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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台北故宫博物院藏明佚名《岩壑清晖》册，绢本，十二开，青绿设色，32.8x22.8cm，除第一开的右上角钤印“嘉庆御览之宝”外，其余十一开均无款印。也许因为是无名画家所作，它才侥幸逃脱了“弹幕狂魔”乾隆帝的屠戮，得以保留住干净的画面，清晰地呈现于我们眼前。 这十二开山水，以春夏秋冬的时序为主线，画面表现内容从春暖花开延续到寒冬雪满山川。四季变幻，更新交替，不同的季节下所表现出的不同场景，要求画家具有深刻细致观察力与生活体验。郭熙《林泉高致》在山水训中有言“真山水之云气，四时不同：春融怡，夏蓊郁，秋疎薄，冬黯淡。画见其大象，而不为斩刻之形，则云气之态度活矣。真山水之烟岚，四时不同：春山淡冶而如笑，夏山苍翠而如滴，秋山明净而如妆，冬山惨淡而如睡。画见其大意而不为刻画之迹，则烟岚之景象正矣。” 山水画要体现出季节变化，在气候上有云、雨、雪、月的标志，在地理上有水，树、山、花的区别，此外，点景人物的衣着装扮以及身份，在每一个季节都有不同的特征，这本山水册，如同山水四时的教科书般向我们展示着季节的轮回…… 
明 佚名 岩壑清晖册 梅园读书 春天来了，生机勃发，一树树梅花绽放着芳华，双鹤对舞于庭院，伏案读书的主人，将视线从书中移到鹤的身上，曲折的回廊上，两名僮仆结伴给主人送书与茶。此情此景，让人联想起那位隐居孤山自谓 “以梅为妻，以鹤为子”宋代诗人林逋，端的是清高闲适，逍遥自在。 
明 佚名 岩壑清晖册 牧牛图 黄庭坚有首著名的牧童诗写道“骑牛远远过前村，短笛横吹隔陇闻。多少长安名利客，机关用尽不如君。”一语点醒梦中人。追名逐利，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怎么能比得上牧童的悠游自在呢。在春风吹拂的小路上，骑牛放牧，是何等的惬意啊！ 
明 佚名 岩壑清晖册 溪桥策蹇 此幅绘两骑与两位仆从行走在溪桥上，熏风和煦，春光明媚，远处的山脚下的别院里繁花灿若云霞，那里大概是他们的春游目的地吧，咫尺之间展现出一片人物与自然相融合的盎然生机。 
明 佚名 岩壑清晖册 柳亭观荷 此幅是一派夏日景象，近处两株高大的老柳枝繁叶茂，轻雾如带，缠绕在远处几株柳树的树冠上，给画面平添几分仙气。柳下草亭里，一位高士衣衫单薄，悠闲地卧看盛开的荷花。临水人洁，近荷心香，在中国传统文化中，荷花具有多方面的品质和特征，作为一种典型的意象，荷花已不再是单纯的景物，而是一种感情，一种人格高洁的象征。 
明 佚名 岩壑清晖册 云山柳艇 此幅远山以米氏风格点染而成，雾气氤氲，绿意盎然，表现出典型盛夏时节。一位文士手握一卷书坐在船头，对着水面沉思，胸口处敞开的衣领暗示了天气之酷热。 
明 佚名 岩壑清晖册 林屋观月 月光再亮，终究冰凉。宋代范仲淹的《苏幕遮·怀旧》中写道“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一个人看月亮是孤独的，皓月当空，两位高士对坐在夏夜的林屋里，听溪流淙淙，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明 佚名 岩壑清晖册 书屋听雨 宋代词人蒋捷在《虞美人·听雨》中写道：“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不同的年龄，不同的心境，在不同的地方，听雨有不同的滋味，此幅画夏景，风雨袭篱园，竹林梧树舞清姿，主人闲坐堂上欣赏庭花。在这幅画里，风吹树斜，雨打草摇，屋前的阔叶梧树点明了盛夏。而且此幅是唯一使用阔叶画法的，笔酣墨浓，浓墨重彩，屋中主人的静坐与外界的风雨之动形成鲜明的动静对照。 
明 佚名 岩壑清晖册 竹下鸣琴 竹在中国古代士大夫的眼中是贤德、谦虚、坚贞的象征。此幅为王维《竹里馆》诗意：“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月光下，幽篁里，独坐弹琴长啸，尘虑皆空，高洁绝俗。明月皎皎，琴声泠泠，一念净心。 
明 佚名 岩壑清晖册 溪桥观瀑 此幅是一幅典型的秋景，崇山峻岭之中，山涧薄雾霭霭，一道飞瀑直下，杂木横斜，红叶点点，秋意正浓，溪桥之上，一位高士负手而立，忘然陶醉于秋林飞瀑的景色之中。 
明 佚名 岩壑清晖册 柳岸村舍 晋代陶渊明一篇《归去来兮辞》，将归隐生活美化到了极致。归隐是中国传统文化的经典主题，中国古代文人士大夫的普遍理想就是在功成身退，潇洒转身，回家种田。这幅图里的田园之乐，大概就是古代文人最理想的生活状态吧。 
明 佚名 岩壑清晖册 溪山访胜 此幅在台北故宫官网名为“溪山访胜”，个人认为应为“溪山行旅”，时近岁暮，万木凋枯，关山重重，相比于山峦的巍峨与树木的高大，点景的骑行者与仆从显得略为缈小，他们无意欣赏溪山美景，而是在低头赶路，这应该是一条回家的路。
明 佚名 岩壑清晖册 溪山积雪 雪落大地，山河缟素，天寒树瘦，有人寂坐于室内沉思，也有人负重行走在回家的路上。这是旧一年的结束，也意味着新一年的开始，世间万物在岁月的流转中轮回，生生不息。
图源：台北故宫官网； 撰文：南山子春秋。转载请标注出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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