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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佬阿嫂 作者：何晓道  哑佬阿嫂个子很矮，眼睛很大，村里人大多都不知道她姓甚名谁，叫她哑佬阿嫂是因为她是聋哑女人。虽然今年已经七十八岁了，但因为她的男人根火哥与我同辈，我从小叫他根火阿哥，写她时自然便是哑佬阿嫂了。事实上，我从来没有叫过她阿嫂，见面只是点个头，她总是满脸的喜悦，笑着与我“哑”“哑”热情招呼。 据说，哑佬阿嫂嫁到村里来时，根火哥是已经成过家也有过小孩的，但她仍然同根火哥生了三个儿子。根火哥头上没几根头发，村里同辈以上人便直呼他根火癞头。即使是年轻时，根火哥也是村里出了名的懒汉，虽然偶尔会有人家请他弄神驱鬼“端茅船”，挣点外快，但这一家子的生活重担大半落在哑佬阿嫂头上，尤其是困难时期，哑佬阿嫂硬是苦苦撑起一家人的生活。在我的记忆中，她的儿子是衣衫破碎、鼻涕满面长大的。 溪坑里挖沙筛沙是最苦的活，在那里总能看见哑佬阿嫂苦干的身影。即使在酷暑午时，她仍然在筛沙挣钱。早先村里家家养一两头猪，养猪是当年村民家里唯一的收入，哑佬阿嫂养的肥猪也是出名的。总之她生活的苦，全村人都知道，但哑佬阿嫂的儿子个个读书成绩蛮好，也是村里人都知道的。 而让我感动的还是今年正月十四闹元宵，七十八岁的哑佬阿嫂穿着传统服装在腰鼓队里跳腰鼓舞，那轻巧的舞姿，开心的神情，富有节奏地熟练地打着腰鼓，她款款而来，充满着喜悦。哑佬阿嫂，你太美了，让我感动到落泪。傍晚，我又看见哑佬阿嫂在广场上跳舞，她跟着别人的节奏跳轻快的舞步，而她的笑容却是别人没有的。她的世界很简单，所以她的快乐也特别简单，她的笑容是最纯粹的！ 哑佬阿嫂年轻时是村里顶穷苦的女人，而她的老年生活却如此的美好，这是我今晚写此短文的冲动来源。 作者：何晓道 出生宁海，又名何小道。经营收藏三十多年，创建浙江宁海江南民间艺术馆和宁海十里红妆博物馆。 先后出版《红妆》《十里红妆女儿梦》《江南明清建筑木雕》《江南内房家具绘画》等著作，其中《江南明清建筑木雕》获得国家“山花奖”。 在他的推动下，“十里红妆”被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何晓道成为代表性传承人。2012年获得“中华文化人物”年度奖；2015年被中国美术学院聘为研究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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