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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海听涛】苍 耳/ 王绍和

 冰凌花文学 2023-03-03 发布于黑龙江

苍 耳


文︳王绍和(河北秦皇岛)

苍耳,果实上长满硬刺儿,张扬着狰狞。果仁味苦,但可入药,有祛风、散热、除湿、解毒的功效。

  —— 题记

那天我到那个小区去串门儿,被某栋一层的一户“拽”住了:房门上贴着“此房出售/出租”的这家,皆因长时间没住人了吧,与其楼相连的小院儿与众不同:不是拾掇得干净利落,而是长满了苍耳。

头顶高粱花长大的我,年幼时与苍耳打过交道——

   (一)

头入夏时,地头上、沟堰旁、小径畔,这样那样的草不咋繁茂,惟有一种植物“鹤立鸡群”:壮实的杆儿,托举着阔叶。我等“五谷不分”的孩子们,见它一掐就能冒出一股水儿——嫩嫩的,就连别的草一起割回来。撒到圈里,猪连闻都不闻;交生产队,饲养员直皱眉头,说:“这是苍耳棵子,不能喂猪喂牲畜啊!”

从打接受了这堂“启蒙课”,苍耳给我“烙”上了不好的印象:身子笨乎乎的,叶儿不咋玲珑。花儿白啦吧唧的,没有香味儿,也不养眼。尤其是果实,形状似枣核:肚子大、两头尖,成熟后黑乎乎的,一点儿也不雅观;上面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硬刺儿,不小心碰上它就得挨扎。 

  (二)

眼下春风荡漾、大地复苏了。这个无人打理的小院儿,却没有一丝春意,苍凉得有些沉闷:一米多高的苍耳株干干巴巴,密密匝匝地簇拥着。麻麻点点的果实如繁星,硬撅撅的刺儿张扬着狰狞。 

儿时,我等小伙伴儿们称苍耳果为“狼牙弹”,曾摘下来当玩物——你咂我、我咂你,用它来“打仗”;或者鸟悄地把“狼牙弹”扎在同伴儿的头发或衣裳上,“使坏”取乐寻开心。

眼下,除了这点儿残存的乐趣,也就没啥兴致了。尤其面对从未见过的如此规模,浑身好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觉得身上麻酥酥的,心情被压抑、腻歪、膈应与嫌弃占据了。

  (三)

幸好,我对辩证法不是一点不懂,看问题还不至于“木匠斧子一面砍”。于是,我查《辞海》、问百度得知:苍耳,年生草本野生植物,广泛生长于我国东西南北中各地。无论土质肥沃与贫瘠、气候干旱与湿润均可生长。在获知这一习性,对其适应性、生命力滋生了钦佩之情的同时,更觉眼前一亮、刮目相看的是:苍耳的全草、根、花,特别是果仁富含苍耳苷,即B-谷甾醇葡萄糖苷、黄质宁、咖啡酸、苍耳明等,其味苦、辛,可入药,有祛风、散热、除湿、解毒的功效。

 (四)

幸好,我热衷于由此及彼、由物及人。于是我点开大脑中的“存盘”,爬罗剔抉出了两桩轶事——

曾经读过,夏衍与吴晗谈论朱元璋时,说了几句外行话。吴晗当即说他:“你还当文化部长呢,连这一点常识都不懂!”夏衍自此加倍苦读《二十四史》和《资治通鉴》,获益匪浅。

我当兵时,有次与那位绰号“大老实”的战友唠嗑儿时,他劝我别玩儿表面的,说:“要是像驴粪蛋子,外面挺光滑,里面喳喳约约的,有啥用!”我听了后,就痛下决心改那毛病。  

幸好,我的心头荡起了涟漪,思绪的犁铧向深处掘进了。这两件事中的发声,都带着“刺儿”、味道挺苦,但却合乎“良药苦口利于病”的理儿。

  (五)

从内在的特质上讲,这与苍耳贴得上边儿吧?于是,我对苍耳就不咋膈应了,而是对其有几分感激了:它让我更加清醒了——

表里相一致,皮靓瓤也好,固然很完美啊!要是达不到呢?我觉得应该崇尚苍耳——其外表不雅,果仁很实用。这比容颜一朵花、内瓤豆腐渣要好N多倍吧?

糖衣裹苦药,好吃又有效,当然受青睐啊!要是“制作”不了呢?我看宜效法苍耳——刺儿虽扎人,却有警醒力;果仁虽苦,疗效却佳。这比言好不言孬,尤其比把尺抻成丈,称红肿为艳若桃花,用迷魂汤把人灌晕乎强得多。

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为人处事,咋防偏颇?观人察人,咋防走眼?“读”苍耳,我受了些启迪。

作者档案

   王绍和,笔名傅凝、艾佳、燕山红。河北秦皇岛市抚宁区人,初中一年半学历。种过4年地,当过19年兵,曾做过连队文书、团报道员,63集团军政治部宣传处干事、副处长。转业后在抚宁县委办当材料匠”15年。忙于公文写作之余,热衷于为报刊写豆腐块,离离啦啦见报3000余篇。撰有长篇报告文学《爱家英姿》《蓓蕾争妍绽芳菲》《身影直立竞风流》《略说细品咱仇(qiu)家》和20万字的公文写作实操《捅破那层窗户纸——一个老材料匠的心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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