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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宗棠、郭崑焘之“惧内癖”

 思想的救赎 2023-03-04 发布于广东
惧内,是男人间相互取笑的常见话题,上流人物也好,草根阶层也好,都喜欢扯。在场人越多,氛围越好,效果越佳。

咸丰十年闰三月廿六日,左宗棠来到安徽宿松曾国藩大营,呆了二十多天。有一天,曾开左的玩笑,说:“郭崑焘嘲笑你有惧内癖。”左说:“他自已有惧内癖,反栽脏别人有惧内癖。”

此时,当有哄堂大笑。

在场有哪些人呢?不得而知。

四月中旬的时候,曾国藩、胡林翼、左宗棠、李元度、李瀚章、李鸿章等人在宿松大营相聚数日,曾公的玩笑大概率就是在这个时候开的。

四月十九日,曾国藩署两江总督,肩任更重,更需人手。五月初五日,致函郭崑焘,请其转告左宗棠来营。后来觉得左出来的可能性不大,于是请郭来帮忙。十七日致函郭,说:“次青任防剿于衢、信,筱泉办牙厘于江西,少泉办水师于淮扬,国藩左右仍是孤单介特,孑立无助。季公若不遽出,即求阁下翩然命驾,速来敝营,并恳预告二亲家母,无令长夫日日梭巡敝营,征召迫呼,声震遐迩。顷季公在营,吾戏之曰:'意城讥君有惧内癖。’季曰:'彼则自癖而反诬人以癖。’孰癖孰不癖,请以此行卜之”。

“ 二亲家母”指郭妻。曾公拿“惧内癖”开郭的玩笑,是因为担心他不出来,故以此激之。

高拜石《新编古春风楼琐记》引曾公此信,文字却大有不同:“旦夕思君,载饥载渴,企望速来!俟次青、仙屏二君返辔,当即放归。燕雁有代飞之候,鸳鸯少独宿之时,此天下之至恕者也。但愿亲家母毋再遣长伕,日来大营呼索,则幸甚矣。余前谓季高曰:'意城尝讥君有惧内癖。’季高曰:'彼则自癖,而反诬人以癖。’孰癖孰不癖,谓以此行卜之也。”

高氏的材料未知来自何处。

曾公虽是开玩笑,但左、郭俱内应该是事实,因为他们二人相知很深,不会拿子虚乌有的事贬损对方。

让人有疑问的是,郭妻真像曾公信所写的那样厉害吗?《新编古春风楼琐记》说郭崑焘“淡于名利,虽屡膺卓荐,皆固辞弗就。妻美而贤,情爱久而弥笃,故不乐远游”。与曾公信中的郭妻形象有差距。

咸丰七年三月,朱孙诒致函刘蓉,谈到郭嵩焘、崑焘兄弟,说“郭氏兄弟近日省垣议论不大佳,以雌雉之势太大,而彼兄弟不免辅翼之也。曾澄侯旧岁云,若筠仙到省,见郭意城如此情形,恐不免痛哭流涕。今筠仙到省,不甚以之不然。岂今日之贤人君子皆无确然见地,而亦随波上下耶?……人云'中丞之言即季子之言,季子之言即意城之言,意诚之言即雌雉之言’。虽未必尽然,而雌雉之所以得行其志者,却恃意城通季子之气居多也。”所谓“雌雉”,显然指郭崑焘之妻。

此信与曾公信可以映证郭妻确是不一般的角色。

这样来看,左宗棠和郭崑焘的“惧内”,原因是不一样的。《新编古春风楼琐记》认为“左宗棠、周芸心伉俪帷帏静好,庄懿有文,堪称珠联璧合,而有逊于意城,意城盖痴于情者也”。

“痴于情”,只是郭崑焘“惧内”的原因之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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