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过后,久晴无雨,院子里的树木花草很渴,似乎都在张开嘴,等待老天爷开闸放水,可老天爷并没有理会,仍旧晴空万里。无奈,面对院子里这些口渴的树木花草,我只能是开启水龙头,用水管进行人工浇灌,以满足这些树木花草生理的需求,使之不因缺水而枯死。 一天清晨,天空下起了毛毛雨。这出乎我的意料,因前一天的晚上虽然有点冷,但星空中还是繁星闪烁。也许是后半夜天气突然变化的原因吧!密密麻麻的雨滴打在院子里的树木花草上,树叶、花草一动不动。花叶上的露珠如一粒粒的明珠,又如晶莹剔透的宝石,又如碧天里的星星。小鸟在树枝上抓雨滴玩,它向下俯冲,一边将翅膀贴近身体,快速扇动,一边用爪子挑逗雨滴。 春天里的毛毛雨是绿的底色,清新的主调,散发出春的气息毛毛雨淅淅沥沥,如牛毛,如花针,如春姑娘那柔柔的发丝……又轻又细,听不见淅淅沥沥的响声,也感不到雨浇的淋漓,只觉得好似湿漉漉的烟雾,没有形状,不出响声。毛毛雨绵绵,洒在树叶上,又像蚕宝宝在吞食桑叶……在树叶下避雨的昆虫出来了,蜘蛛坐到了新的网上。 毛毛雨越来越密集,雨雾弥漫,雨珠儿串成一个大珠帘,如烟如云地笼罩了院子里的一切。此时,院子里的树木花草如饥似渴地吸吮着毛毛雨点,它们似乎饱餐了一顿,浑身上下都充满活力。毛毛雨飘落在屋檐上,屋檐落下一排水滴,像美丽的珠帘。这春天里的毛毛雨如甘露,无声无息地飘向大地,滋润着含苞欲放的花蕾。雨滴落到手上,像牛毛、像花针,微风过后,带来了缕缕清香。清新的空气带着泥土的香味扑面而来。毛毛雨显得有点可爱。 我曾经于蒙蒙细雨间,也即毛毛雨间踏过青石古道,去过山峦林间,看脚尖微湿,清浅流年。那是五十年前的某个星期天,一大早就有小伙伴们喊叫,说是去猴古坳砍柴。此时,天还是朦朦胧胧,母亲装了一碗稀饭,夹了几点咸菜,要我赶紧吃,吃完稀饭与小伙伴们一块去砍柴。那年头,大人们必须得参加生产队的集体劳动挣工分,我们这些少儿,除了在农忙季节必须参加生产队的劳动外,还得替家里砍柴,为父母分担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和农活。每家每户对各自的孩子好像都有一个约定的任务,上学期间周未、寒暑假期间必须每天参加劳动,或去生产队干农活挣工分,或上山砍柴和做家务活。 猴古坳一带属丘陵山地,山势不太高,一座座小峰峦起伏、蜿蜒连绵,崇山峻岭围绕着一个大山坳,里面郁郁葱葱,浓荫遍地,还有一条清澈的山溪。 柴刀搭在树根上,左手抓住树干,向前一推,右手紧握柴刀,朝怀里一拉,脆生生的树枝就断了。砍了一会儿,我估计够一担柴了,在附近砍几根藤条,用藤条捆好柴枝。此时,天空中下起了毛毛雨,蒙蒙的细雨,如烟如雾,飘飘洒洒,缠缠绵绵。大伙心里有点儿紧张,担心会下大雨,赶紧将柴枝捆好,插上“禾枪”,也即扁担,为家乡土话,挑柴下山。回家的路是下坡,略感轻松,但肩上多了足足几十斤的柴捆子,也不比上山好受多少。行走到抽子树下一个破旧凉亭,回家途中的一个避雨之地,大伙按惯例歇脚,此时,我放下柴捆,觉得右肩上粘糊糊的,抹一把,全是血,这是扁担磨的。小小年纪的我,体验到了生活的艰辛。经常性地去山里砍柴,为家里分摊一点生活重担。 毛毛雨染绿了树,染绿了草,染绿了乡间小路。“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毛毛细雨绵绵带给人们的是喜悦心情,丝丝滋润着大地。当人们心情舒畅,走在山间小路上,披着毛毛细雨,嗅着充满泥土清香气息的空气,聆听着春回大地的声音,感觉毛毛春雨代表的是青春和活力。 没有舒伯特小夜曲的恬畅,没有贝多芬交响乐的欢跃,只是细细地、洋洋洒洒地从空中飘落。在城市乡村、在山间旷野,凉意中渗着无私,润湿中含着热情,温馨中透着细腻,细腻中荡着温柔。哦!这就是小雨,也即毛毛雨。 |
|
来自: 文锦书屋susped > 《待分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