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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塘文集 (第一部)之留在记忆里的

 秋塘 2023-03-04 发布于江苏

1968年水电厂革委会已经着手开始对被批斗的干部进行安排工作,由于父亲的档案上登记的参加革命与调查结果有误,父亲被临时派到五号水站工作,其主要工作就是给每一台井队(钻井队)拉水车加水。父亲的历史为什么没有调查落实,后来我听当时参与调查的刘明星叔叔(刘国盈的父亲)讲过,父亲档案参加革命的登记时间是1943年,而到部队转到省干部档案里是1945年,部队没有记载父亲在山西吕梁游击队的时间,这就需要有证明人,而证明人必须要有两个人以上的上级领导人,调查组在山西没有找到合适的证明,就让父亲找,父亲提出了赵区长和另外一个领导,然而赵区长在湖南被赶进了牛棚,而另外一个已经故去,因而这段时间就被搁置下来了,父亲由抗战老兵变成了解放兵,这在在职期间还没有多大关系离休后的差别很大。水站就我们一家人。这里离五号各单位住宅区最近点也有3公里以上,在戈壁滩上孤零零的一处住房,房子很大,墙是用土和杂草制到土坯盖起来的,里外墙用白灰三合土抹到,窗户很小,主要是减少风沙透进屋子里,屋顶使用钢管做梁毛毡搭在钢管的上面,然后就是厚厚的三合土混杂着石块,房子分里外间,里间有70平米左右住人,外间有20平米左右,有给拉水车加水的阀门和来水干线,加水处是一个三米多高的龙门架,出水口就在架子中央,来车加水时只要车停好打开阀门,足足有30厘米的管口十几分钟就加满一车。由于远离住宅区,没有了遮风屏障,一旦刮起大风,孤零零的水站仿佛就要被风刮跑,常年这样,后墙的沙子都和房顶一般高了。我们上下学一旦遇到大风天要不就躲在离的比较近一些的消防队,即便是回家也要把书包放在肩上,挡住风沙,风沙大时脸被风沙抽打的特别疼……在水站这段时间里里,母亲的工作也随父亲工作的变化也转到了水站,这时这个水站名副其实成了“夫妻店”,虽然父亲的问题还没有落实,但一家人在一起其乐融融,生活必须品大多都是水电厂送来的,站里有电话,可以预定,这样也就省去了购置的麻烦。父母亲天天和我们在一起也就多了和他们在一起的交流时间,这与父亲忙时大有不同,时而父亲还亲自操手给我们做一顿他拿手的饭菜(充分证实父亲的学徒没有白学),这让我们孩子们吃到了与母亲不一样风格的食物。母亲这时候的和我们在一起玩的时候也多了起来,时常天黑以后她把我们拉隆在一起,围坐在小桌前讲故事、做手工、画画,虽然在这里不像在大院那时候晚上可以和同学、小伙伴们出去玩,但有父母亲的陪伴也是非常惬意的。1968快要结束的时候,父亲落实了政策,由于干部位置的指数,父亲调到水电厂后勤科任副科长(正科级待遇),于是我们居家搬迁到了水电厂。水电厂在冷湖五号的最东部,它与炼油厂毗邻,这里是一个非常大的大院,大院的西面是住宅区,东面是水电厂火力发电厂房,这是有人站岗是不允许闲人进入的。南面有一个像足球场一样大的晾水池,水池有一人多深,周围用铁丝网封闭的,据说是防止儿童玩水,这里曾经有孩子溺水死亡。水池有一个排水口,排水防止溢水,排出去的水附近长有一些杂草和芦苇,谁说戈壁寸草不生,只是没有水,只要有水而且是淡水,慢慢的就会长出草来,在难见绿色的戈壁滩上,这点绿色是非常难得的。火电厂房的北门是机修车间的厂房,长文的爸爸就在这个区域工作,他是木匠,听大人说当时是级别很高的木匠。厂区与住宅区之间有一个篮球场,篮球场的东面是职工食堂,后勤科也在这一片,当时的科长叫张友良,湖南人,也是参加过抗战的老干部,他也是从朝鲜回来后娶了一个东北女人,不过他是解放兵(起义部队)。篮球场的北面是水电厂机关。一个走廊式的办公场所,顶靠在篮球场的是生产调度,生虎的爸爸白锦祥就在这里上班,他是陕北延安人,也是复转军人,他一直是解放战争参加革命的老区青年,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成了抗日兵了,母亲曾经悄悄的告诉我,他有一个在组织部当部长的儿子(白生龙、曾任中国石化管道储运公司组织部部长,正处级),生龙哥虽然我一直不怎么喜欢他,但他是上级管党务的组织干部,在我眼里他一直是一个不拘小节、严肃认真的党务干部,他能这样吗?篮球场的南面和西面就是职工家属住宅区,住宅区的房子不一样,老房子都是用土坯砌成的,在西北地方有一排新盖的房子,新房子使用烧制的砖盖的,结构合理,爸爸调到厂部后我们家就住在这里。水电厂有一个正门,正门在家属大院的正中,有一条蜿蜒的土路通向西偏北方向的炼油厂,这条路穿过炼油厂后通向五号,汇入冷湖的主要公路。这条路在炼油厂大门口不远处的南面是炼油厂子弟小学,我转学到这里的四年级。炼油厂学校是专门针对炼油厂和水电厂两个远离五号子弟小学建立的,学校的学生不多,我到这个班只有20多个孩子,在这里我有幸和建军、建荣、海中、宁会、长文等好同学好朋友。学校有两排并列的平房,十几间房子,没有院墙、没有校门,有一根旗杆在学校平房的前面不远处,学校没有操场,只有一个篮球架,空旷无垠的大戈壁就在前面。教室的背后是一条通往五号的公路,此时的公路还是沙石路,很颠簸。路的北门也是一排平房,不过是炼油厂的闲置房产,再往北不远处就是驻军兵站,这是专门为往西藏运输成品油建立的。张叔叔就在这里任职,他把家从老家接到兵站,是兵站为数不多的随军家属之一,张叔叔家有四个女儿,最大的比我小几岁,在二年级上学(也在炼油厂职工子弟学校),阿姨是一个胖胖的女人,脾气非常柔和,在兵站里人缘很好。学校离水电厂略有一段距离,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沿着公路穿过炼油厂家属区贴着炼油厂生产区走,这条路有点绕,多跑很多路,一般女生走这天多一些,另一条是从炼油厂外直接从戈壁上走,这本没有路,只是少跑不少,但在路途中有两座坟头,坟头不高,可能是日久风沙的缘故,把坟上堆起的土刮跑了。两座坟据大人们说一个是60年代初生活紧张时饿死的,另一个是吃多东西后撑死的,这俩人都是炼油厂的职工,怎么饿死和怎么撑死都不清楚,后来我问过母亲,母亲说那个饿死的是因为太节俭了,啥也不舍得吃,严重营养不良最后得了并发症死的,当时炼油厂的医务室医疗条件也不好,至于撑死的那个是因为吃了粗粮后得了肠根堵医治不及时死了,母亲最后说其实都不应该死,但都死了,如果死在医院的话就埋在四号坟地了(在四号的南面有一片属于油田自己职工的坟地,这里埋着几乎所有在冷湖油田故去的职工家属),可惜他们都死在自己的宿舍,所以就埋在了炼油厂附近。我们男生放学后几乎都是走这条路,学校人不多,从一年级到五年级也就是100多一些,水电厂的孩子们几乎成群结队的走这条路,当路过坟头时不管是大孩子还是小孩子都是闷头不吱声快走几步,那时候大人们为了让孩子早一些回家,都会遍一些东西吓唬孩子们,以至于很长时间都不敢看它一眼……到了四、五年级后,男女生自然就分成了两群,很少会有男女生在一起玩的时候了,人生朦胧的感觉使男生更有了自信和张力。我和长文是水电厂最近的朋友,长文那时候比我矮一些,但非常活跃,点子多。他在他家最小,上面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哥哥。他父亲对孩子的教养还是非常严厉的,也许是长文在家最小的缘故吧,我到很少看到他被父母亲教训的场面2他家在我家前面的侧一排平房住,这是老住宅,墙壁是用土坯砌成的,由于他家孩子多他家住了两间房子,两间房子之间有一个被打通的门,一看就知道这是后来打通的,他哥哥叫长江,放假的时候他就跟着父亲在木工房打杂,说是打杂其实就是跟这个父亲学艺,父亲常常因为刨不平整或锯不直而大声训斥他,这种场景真的很吓人,长文就偷偷的躲到父亲看不见的地方,省得被波及。我家前面有条砂石铺垫的路,往配修车间方向去的,靠近厂部附近大上坡。路的对吗就是长文他们的老住宅区,和长文家并排的也是我家正前面的这排平房中间就住着生虎一家,他这是矮我一届,个子不高的生虎在大院里口碑很好,每天早上就见他担着一副不大的铁皮小桶跳水,嘴里唱着当时流行的歌曲,是一个快活的小男孩,他哥哥上中学(当时上中学是要去四号局机关的职工子弟学校,要住校,所以很少见到他,即便是周末他回来因为我们自己玩也见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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