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晚上，老人回房休息。他还在单位加班，一个人，坐在书房的灯光下，用着电脑码着字。 悉嗦声中，听到有人在从房间里走出来。眼睛，投向客厅。果然，不一会儿，视线中就出现了耄耋老人的身影。 问老翁，走出来干什么？有什么事情？ 休息中的老翁似乎精神状态不错，他关切地问：他有没有回来了？要啥时回来？ 耐心地告诉老翁，上班人有上班人的工作任务，完成工作任务，才可以下班。所以，啥时到家是说不准的事。还对老翁说，到了这个年龄，只要管好他自己，吃好睡好休息好。孩子的事，尽管放心，相信他能够自己安排处理好…… 老翁答应着，一摇一摆地挪着步回他的房间去了。 只是，过了不长时间，又一次，听到老翁从房间里出来，又挪步到客厅，又一次，问起了他的情况，是否已在回家的路上，要到什么时候到家…… 于是，与老翁刚才的对话，又一次进行，只是，话语更细致些，态度更温和些。好像，面对的这位老人，是一个孩子，一些话，说得尽量动听，好让他欣然接受并心情愉悦。 老翁，终于又一次，摇摇摆摆回房去了。 其实很不明白，一个耄耋老人，在几乎失去独立生活能力之时，还如此关切关心年过半百、工作忙碌孩子的是否准时到家情况。一次又一次地，以起夜之名，走出房间询问。在老翁的心目中，或许他还是个孩子，还是个需要老翁时时关心的小孩子。而只有当孩子到家了，作为家长的老翁，心才会安，觉才会睡，梦也才会香！ 在父母眼中，我们都是长不大的孩子！ 或许正因为如此，已经年过半百的他，在耄耋老翁心目中，还是个孩子。于是，早晨，关心他是否起床了，是否上班了；傍晚，关心他是否下班了，是否到家了。这牵挂，真可谓时时处处。 想起前几年，老翁参加退休教师协会组织的春秋游活动。每次活动，老翁都要为他买礼物。就像，年轻时作为父亲的他出差回来给孩子带礼物一样。于是，每次他去看老翁，总会拎回老翁春、秋游时买的点心：粽子糖、枣泥麻饼、卤汁豆干……这些东西，其实对于年过半百的他而言，对于物质丰富的当下而言，早已没有了品尝的愿望与欲望。然而，老翁还是每次必买，每买必电话，让他去取。似乎老翁，还是年轻时的模样，而他，也还是个好零食的孩子…… 思绪中，听到他打开了家门的声音。告诉他老翁的牵挂，让他赶紧去房间给老翁报到。 房间里，传来了子与父的对话：“怎么，我不到家你睡不着？“”好，你回来了！“ 202303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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