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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种友 | 庞壮国

 冰凌花文学 2023-03-03 发布于黑龙江




各种友


文/庞壮国

依我的经历、爱好、活动,我得跟人们打交道。一打交道呢,就成了“友”。我的友大概有七八种,从小到老,友们陪伴我,我也陪伴友,消耗着时间。该总结一定要总结,写一写各种友,也不枉在世间里这个友那个友的,相互惺惺惜惺惺了一场。

啥叫友,两个以上的情趣相投的人。另外,范围再大一点,两个以上不得不在一段时间和一个空间里混混的人。

学友。这个友外延宽广,跨度漫长。不管你学啥,跟你一起学的人,相互称呼就是学友。一辈子我也没学啥,年轻时学学耕铲伐割,中壮年学学电脑入门,老年里学学煎炒烹炸或者搂摔推打麻将块或者静坐水边盯漂起杆。这样的时候,关于友,往往另有称呼,例如荒友、牌友(麻友)、渔友。学友这个词,链接着童年少年青年,到了老年还能有学友,那是老有所学老有所为的不甘沦落的好老人。

荒友。一起上山下乡到北大荒以及祖国边疆的知青,自称互称荒友。局限在黑龙江、内蒙古的山林荒野之地,局限在老三届。两个白发苍苍的人尽管从前没见过面,说道起青春空间,甲说我在呼伦贝尔大草原赶过牛车,乙说我在小兴安岭脚下挖过菜窖。我说我在沙漠与草原边缘一个小食堂成天挑水。行了,眼泪吧嚓的,认了荒友。

酒友。荒友与荒友见面,举杯吧,碰盏吧,干了吧。酒友当啷一声诞生了。高质量的酒友,一定是不喝低度酒,热爱五十度或者六十度的北大仓、北大荒、庆安大高粱、泰康草原白、海拉尔闷倒驴、衡水老白干、北京二锅头、赤峰套马杆之类。让人胃肠得到大地母爱水火合一的灌溉,让人心肝得到老天爷风云雷电的拂煦。

麻友。歌友。诗友。这三个品种,脚跟脚。酒足饭饱,整两圈,条饼万,噼里啪啦。一摸兜,好几张大红票垫进别人的囊里,郁闷。排除郁闷的办法,唱歌。你唱《航标兵之歌》,歌声迎来了金色的太阳,他唱《喀秋莎》,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如果还有丝丝缕缕的忧郁,只好回家,半夜凌晨写诗。诗友的产生,先是独自在寂寞里作业,然后因为版面因为集子,阴错阳差相互读了,产生了相互想见一见的那点小情绪,方才成为诗友。

渔友的故事发生在江河湖海。猎友的故事发生在深山老林。女人称之的男友,或者男人称之的女友,那故事就说不准发生在哪了。驴友,一群徒步行走的人。车友,奢侈了,必得有一台大吉普啦小轿车啦,结伴横闯罗布泊或者拉队环行呼伦贝尔大草原。工友农友,成天在一起流汗。战友,要命的时候一起流血。校友就轻松多了,往往校庆的时候碰碰面。

友啊,就是人的一生里须臾不可或缺的好东西。夫妻之间,父子或者父女之间,母子或者母女之间,如果想不闹闹吵吵,也必须有一个友好友谊友爱的底线。友好友谊友爱的基根,必得是相互之间不挑理见怪。

还有一些,文友,笔友,茶友,舞友,棋友,球友,书友,画友,票友,马友,琴友,藏友,都带一点闲情逸致的意思。

不闲情逸致的那是一些病友,狱友,难友。

我一辈子没听说过官友或者钱友,大概因为各种友基本都是玩或者不正经,一正经呢,严肃啊,不容易拉扯成友。当然工友和农友也挺严肃,大革命时期常常那么呼来叫去,七八十年弹指似的了,这俩称谓已经嵌在历史里。

                       写于2013-3-9早上7点17分

改于2016-10-15凌晨5点15分

润色2017-11-26凌晨4点41分

作者档案

庞壮国: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一级作家(职称)。大庆市第一批民进会员,曾经担任民进文化支部主委。
1950年12月出生于齐齐哈尔,现在在大庆生活。退休前当过八年上山下乡知青(黑河地区)、五年黑河有线广播电台记者、三年嫩江地区嫩江日报社副刊编辑、十年大庆市《岁月》文学杂志编辑、执行主编,二十七年专业作家。

出版过九本诗集散文集小说集《望月的狐》、《听猎人说》、《庞壮国诗选》、《庞壮国随笔集》、《心大》、《划痕》、《红手镯》、《梦着梦着》、《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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