男的叔父也一起跟了过来，作为晓男的家长参加婚礼，完婚后再和晓男一起去新疆和田参加晓男的正式婚礼。 晓男离开和田的时候，房子已经收拾好了，就等着他们回去办喜事。芳子这边事过完，晓男他们没有耽搁时间和叔父还有芳子的父母一起就上了新疆。随后晓男他姐、姐夫也都到了新疆帮助一同给晓男筹备结婚新房和宴席。新房按照汉族的习惯布置。婚宴按照当地新疆的习俗办理，因为这边新疆的朋友多，尊重他们的生活饮食习惯。 婚宴的头天晚上，芳子和她的父母加上娘家的亲戚住在附近的宾馆，第二天晓男领着一帮人和车队去宾馆接亲，接上以后按照设定的路线先到新房再到婚宴宾馆来回不走回头路。那天的头车是从婚庆公司租赁的，最豪华的莱斯劳斯古思特，后面排着的都是清一色的保时捷。芳子和晓男的婚礼算是在和田又风光了一把。 婚宴结束第二天晓男就领着叔父，芳子父母芳子家亲戚，姐姐，姐夫和芳子租了个大巴组团在南疆和北疆转了几天最后才把他们分头送回家。 他们的婚礼。从新疆到鸡宝再到晓男的老家汉中，然后由晓男的老家汉中再到芳子的家乡甘肃庄台县，再从庄台县到和田，整整转了一大圈一个月时间，跨疆、陕、甘三省，算是真正的度蜜月。 轰轰烈烈的爱情进行了一个月。两个人该开始认认真真地工作了。晓男抓饭店生意，芳子主持奇石玉石店生意，同时两个人都在为鸡宝开分店做准备，开始选货备货。根据鸡宝内陆的实际情况。他们对奇石玉石的品种进行了规划，尽量做到适销对路。 终于鸡宝月亮湾滕王阁奇玉石店开业了，由于他们选的货都是内陆少见的，吸引了不少顾客，刚开业店里就生意火爆。由于是新店刚开业，晓男和芳子两个人都过来了。他们一边销售一边网络人脉关系。短短一个多月就编织起了一个销售网和一群客户。 同时芳子也加入了鸡宝赏石协会成了副会长和副秘书长，这对她的生意起到了很大的帮助，也给她们带来了一大批客户。她们的月亮湾滕王阁在鸡宝市业界出了名，也成了会员交流的平台和基地。开业一个多月业绩比和田那边还好许多，两个人更加关注重视鸡宝这个滕王阁，并打算在鸡宝买房定居，虽然新疆和田地方不错但比起鸡宝还是有差距，无论气候环境还是区别很大。鸡市的地理优势就是在芳子和晓男回老家的交通枢纽。 两个人在鸡宝生活了几个月回到新疆和田，明显感觉有点不适应了。他们开始渐渐地压缩新疆和田的生意把主要精力集中在鸡宝。给鸡宝这边儿选好货，选精品，把和田的很多资源引进到鸡宝。真正让他们离开和田，还是因为晓男回去得病出院以后，身体开始严重不适应在那边的生活，在医生的建议下，他们不得不把生意全部搬到鸡宝。从此芳子和晓男把房也买到了鸡宝，成了真正的鸡宝人，真正融进了鸡宝的商业圈子、玩石圈子。 说起来，加入鸡宝赏石协会，对芳子的生意的确帮助很大。很多石友都来她的店里交流。一则是请芳子介绍新疆奇石界的情况，特别是和田玉。另一方面也是想让芳子看一看，指点指点他们的玉石奇石。芳子店里整天石友不断。芳子本身喜欢勤奋学习，也对奇石和玉石有较深刻的研究。闲了自己还用毛笔抄写撰写心经。 鸡宝市的赏石协会和全国的协会一样，里面的事情也比较复杂。不到一年时间，协会里面就产生了矛盾。领导没有把一碗水端平，游荡在个人私事之间。芳子和协会里面的几个成员也发生了矛盾，协会里面也开始不安静了。分了几个派系，以芳子和老李为首的守旧派，团结了创会会长、办公室主任、秘书长，还有退休多年在家享福的李督导。另一派以会长为首的保会派，还有一帮中立两边游荡的中间派。里面的矛盾越来越大，有时候搞活动都能为一些事打起来，争吵得面红耳赤。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人人不想担责任，但都想利用协会谋私利。没有协调处理好会员之间各种关系，才使协会内部产生了那么多派系和斗争。 领导不作为，协会内部各自为政。芳子自己也搞了几次展销活动。石展过程中，芳子和协会的一个王姓副会长发生了矛盾。两个人在大庭广众里开打了起来。芳子虽说是个女人，但是个女汉子，有西北人的粗犷气质，把王姓副会长吓得在楼道上乱跑。芳子差一点用酒瓶子砸在王姓副会长的头上，幸亏王姓副会长跑得快躲得快。从此以后两个人的关系越来越紧张，同在一个屋檐下谋事开店，断绝了联系，互不往来。 从此以后赏石协会进入了无组织无政府状态各自为政。领导基本上不理事儿，各个副会长各行其是，你搞你的，他搞他的。分了好多派系。王姓副会长自己也宣布退出了赏石协会。芳子和老李关系走得近常有交流来往，平时也各自干各自的店里事情。协会到了换届的时间。迟迟换不了届，换届推选的新一届领导班子没有按流程操作被举报。被民政部门和审批许可局叫停。目前协会乱成了一锅粥。掌握协会的实权派又开始封官许愿开始收钱。愿意当理事的交500，愿意当副会长的交1000。有几个人为了争理事和副会长交了费，鸡宝石界骂声一片。 芳子自从店里迁址以后生意也不怎么好，又第三次变了地址。目前新开的宝玉石馆生意清淡，主要靠跑出去做业务。经过多次考察芳子就在他们老家让晓男重操旧业开了一个饭馆。饭馆生意不错。每天都能赚不少钱，弥补了宝玉石馆的亏损。芳子一直在鸡宝和甘肃老家两边跑。这次新成立的宝玉石协会，芳子很上心。她清楚协会办起来对她的店里生意会有很大帮助，而且芳子很善于利用社会的关系发展自己的生意。她清楚原来的协会，目前掌握在她们对立面的手里。她和老李虽都是副会长，说话没有了分量也没有了发言权。所以她竭尽全力想让这次协会尽快办好。以便于她们有话语权，同时把她的生意带动起来，真正发挥她宝玉奇石的专长。 这次宝玉石协会的筹备芳子是发起人之一，宝玉奇石是她的特长，她知道原来的协会，她在里面已经是日落西山，没有了希望。她继续在里面也不会有什么作为，希望新成立的宝玉石协会她有用武之地。继续待在赏石协会里面毕竟派系难以平衡，最终坐一起合计了一下新办协会是最明智的选择，也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更是她扬眉吐气的开始。所以她表现得比别人都卖力。 提交发起人报告那天她推掉了几个重要的应酬和接待，关了店门亲自跑了一天。因为她知道这是今后发展的新希望。 本该5个工作日审批的预名，十几天了还没有消息。芳子打电话问了几次，她知道这里面有难度。因为前面已经有三个类似的协会。这次审批难度会更大。她担心同行之间折腾，赏石协会这次换届选举就是因为上访才被政府暂停，她生怕出现类似情况。 15天后审批结果出来了，芳子还在甘肃老家。第2天她早早地安排好家事和饭店的工作，赶回了鸡宝，她主动邀请发起人一起洗个澡，吃个饭，商量下一步的工作。 位于鸡宝广场的维也纳休闲中心是芳子招呼客户的定点场所，芳子从甘肃老家回来得早，她先去的。其他6个发起人随后赶到。简单冲完澡，七个人一边吃饭，一边开会。鸡宝市宝玉石协会第1次发起人筹备会议就在维也纳休闲中心召开，一边吃饭一边开会。大家在轻松愉快的环境里达成了共识，然后各自回家筹备各自分担的任务。 第二天芳子陪同应酬完审批的那些相关人士，准备再回一趟老家甘肃，把甘肃家里的事情彻底安排好。然后回来一心一意，全力以赴筹备选举大会。因为疫情比较紧张，要出陕西回甘肃必须要做核酸检测。她一大早起来就去鸡宝医院做核酸。做完核酸第二天结果出来一切正常，她就踏上了回老家的路程，开车快到甘肃的路上。她被电话叫了回来，原因是她前面做核酸的人是确诊阳性的密接者，她也成了密接者的密接者，先是让她回来居家隔离等待消息，第二天就把她接走集中隔离了。
芳子看着隔离地点的环境和设施。让她哭笑不得，毛坯房只通了水电。简陋的只有一个钢丝床，四面冷冷清清的，灰娃娃的。四周窗户的玻璃透着风。灰尘足有二尺厚，让人顿生恐惧。她去的时候带了自己煮茶的工具。她心里清楚最少在这里要待半个多月，等结果出来她才能出去。 芳子知道最近赏石协会也开始行动了。找原来的理事们签字盖章，准备再次筹备换届选举。芳子的心思，想抢在对方换届选举前，把鸡宝市宝玉石协会选举结束，可是现在这个疫情啥事情也做不了了。政府的1号大楼被封控了，很多政府的办公都在家里，桥南的很多社区也都封控了，整个城市全力以赴在抗击新冠疫情。没有人有心思再去管这些协会的事情，一切都要往后推。芳子她们所在的月亮湾，一个火锅店出了几个阳性被定为高风险地区，芳子的店就在火锅店后面，感染风险就更大。高风险地区的人她在里面待的时间就会更长。芳子开始在手机上学习各种玉石知识和抖音开店技巧，为解封出来做好准备。她对她自己很有信心。她对未来更是看好！小女儿也渐渐长大了。她觉得她还有许多事要去做。为自己，更为自己的小女儿。 想起大女儿芳子有点伤心。她有两个女儿，大女儿是晓男原来妻子生的，小女儿是他们两个生的。大女儿一直由她们两个给抚养费，很多事情都是她和晓男给出面协调。她觉得她很尽心了。大女儿结婚的时候，她从鸡宝请了很多朋友，去给女儿捧场费用都是她买的单。场面做得很大，给女儿面子给大了，终究不是亲生的，再好也好不过亲生母亲。大女儿结婚不到一周她们关系就闹翻了。大女儿基本上和她们不再来往了，和生母走在了一起。芳子为这个事情伤心了很久。她觉得她没有什么地方对不起大女儿。但是在大女儿的心里，她毕竟是一个第三者。面对这样的结果，她从来没有想到过，她现在把她全部的爱都给了小女儿，希望小女儿能够幸福健康成长。她翻手机翻出了小女儿十九岁生日她写的信： 亲爱的宝贝，今天提笔，想说的话很多，但又不知从何说起。有多少感慨，多少回味，多少欢喜，还有多少缺憾和愧疚，自责与不安……也许，正因如此，也让我感受着最真挚的母女之情。亲爱的宝贝，非常感谢有你，因为有你，妈妈才遇见了更好的自己；因为有你，妈妈才更懂得了爱，爱你、爱父母，爱生活、爱周围的人，爱自己；因为有你，妈妈才享受到了非凡的喜悦、欢乐和希望，生命也更加的多彩。 亲爱的宝贝，今天是你19岁的生日。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妈妈特别为你高兴，你有着比同龄人更深刻的思想和看问题的视角，特别高级的艺术鉴赏力，你的见识远远超过了你周围的同龄人，甚至在有些地方超过了你的爸爸和妈妈，你是一个睿智的姑娘，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不需要什么，这一点特别难能可贵。你带着这么多的优势去告别童年和少年，妈妈很欣慰也为你高兴，祝贺你。 宝贝，青年时代是最浪漫的金色年华，除了更多的美好，还有诱惑和陷阱。社会复杂，你不可能一帆风顺，也不可能遇到的每个人都善良，能说的就是永远不要丢掉自己。其实今天妈妈更多的是忧虑，也不知道该叮嘱些什么，妈妈希望你能驾驭好自己的情绪和思想，学会取舍与感恩，做一个身心健康的人，爱惜生命，尽情享用身心健康带来的无价财富。快乐学习，快乐生活。 宝贝，经济的独立是一个女孩子修身立命最基本的本钱，它能保障自己在社会上较好的生存。不去依附任何人，才能赢得尊重。同时你还要明白什么事不能做，什么人不能交，要勇敢说“不”，这样才能最大程度地保护自己。再有几个月，你就要上大学了，你会积累更多的在社会上独立的资本，你丰富的经历一定比妈妈的生活更精彩，相信你一定会经营好自己的人生。妈妈的目光永远追随着你陪伴着你，无论是荆棘或坦途。妈妈永远是你最温暖的去处。爱你宝贝！生日快乐！ 看着小女儿的照片，虽然隔离环境简陋得可怜，芳子在悲泣的寒冷中睡着了。在这里待了十几天了，芳子自己也感觉到自己全身有了异味。 晓男在甘肃那边的餐饮越做越红火。他的大碗面牌子开始发展连锁店。芳子这几天还在考虑发展连锁店的办法和具体实施的方案。每天微信一响她就知道有进账，她在外面闯的心就踏实了，虽然这几年玉石奇石行情不好。但是她有预感，这个行业一定会火爆，必定是传统文化产业。她更感谢她的老公是她的坚强后盾。虽然每一次开车去南阳、广西、云南等外地订货，一路上一个人马不停蹄舟车劳顿也不休息，往返一个来回着实辛苦，但想到女儿和老公晓男，她的精神头就会更大。前段时间给北京一个老板去鉴定一个古玉，也是来回往返不休息。加上疫情，只能在车上打一个盹就匆匆赶路，累并快乐着。 睡梦中芳子被敲门声惊醒，她的第一反应，不会是自己确诊了吧，她的头嗡地一下膨胀了。那可怎么办？她这几天在网上看确诊病人有20多个后遗症，而且随时可能复发。如果真的确诊了。以后怎么见人怎么生活。她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只见两个大白站在门口，后面还跟了一个警察模样的人，只听来人说，赶紧收拾东西走。芳子脑子一片空白，她急忙转身收拾她的东西。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给来人说。十几天了核酸检测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有问题呢？来人没有回答，她继续整理东西，因为带的东西少，只有她一个人本身也没有乱放，很快整理好东西，她站在了门口问来人：去哪个医院？我给家里打个电话。只听对方说：不去医院送你回你家没事了，今晚又来了几个人，没地方住了，你得腾地方。芳子提到嗓子眼里的心突然放下了，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因为全城封闭，警车把芳子送到了家门口。下了车在楼下，芳子站了很久很久看着自家的小区感觉很亲切而又很陌生。从来没有这么仔细地看自己的小区，深夜里小区静悄悄的，有两个大白和门卫老头还在那里值班，这时整个城市的街道空无一人一车。 芳子进了家门有久别的放松的感觉。老公和孩子都不在，还是她一个人。她把自己里里外外都洗了一遍，已经是凌晨4点多了。她困乏无力地倒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老公和女儿的电话打过来才把芳子吵醒。她一看表已经是中午12点了。整个城市都在封控，哪也去不了，也只有居家隔离。她知道老公和女儿都在关心她。分头给两个人回了电话，报了平安。终于今天自己给自己可以做一顿饭，解解馋了。想想这段时间的各种经历。芳子心里五味杂陈。 不知是洗澡的原因，还是躺在沙发上睡觉着凉了。芳子起床后感觉到头昏脑胀，身体还有点发冷。她自己测量了一下体温，38度5。高烧啊，莫非真的自己得了新冠肺炎。自己又不敢声张，声张了又要被隔离，而且她刚从隔离点出来，赶紧吃了一点感冒退烧药蒙头就睡，让自己出出汗看能不能很快好起来。芳子吃了两天药感冒就是不见好，整个人浑身没劲儿，恍惚虚脱，嗓子像炸裂了一样的疼。幸好家里还备有各种各样的药，幸好家里冰箱里还有吃的东西，否则她这几天的日子不知道怎么过。在家里不出门，不敢让外面的人知道。她再也不想看到那寒酸的隔离点。三四天后慢慢地才好起来了，阳没阳没做核酸，芳子自己也不知道。 芳子身体稍微能好点了，她强打起精神，准备为新协会的成立开始张罗站台，她拉开窗帘，一些光照在她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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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贾永红，喜诗歌，爱散文，喜欢收藏。现为中国观赏石协会理事，观赏石鉴评师，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新诗协会会员，中国作家网认证会员，陕西金融作家协会会员，宝鸡市石文化协会会长，宝鸡市杂文散文家协会支部委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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