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比如,王二妮唱的《山丹丹开花红艳艳》里边有几句: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我敢肯定,每一首陕北民歌中都有语气词,没有语气词就唱不成陕北民歌。一、北方游牧民族,阿尔泰语系民族,语气词丰富;中原农耕民族,汉民族,语气词贫乏。阿尔泰语系民族有哪些呢?我们都很熟悉,匈奴、鲜卑、吐谷浑,就是安置在清涧、子长一带的吐谷浑,还有突厥、蒙古等。这些民族都在陕北生活过很长时间,我们陕北人或多或少,身上都有这些民族的基因;我们在座的每一个人,或多或少,都流淌着这些民族的血液。这些民族的语言,肯定有一部分保留在了陕北方言中,陕北民歌中的许多语气词、感叹词,正是来自北方游牧民族,阿尔泰语系民族,比如“他为人民谋幸福,呼咳哟”,这个“呼咳哟”,正是来自北方游民族。“呼咳哟”,不是佳县李有源创作的,是陕北话中本来就有的,老百姓平时就这么说。当然李有源创作《东方红》时,陕北话中已没有“呼咳哟”,但《东方红》这个曲子很早了,早就有了。《东方红》来自《白马调》,“骑白马,跨洋枪,三哥哥吃了八路军的粮,要想回家看姑娘,呼咳哟,打日本我顾不上。”《白马调》又来自《蓝格茵茵的天》,“蓝格茵茵的天上飘来一个圪瘩云,三哥哥今天要出远门, 刮风下雨打雷声,呼儿咳哟,倒叫妹子我不放心。”《兰格茵茵的天》又来自《麻油灯》,“麻油灯,亮又明,芝麻盐烩了些白菜心,红豆角角双抽筋,呼儿嗨哟,谁都不要卖良心。”这个《麻油灯》很早了,可能明朝就有了,那时候的陕北人平时说话,就有“呼咳哟”。比如,四五百年前,五六百年前的陕北人,看到火山喷发,会不由自主地惊呼“呼咳哟”;看到一只羊,从悬崖掉下来了,也不由自主地发出“呼咳哟”。这个“呼咳哟”,正是来自北方草原民族,阿尔泰语系民族。二、为什么中原农耕民族,语气词、感叹词贫乏?北方草原民族,语气词、感叹词丰富?人口众多,人口稠密,是种田的。三十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农耕民族,活动范围小,一辈子活动范围就在方圆30里内,安土重迁,思想保守,缺乏开创性和冒险精神。农耕民族人口稠密,在一起锄地,一起纺线线,一个问另一个:地广人稀,人口稀少,是游牧的,每年要走数百公里,甚至上千公里,游牧民族见多识广,富有冒险精神和开拓精神。但人口稀少,一天也见不到一个人,远远价照见一个人,还在五里之外。各位领导,我们都是横山人,对这样的呼叫,应该很熟悉。横山人,上世纪六七十年代,还这样喊,还这样呼叫,特别是长城沿线的。这个“呼——”,就是来自北方游牧民族。再比如电影《人生》,有个呐喊巧珍的桥段,怎么呼唤巧珍呢?前面的“噢——”,拖得声音很长,后面的“巧珍”,突然刹定。吴天明说,陕北人呐喊人,给他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现在问题来了,为什么前面的“噢——”,拖得很长?后边“巧珍”,很急促地刹住?这是因为离得远么,“噢——”,声音拖得很长,引起注意。但陕北风大,你站在高圪尖上,风往嘴里灌,所以赶紧闭嘴。古汉语里也有丰富的语气词、感叹词,比如我们熟悉的“之乎者也”,乎、也,就是语气词。各位领导,我横山去也,就是“我横山去”,这个语法,是典型的阿尔泰语系的语法。阿尔泰语系的语法和汉语不同,阿尔泰语系的语言结构是“主——宾——谓”,如:而汉语是“主——谓——宾”,我喝水,我吃饭,我去横山。你看,我们陕北话,到现在还保留着阿尔泰语系的语法。古汉语里有丰富的语气词,感叹词,比如李白的《蜀道难》。“噫吁兮”,是感叹词。这个感叹词,和李有源的“他为人民谋幸福,呼咳哟”一样,也不是李白创造的,是唐人就这么说话,唐朝人平时就说“噫吁兮”。唐人不这样,他们感觉“啊”太简单了,不足以表达感情,用“噫吁兮”:有朋友说,你刚才不是说,北方草原民族语气词丰富,中原农耕民族,汉民族,语气词贫乏。你看唐人语气词也很丰富,难道唐人不是汉人,唐人是北方草原民族?你还真说对了,这牵扯到唐人的民族构成,唐人的上层,那些皇族、贵族,还真不是纯正的汉民族,他们更多的是北方游牧民族。你看李世明,他的祖母是独孤氏,鲜卑人;母亲窦氏,鲜卑人;老婆长孙皇后,鲜卑人。即使李家是汉人,这样杂交三代,到了李治身上,只剩下1/8的汉人血统了。不管是隋朝的杨坚、杨广,还是唐朝的李渊、李世民,还是北魏的八柱国,他们身上流淌的,更多的是北方草原民族的血液。先秦时期,孔子时代,他们的语言也有丰富的语气词、感叹词,比如:呼、焉,也是语气词,先秦时期,也有丰富的语气词、感叹词。有朋友又说了,你刚才不是说,北方草原民族语气词丰富,中原农耕民族,汉民族,语气词贫乏。你看,先秦时期,语气词也很发达,难道先秦时期,孔子、孟子、韩非子,这些人不是汉人?这些人不是汉民族?你又说对了,先秦时期,周朝,无论是周文王、周武王,还是成王、康王,还是后来的孔子、孟子、韩非子、老子、庄子、孙子,这些子们,都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汉人,都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汉民族。如果是羌族,党项就不是阿尔泰语系的民族,而是汉藏语系。羌人、藏人、华夏人同源,有很近的血缘关系,都来自五六千年前的古羌人。所以我常说,藏人、羌人、华夏人,我们都是一家人。说什么的都有,有各种解释。在座的各位,都是研究党项的专家,由于时间关系,我在这里也就不多说了。刚才刘发生老师说,党项人的语言正是现在党岔人的语言,现在党岔人说的话就是党项语。党项统治下的汉人,说的是汉语,和我们今天说的汉语没有本质区别。但党项人说的肯定不是汉语,是党项语。至于党项语属于羌语还是鲜卑语,那是另一个话题。也许党项的皇族、贵族说的是鲜卑语,底层民众说的是羌语。个中原因,可能是鲜卑拓跋部的一支,跑到青海,征服了党项羌。刚才王兴根老师说,我们陕北人尚白,来自党项。也不完全对。我们陕北人尚白,应该来自白狄,白狄尚白。白狄在四五千年有就生活在陕北,白狄是陕北的底色,是陕北人的祖先。当然党项也尚白,今天陕北人尚白,白羊肚子手巾,白羊皮坎肩,白羊皮袄,肯定也受党项人影响,但根子是白狄。我们看发型,鲜卑人髡发,和我们熟悉的满洲人一样,是剃发的,把头顶的发剃掉,下面的留下,或扎小辫,或披散着。羌人不剃发,你看和羌人很近的藏人,他们不剃发。 党项壁画,男子剃发。
通古斯民族都剃发,你看女真人、满人,都剃发,就连日本人也剃发,你看日本浪人,头顶的发剃了。 也许,党项上层,那些皇族、贵族,是剃发的;下层普通民众,不剃发。当然,党项的下层普通民众,也可能像满清统治下的汉人,也被迫剃发。看完本文,您有什么想法呢? 希望您无论多忙,花一秒钟时间,把它发到朋友圈,您的朋友需要!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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