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越1500年的罗马史

▌肖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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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马：一个帝国的故事》[英]格雷格·伍尔夫 著 王班班 译 中国友谊出版公司

从台伯河上散落的小村庄，到博斯普鲁斯海峡上耽于古时辉煌的中世纪城市，历史长度跨越了1500年的罗马帝国，是西方文明中永恒的历史话题。这个帝国是如何成长的？为什么罗马的敌人失败而罗马成功了？帝国如何从危机中幸存？帝国如何协调它所依赖的财富洪流与人口洪流？

古代历史学家和考古学家格雷格·伍尔夫以罗马帝国本身为研究对象，讲述这个大帝国的兴衰沉浮，从帝国的初建到伟大的君主，从东征西讨到制度的变革，最后到君士坦丁堡的建立和导致罗马崩溃的蛮族入侵，作者以一本《罗马：一个帝国的故事》将罗马的故事呈现给读者。

罗马曾有过辉煌，那是罗马的鼎盛时期，人们称为“五贤帝时代”，这个时代由罗马五位贤明的皇帝创造出来。罗马本实行的是共和制度，权力集中在元老院，而通过元老院的任命将权力赋予执政官，也就是一种集体领导制。但随着发展，秦纳和苏拉短命而亡，庞培与克拉苏的权势被尤里乌斯·凯撒所取代，雷必达与安东尼的军队降服于奥古斯丁，在经过这样的权力争夺之后，罗马告别了旧制进入了帝国时代。

在屋大维继任的百年之后，罗马帝国连续出现了涅尔瓦、图拉真、哈德良和安东尼和马克·奥勒留五位仁慈宽厚的皇帝，可以说这一时期的罗马帝国达到了鼎盛。这里面涅尔瓦、图拉真、哈德良和安东尼都没有儿子，故而在较远的亲属和人际关系中选择继承人，选任继承人总是伴随着收养，因此如果去解读皇帝的官方名字或头衔就显得十分麻烦。但是五贤帝里最后一位马可·奥勒留，就是那位《沉思录》的作者、著名的哲学家皇帝，将皇位传给了自己的儿子康茂德，从这时开始罗马帝国就走向了下坡。

康茂德是个典型的昏君，他倦怠朝政，亲近小人，把朝政搞得乌烟瘴气，使罗马从政治清明的五贤帝时代一去不复返。而后康茂德树敌太多，在罗马的传统中，这样的皇帝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被刺杀。有些史学家认为马可·奥勒留放弃任贤改为任亲是罗马衰落的根源，但是作者并不这么认为，他在书中写道，之前皇位继承都以收养养子的方法来确定未来继承人，这其实是为了保证贵族家族始终居于罗马社会秩序的中心，收养表达了对家族和王朝继承的一种持续信念。

康茂德的遇刺，导致各方势力争夺权力，不久塞维鲁终结了乱局继承了皇位。当时的罗马帝国皇帝对于军队的控制越来越弱，鉴于之前的皇位争夺战，塞维鲁开始大刀阔斧地进行军事改革。首先，他将北方蛮族主要是日耳曼人、凯尔特人等等引入罗马军团，这些蛮族就是现在德国、法国、英国等国家的祖先。

曾经的罗马人强大好战，但是迅速扩张的帝国和四方掠夺来的财富，让这些罗马人不再热衷于战斗，而是沉迷于物质享受，在这样的情况下，那些极苦之地的蛮族就成为了为罗马帝国流血牺牲的主力，这使得蛮族逐渐接近了罗马军团的核心。

军队对于皇帝越来越重要，因此，皇帝给予禁卫军统领司法权、行政权让军队凌驾于政治之上。皇帝并没有想到军队的权力如何通过其他政治组织来制约，自信地认为他有足够的魄力能够制约住军队，没想到军队的势力大了之后却成了罗马帝国最大的威胁。

就在罗马急需凝聚力量，提升国力之际，戴克里先皇帝无法有效地统治这样一个大帝国，面对四方敌人的威胁，他认为应该在需要的地方安置重兵设立一个皇帝，方便沟通信息和组织军事力量。他先授予他的前战友马克西米安成为罗马帝国的副皇帝加封“奥古斯都”，再给予伽列里乌斯和君士坦提乌斯“凯撒”的称号，这样四个人各指挥一支军队，罗马成了一座没有皇帝的政治中心，整个罗马帝国变成了四帝共治的模式。

四帝共治的制度出发可能是好的，但是人性的贪婪无法想象，四位皇帝围绕着最高统治权打了起来。直到君士坦丁大帝击败三位对手，才使罗马再度统一。但是此时的罗马已经远非之前那般强大了，因为战争和分歧让帝国的各个区域互相看不上，逐渐帝国东部和西部呈现出不同的样貌，整个帝国的资源开始往东移。之后更是在狄奥多西一世时，罗马正式分为东罗马和西罗马两个独立的帝国。

这种分化带来的意识是灾难性的，公元5世纪至7世纪西罗马帝国经历了入侵、分裂和急剧萎缩，这种灭亡过程并非一蹴而就，是一点一点地被蚕食。但是面对西罗马灭亡的危机时，东罗马帝国首先想到的是如何保存自己的实力，这让西罗马帝国在东罗马的注视下被北方蛮族逐渐瓜分，甚至罗马城都遭到了毁灭式的破坏。当然最后东罗马帝国也被围困到只剩君士坦丁堡这一座城时，不知它是否想起过统一的罗马之前的强大。

书中格雷格·伍尔夫并非以讲故事般叙述罗马的历史，而是在关键问题上进行关键解读，将整个罗马史分解成各个重要的关键词，再将对关键词的叙述结合成对罗马历史的叙事。这对一般的读者来说确实在阅读上造成了不小的难度，读者在阅读之前最好对罗马历史有个大概的了解，不然很容易迷失在作者对细节的分析和总结上，错过那些罗马史中迷人又跌宕起伏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