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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德鹏 | 悼念我的大伯

 时光捡漏 2023-03-02 发布于陕西


『时光捡漏』您生活的笔记本

图片来自网络


老家的七九天,天气依旧那么的冷,我最敬重的大伯去世了。灵堂上前来吊唁的人很多,人群熙攘,斗大的“奠”字悬在吊桌前,吊桌上盛满各样献祭,但我觉得这里的一切跟他没丁点关系,想起大伯的音容笑貌,内心不免难过,禁不住流下泪来……

 据家谱记载,我的大伯生于公元一九三六年农历四月十八日,终即公元二〇二三年正月二十七日。大伯兄弟姊妹六人,男子均为“世”字辈,大伯世凡,二伯世均,父亲世义。大伯膝下两子两女,均已成家。

 奶奶去世的早,大伯年轻的时帮爷爷照顾一个大家庭,大伯虽读书不多,但心灵手巧,很明事理,年轻时当过马夫、麦客、木匠、竹篾匠。老家村子里不管谁家有大事小事都爱找大伯帮忙解决。自我记事起,父亲和母亲常常因为家里的琐碎事情争吵不断,父亲脾气不好,母亲胆小软弱,大伯作为家里的老大操碎了心,他总是一边怒斥父亲的无礼,一边安抚受屈的母亲,作为长者他是自私的,将心比心,他内心是矛盾的,他只能心疼母亲,谁家没有儿女!后来,兄弟们分家了,感情也随之慢慢的变淡了。

山里孩子求学的路是艰辛的,记得当时我和二姐两个都在兰州读书,为了凑足学费,家里将粮食全部卖了,只留了些许口粮。父亲一人外出打工,但收入依旧杯水车薪。一天下午,大伯串门来到家里,对母亲说:“弟媳妇,要不你跟着老三(大伯对父亲的称呼)也到外面打工去吧,家里的两头驴,我帮你喂,你给两个娃挣学费去……”母亲最终在大伯的劝说下,出门打工去了。望着暮色里大伯走远的背影,我哭了,我觉得我不再是一个人独自前行,我的身后还有一双眼睛始终在注视着我,给我力量,指引我一直努力前行。

2015年,我参加工作了,工作地在凤翔,当时觉得远,不想来报到,后来这事不知道怎么传到大伯耳朵里。一天,我在家门口碰到正背着背篓打算喂牛的大伯,大伯说:“听人说你考到凤翔(老家人对凤翔的翔发qiang音)了,瓜侄儿,凤翔那可是个好地方。”“你又没去过凤翔,你咋知道凤翔是个好地方,那地方远的。”我说。大伯放下背篓,坐在家门口的拴马石上,从衣兜里掏出火柴,用火柴点燃别在腰间的旱烟锅,右手拿着旱烟锅,左手抚摸着我的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旱烟,意味深长地对我说:“大伯年轻的时候在凤翔当过麦客……”最后,在大伯的劝说下,我背着行囊,义无反顾地来到这个举目无亲的陌生城市。

正月二十七,星期六,我向单位请假,带着母亲回家探亲,事前根本没人告诉我说大伯已经去世,直到车子下了庄浪高速路口,父亲才打电话告诉母亲,并叮嘱母亲千万不要告诉我,以免影响我开车。但最终母亲眼角的泪水“出卖”了她,在我的不耐烦地询问下,母亲说出了实情。一想到疼我爱我的大伯从此就要永远离我而去了,我的心如剜割般疼,眼泪模糊了我的双眼。

作家陈彦说过:“短暂和无常才是生命。”“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生老病死乃是自然法则,大伯从病重到病逝,时间仓促短暂!仿佛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安排。

梁山顿首,洛河呜咽,逝者已去,虽有不舍,站在大伯的墓前,过往的记忆历历在目,永远留在我渐行渐远的的岁月里,怀念会在那些不可复制的时刻,揪得人心疼,痛得不可言表。惟愿大伯在天之灵,安息!大伯!您一路走好!……

END

作者简介

朱德鹏,中级经济师,异乡游子,喜欢用心感受生活,用笔记录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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