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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川俊太郎《二十亿光年的孤独》| 生活太正经,只好开始写诗

 一半时差 2023-03-04 发布于广东

谷川俊太郎

万有引力
是相互吸引孤独的力

《二十亿光年的孤独》是谷川俊太郎的第一本出版的诗集,那一年是1952年,他21岁。稚嫩的年岁之下,介于青涩与成熟的文字,与现在的时代连接起来,自然会让人产生一种怀旧的感叹,但对于我这个第一次完整地去阅读他而言,一切又是那么年轻。

在翻开诗集的那刻,我想到的是少年的脸庞,没有时间作为定语,如同诗集的名字那样,是置身于庞大的宇宙而言,一种超越所有客观存在的距离,在二十一亿光年的空间,我们神奇地拉起了一条无形的线,像那种简陋的手作话筒,悄悄地传达了心底话。

和很多人年轻的时候迷恋宇宙那样,总觉得遥不可及的日月星辰可以读懂我们的所有,就像看到流星赶紧许愿的那种坚定的笨拙,年少的谷川俊太郎想必也曾这样仰望过星空。阅读的当下也是夜晚,街道嘈杂的声音穿过墙壁,与文字的宁静不能兼容,我并没有迅速地看到他灿烂的星空。

后来,毫无预警地,突然的一刻,我接通了他的孤独。想到站在满是人间烟火的街道,迷失在工作与美食之间,在不断修正,向正经的生活看齐,我们这漫漫的人生在混乱的城市中,到底有多少个孤独的灵魂在渴望得到理解和释放。21岁时的我没有找到出口,而21岁的谷川俊太郎却可以给自己制造一个宇宙的空间,收集了这些孤独,勇敢过不正经的生活。

在重新翻阅之后,年轻的迷茫有了清晰的轮廓,怪不得大江健三郎和荒木经惟对谷川以“天才”赞赏,以朴素的诗意具体了复杂的生活,他可以从久远的时代走来,也能唤醒时间,永远年轻。

我不断在想,这个世界是不是就是一场骗局,他们制造了国家,制造了政治,制造了武器......从而有了仇恨,有了虚伪,有了野心......以至于一代又一代的人类深陷在这样的骗局里,不断地去证明自己的正确,这些是一切痛苦的根源吧。

在电影【大佛普拉斯】里有一句这样的台词:「虽然现在是太空时代,人类早已可以坐太空船去月球,但永远无法探索别人内心的宇宙。」谷川他写出了自己内心的宇宙,并启发着无法到达的人,从而去发现自己内心的宇宙。人类的互相懂得不应该就是这样的吗,而不是那些猜疑的分裂,雕琢的虚伪。

每当看到一些被误解成衰坏的东西,我在心里满是疼痛,在目光聚焦的荣耀之下,不太正经的认定,如同海洋的沉淀,需要潜伏下去方能看到的美景,是多么地美丽,我相信这些早已比海平面更懂得险恶。

谷川的文字就是闪耀的星星,倒影在海洋,依靠相互吸引孤独的力,没有太空船也能相识,21岁的他如此相信宇宙的引力。后来在近古稀之年,他写下了另一种孤独——《一个人生活》,这两本书相隔的时间,装进了他大部分的人生,而这时你发现这些年累积的疼痛,都浮到水面来了,他的宇宙已经比二十亿光年更要宽阔。

年轻时总想获得一个个答案,年迈时不在乎获得结果,这样的谷川俊太郎都是在不正经的生活中走过来的,而追求正经的人,大部分仍然在经历着痛苦,且平庸着。

我一直想这样坐着

听新的惊奇与悲伤沉浸在寂静中

不相信神却一边对神的气息撒娇

拾起遥远国度的林荫树叶

沐浴过去与未来的幻灯

相信碧海上柔软的沙发

然后  比什么都

无限地热爱自己的同时

我一直想要这样默默地坐着

——在静静的雨夜

当在雨夜读到这篇,天知道我们交换了什么秘密,热爱写诗读书的人啊,相信都是一样的,无比地爱着自己,我们是宇宙间互相懂得的孤独。不是一个厉害的人,没有关系,一个人生活,也没有关系,谷川赤子般的感性,在时间面前,衰老也是一个迷人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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