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郁万杰的《崔家大院》是一部长篇小说，约70万字。该小说人物刻画生动，细节描写细腻，画面感强。少年读之可焕发青春，老年读之回忆满满。自今日起，本平台连续刊出，望读者适时关注。 新来的学生一半多点是江苏的学生，接近一半是省外的学生，建华的入学成绩是第一名，贾老师想让建华当班长，张爱华当团支部书记，建华以自己没当过班干部为借口推辞，建议班长由张爱华担任，因为江苏的考生比较多，张爱华便于开展工作，团支部书记由董爱华担任最佳。贾老师觉得建华说得有理，就安排张爱华当了班长，谁知董爱华也以自己没当过班干部为由推荐了梅含雪，别说贾老师还真是一个能听进去建议的人，于是梅含雪就成了团支书。通过这件事贾老师更器重董建华和董爱华两人，开学典礼上，贾老师安排建华作为新生代表发言。开学典礼上，董建华很接地气的语言，极富感染力，引来老师和同学们的阵阵掌声。我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站在这里，却让我想起了我初中的化学老师顾春兰，她面带微笑，左腮有一个浅浅的酒窝，讲起课来有轻轻咬牙的感觉，在我的心里，顾老师是最美的。我喜欢顾老师，因此喜欢上了化学课，初中毕业我化学成绩是满分，高中毕业，我化学成绩是满分，大学考试，我的化学成绩还是满分。我出生在一个贫困的农村家庭，寒冷的北方，我只有单薄的衣服，常常在凛冽的寒风中瑟瑟发抖，我向往南方，我要到江南来接受温暖的阳光。“日出江花红似火，春来江水绿如蓝。”我喜欢江南的美景，喜欢滚滚长江东逝波涛。上小学的时候就学过这样的课文：大桥宽，大桥长，南京大桥跨长江。我喜欢雄伟的南京长江大桥。我还记得，刚学习元素符号的时候，我的老师要求我们把“氯气”的氯，要读成“录”的发音，到了高中，化学老师还是这样读，我想知道大学老师也这样读吗？我高中的语文老师许芬芳，是我唯一说普通话的老师，她字正腔圆，课堂上，她能一口气能全文背诵《赤壁之战》，能背诵《失街亭》，我佩服她，她一个文科老师，只有她能读准“氯”的发音，因此，我要当一名化学教师，我要到大学深造，我要到江南来，我要到南京来。南师，是我梦想起飞的地方，在这里我要学到最专业的化学知识，我要用最专业的化学语言，给我的学生讲化学课，我要给我的学生纠正“氯”的发音，我要成为中国的诺贝尔，更要培养中国的诺贝尔。南师，一定能够壮大我的梦想，我一定要在科学的天空里自由的飞翔。芬芳天天到传达室看信到了没，当看了建华的信以后，哭得是稀里哗啦，回家让爸妈看了建华的信，从不抽烟的爸爸也点了两颗烟，沉默了半晌对芬芳说道：“给回信吧，就说我们国庆节去旅游，给你姐夫写封信，我们全家一起去。”建华给马金凤姐弟还有张明星都写信了，还给顾老师写了信，收到的第一封回信就是芬芳的，他把芬芳全家要来南京的事情告诉了张爱华，让张爱华给推荐一下住的和玩的地方。张爱华告诉建华：“我爸爸是钟山建筑安装公司的董事长，旗下的钟山大酒店也是我们家的，来了直接安排到钟山大酒店就可以了，吃、住、玩一条龙，全部免单，我和姐姐还给免费导游。”“你比较熟悉当地情况，才让你帮着找地方，如果免单，我们就不去了。”“你和谁一起称'我们’？是哥们就听我安排，我和姐姐还准备暑假去山东的，到时你请。”“是我自家的酒店，你再多说还能一起玩吗？你把'我们’包含着我行不？”“别俗叨了，对了，你姐夫既然是小雪的表哥，让她一起接待，三华也一起，到时我们都住酒店里，好好热闹一下。”“说谢兄弟就没有情分了，强调一下哈，我家的情况仅限你一个人知道，不要告诉三华和小雪。”“还有一件事，我姑父在金陵饭店是餐饮的部经理，金陵饭店是外资企业，听说是新加坡总理家族投资的，是全国最高的大楼，共三十六层，顶层是旋转的，有餐厅、歌舞厅、咖啡厅等，既然你的家人来了，让姐姐联系一下我姑父，我们上去玩玩呗，平时只接待外宾，以台胞为主，咱有熟人呀，也上去看看，我就上去过一次，这回再好好看看。”“我师母是舞蹈演员，演出时摔伤了小腿，不能再上舞台了，就在师范当了老师，教学生舞蹈和声乐，暑假里我都住在师父家里，因此就学会了呗，我师姐也会。”“你是大城市的，见多识广，我是乡下来的，怎能跟你比。”庄乾坤开着馆里的“天津大发”带着全家来的，车子直接开到了学校，建华、含雪、张爱华、董爱华在学校门口等着。芬芳首先下了车，建华二话不说，兴奋地抱起她快速的旋转，芬芳敲打着建华的肩膀说道：“这么多人看着，快把我放下，转晕了。”建华放下芬芳，赶忙和师父、师母还有芳菲、乾坤、庄严打招呼，芳菲笑道：“臭小子，也抱着我转几圈。”大家跟着建华步行往里走，建华给作着介绍，张爱华带着乾坤先到了宿舍楼前，建华和大家很快到了，师母给建华带来了被子、褥子，芬芳还给建华买了很多好吃的东西，给含雪也买了礼物，建华当然把吃的都和大家分享。一行人进了建华的宿舍，人太多，也没有地方坐，大家都站着，含雪还是第一次进男生宿舍，发现竟然比女生宿舍收拾的还要整洁，几个男生热情地给大家打招呼。他们一起来到钟山大酒店，张爱玲早在酒店等候，先安排的住宿，师父师母一间，大姐和大姐夫一间，芬芳和庄严一间，张爱华和建华一间，董爱华和含雪一间。接着安排欢迎午宴，气氛热烈而友好。建华向大家一一作了介绍，看到建华在短短的时间里就能交到这么好的朋友，芬芳是特别的高兴。因酒店离中山陵比较近，午饭后大家一起去拜谒了中山陵，又游览了明孝陵。晚饭仍在钟山大酒店举行，因准备去金陵饭店参观，晚饭时间比较简短，晚饭后，金陵饭店的礼宾车来接大家，坐电梯直达三十六楼，这是建华第一次坐电梯。旋转餐厅的门票是五元钱一张，坐下后每人一杯免费咖啡，这在当时来说真不算小钱，还好一切都有爱玲安排。师父和师母对建华也赞不绝口，真没白疼这小子，快退休的人了，还第一次到这么豪华气派的地方，感觉这辈子就从来没有今天这么高兴。舞会开始了，来的人女士比较少，这边美女众多，成了舞厅的亮点，吸引着所有人的眼光，很多男士过来优雅地邀请，可含雪和董爱华不会跳，只好坐在一旁观看，建华还是学生，当然没去过舞厅，只是在师父家里和芬芳跳过，到底的名师教出来的，建华拉着芬芳的手走进舞厅，随着音乐声翩翩起舞，师母也被人邀请，进了舞厅，师母的舞姿一点不输年轻人，优美的舞姿，吸引了场外的人注目观看，师父和乾坤都不会跳，两人对面坐着，喝着咖啡聊天，芳菲跳不太好，经不过张爱华的邀请，也下了舞池，爱玲接受了陌生人的邀请。芬芳紧贴着建华身体，跟着建华的步子转动，建华在芬芳耳边小声说道：“师姐，你给我的扇子不管用，都要吹坏了，也飞不起来。”听到建华这样说，芬芳笑道：“心诚则灵，你就多吹吹呗。”“不想，是你师父师母想你了，让我陪着过来看看你。”一曲下来，建华又陪着爱玲跳，张爱华邀请了芬芳。建华对爱玲说道：“玲姐，你太给我长脸了，都不知道怎么报答你？”“喜欢呀，玲姐，暑假你和二华一起去山东吧？也到我家看看，体验一下乡下生活。”芬芳和张爱华一边跳也一边聊天，芬芳说道：“你姐弟俩不仅人长得漂亮，还这么的重情重义，建华交了你这样的朋友真好。建华也是重情义的孩子，你们一定要珍惜这份感情。”“我和大华是虽然认识不久，可我们一见如故，就像久别重逢的老朋友，我们是兄弟，大华叫你'师姐’，我今后也叫你'师姐’。”几个年轻人都是第一次到这样的地方，玩得都特别的“嗨”，芬芳怕冷落了含雪和董爱华，让建华和张爱华带着她们去跳一跳。董爱华落落大方地跟着张爱华进了舞池，含雪在大家的注视下却感到有些羞涩，建华拉着含雪的双手，告诉含雪跟着自己的步子走，先练习步子，再练习上肢动作，要领是：男士先迈左脚时，女士先迈右脚。含雪的接受能力还是比较快的，开始的时候虽然步子有些僵硬，很快就适应了，在建华的带动下，动作越来越协调。快乐的时光总是感觉那么的快，大家玩得都特别开心，都要赶回去上班，尤其是不能耽误庄严上学，第三天早晨，芬芳一行就告别了建华准备返程了，芬芳和建华、含雪、张爱华姐弟和董爱华一一拥抱，芬芳叮嘱建华一定常写信，以免师父师母挂念。一直处于兴奋状态的建华，看着芬芳走了，心情一下变得沉重起来，张爱华姐弟还意犹未尽，想带着建华、含雪和董爱华去看看长江大桥，看着建华无精打采的样子，爱玲只好作罢。建华告别爱玲姐弟和含雪、董爱华一起回学校了，爱玲姐弟一起往回走，路上张爱华感慨地对姐姐说道：“大华的师姐真疼他，是不是喜欢大华呀？”“他们之间肯定有渊源，我觉得大华对他师姐是对长辈的尊重，他们之间的亲密一点也不避讳别人，说明他们之间就是我们所看到的样子。”“虽然我单身，可我也喜欢大华呀，所以，我就特别关注他。”“这小子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从他师父一家对他的态度，能反映出他的人品，我也能从他的目光里看出他的真诚和坦率。更重要的是他长得帅呀，浓眉大眼的，个子接近一米八吧，标准的山东大汉，和他站在一起好有安全感。”“我弟弟是帅，可比他矮着半头呀，你是典型的南方人。”“姐，就给你不是南方人一样，才见他几次呀？我都吃醋了，你那个男同学叫什么，叫范建军的，虽然是南方人，长得很帅，个子不输北方人吧？追你几年了，你理都不理，我觉得范哥挺好的。”“你少胡说八道，我是你亲姐，喜欢谁你都要支持我，还吃醋，吃什么醋？以后别提你那范哥，我讨厌他那个'贱’样。”“当然不会，还多了一个人疼你，所以，你要无条件支持我。”“我感觉小雪和三华都不错，可以说是我们系里最漂亮的女生了，在全校也是数一数二的。”“如果从气质形象上对比，还真不好选，小雪显得更稳重，真让我选的话就选小雪。”“三华为人随和，感觉很容易交往，其实是她对人显得有礼貌，总起来是外热内冷，很难走近……”“让你选她，是因为追她虽然有困难，但还是有可能，追求小雪难度更大。”“小雪，性格和大华接近，又来自同一个地方，他们之间也肯定有也有渊源，你看小雪的目光，只停留在大华一个人身上，从表面上看，大华跟三华比较亲密，其实，是掩盖了大华和小雪的关系，他们之间有着高度一致的默契。”“喜欢不一定就要得到，能有喜欢的人就是一种幸福，说不定冥冥之中上天自有安排呢。”“你有这么好心？刚才还说吃醋，你是想打小雪的主意吧？”“你滚蛋，敢轻薄你姐，让两个女孩听到你还有机会吗？”“瞧你那点出息，自己先觉得不如大华了，他只是个头比你高点，其他条件他怎么能和你相比，再说恋爱要看缘分，缘分到了，想躲也躲不过，顺其自然吧。”“我有个办法，下周六晚上我有个同学会，带着大华，让他充当我的男朋友。”“你那几个同学都是'老油子’，他能应付得来吗？当心露馅了，还有他酒量不行，这点就不像山东人。”“我屁股后面排着一大串，如果我不是好女孩，用等到现在吗？”“你先给他打个招呼，别让小雪和三华知道哈，就说我想躲一个讨厌的男人纠缠，让他给帮一次忙，他好意思拒绝吗？”“我闺蜜都换几个男朋友了，谁也没觉得她不好，我可一次都没谈过，也没谁夸我是好女孩，这个谈不成我就不能换了吗？”“我这不是动心了嘛，你要是不帮我，就再不理你了。”“姐，身段放得这么低，连威胁都用了，我尽力行不？”建华和含雪、爱华走到学校门口，爱华正好遇到一个老乡找她，就跟着去了，含雪在传达室门口停下找自己的信件，找到了家里的回信，是妹妹给回的，同时看到了建华的信件，顺手拿起来一看是园园的字迹，接着质问建华：“园园怎么给你回信了？你给园园写信了吗？”芬芳走了，建华心情正很低落，说话就冲了一些，他没有心情给含雪解释，在他看来也用不着解释，他一直认为含雪是最懂他的，今天竟然拿园园说事，含雪应该明白，他不会主动给园园写信的，园园知道建华和姐姐一个学校，有了姐姐的地址，顺手就给建华写了信，其实园园也没有暧昧的语言，只是想让建华把信给她邮寄到学校里，好给同学显摆。建华看着含雪无理取闹，不想再说什么，转身就快速往宿舍走，这下含雪更气了，大声说道：“大坏蛋，我再也不理你了。”含雪生着气回了宿舍，室友都出去玩了，她一个人坐在床上生闷气，这是爱华走了进来，看着含雪脸色不好，问道：“刚才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啊？你们还吵架，能吵架就不是一般关系呀，听说只有关系好的人才吵架。”“你这是逮谁咬谁呀，既然是我哥得罪了你，晚上我请你们吃饭吧，让我哥给你道歉。”建华揽着爱玲进了酒店，爱玲故意去得晚些，好让同学能看到和建华亲昵的动作。参加宴会的有十个同学，五男五女，其中六个人带了恋爱对象，共有十六个人，爱玲选了一个比较大的房间，房间内有卡拉OK，还有茶桌，吃饭喝酒的同时，还可以唱歌，饭前饭后可以在房间里喝茶打牌。都知道爱玲是个富二代，请客当然要最高规格，今天爱玲又带了男朋友，当然宴会显得更加隆重。爱玲给建华一一作了介绍，建华一一握手问候，两个单身女孩都主动和建华拥抱，建华侧着身体，肩膀轻轻一碰，作浅浅拥抱。南方的朋友一起聚餐形式比较随意，座位可以随便坐，宴会开始后，大家互相敬酒，喝一点点就行了，不像山东人喝酒有那么多的规矩，今天是爱玲请客，建华当然的就坐了主陪。建华的酒量不行，要想让大家喝好，就必须用规矩说话，建华首先主陪位置坐下，然后说道：“今天既然是我坐主陪，就必须按山东的规矩，也让南京的朋友体会一下山东人的热情，领略山东的酒文化。”建华接着说道：“爱玲，你坐我对过，副陪位置，今天我们都是同学，不按职位排座次，我们按年龄，赵哥最大，带着女朋友来的，应该让赵哥女朋友，钱姐姐坐主宾座，赵哥，你挨着钱姐坐，年龄第二就是孙姐了吧？李哥你跟着孙姐来的，坐我旁边副宾位置……”建华一一点着姓氏把座位安排好，爱玲对面看着，建华落落大方，显得特别成熟，真有男朋友的气派，让她吃惊的是，初次相见，这么多人，姓氏竟然一个不错。建华安排好座位后，接着说道：“在山东是分主陪、副陪、三陪、四陪的，主陪靠权力，让你怎么喝就得怎么喝，副陪靠实力，你能喝多少，副陪就陪多少，三陪靠魅力，四陪靠暴力，每人陪酒三杯，客人才能互相喝酒，最后主宾才能敬酒，主宾敬酒后，主陪再敬最后一杯，叫'满堂红’，这样才可以用餐。如果要按细了分，上来鱼的时候，大家要同饮一杯，鱼不能随便动筷，主宾'剪彩’后，方能动……”“还有很多，比如：'头三尾四’等等，今天除了我和爱玲，大家都是客人，就不设三陪、四陪了，爱玲敬完酒，从下往上依次敬酒，副宾敬完，大家互相敬，最后主宾敬，大家听明白了吗？”“可以换小的杯子，但规矩不能破，谁违规，罚酒三杯。”建华环顾一圈接着说道：“每一杯敬酒都有祝酒词。”“大家先喝点水，服务员，来给大家倒水，现在刚上了三个菜，上六个我们开宴。”“好来，青山一道同云雨，明月何曾是两乡。虽然我们来自两个省份，可爱玲在这里，这里就是我的家，这里就是我的第二故乡，江山如此多娇，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爱江山，我更爱美人，爱我江苏的兄弟姐妹，让我们举起杯来，共同祝愿我们的友谊地久天长。”“好啊，好客山东欢迎你。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欢迎在座的各位老同学到山东做客，游三孔、登泰山，体验一切都在我脚下的感觉，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让我们相约山东，登顶泰山，同学们干！”大家在建华的口令下又全都一饮而尽。建华接着敬酒，举杯说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将进酒，杯莫停，劝君更尽一杯酒，万花丛中一点红，爱玲，我们敬同学三杯酒，祝愿大家天天开心快乐。”一个流程下来，十六个人，四十八杯酒，杯子虽小，可大家都有醉意，加上有人违规受罚，酒比平时多喝了一倍，可大家酒兴正浓，还是相互敬酒，建华打一通关（每人敬一杯），每敬一杯酒，都是一首祝酒的诗，真是让大家大开眼界。有人喝得差不多了，开始唱歌，建华拉着爱玲翩翩起舞，同学中有会跳的，都跟着跳了起来，最后，建华一曲《年轻的朋友来相会》，把宴会推向了高潮。大家从酒店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凌晨十二点了，爱玲叫了车，建华想回学校，宿舍楼十点就不准出入了，建华只好跟爱玲回到家里，张爱华还在客厅等着他们。“二华，今天大华太给我长脸了，整个桌上年龄最小，却像一个大将军一样发号施令，每个人都服他。”“当着别人的面叫姐不就穿帮了吗，现在是必须叫姐姐。”“你闹着玩，她们当真了，我也当真了，下次你还得去。”“我高兴，我没喝多，我纳闷，你不是喝一点就醉吗？今天怎么了？喝了七、八两还不醉。”“二华，去给玲姐倒杯水。”建华安排好二华倒水，接着说道：“我喝酒有个特点，中午如果先稍喝上一、二两，晚上就能多喝点，今晚喝得时间长，又说又唱的，把酒都使出来了，就没醉，再说，我不得打起精神来嘛，不能给你丢了人是不？”“二华，大华太有才了，你是没见，建军都傻眼了，还有杨洁跟着喊：'姐夫，我爱你。’震撼吧?”“玲姐，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你去睡吧哈，明天再聊。”“你是和'女朋友’一起睡呢？还是和'小舅子’一起睡？”“二华，咱姐真喝多了，你扶她回屋吧，我跟你一屋睡。”大学就是青年人的天堂，这里有优美的环境、高大的楼房、宽敞的教室、标准的操场，图书馆藏书丰富，阅览室各种杂志应有尽有。这里的老师和高中的老师完全不一样，对学生的要求特别宽松，完全没有了高中时期的紧张气氛，到了这里的学生，就跟上了保险一样，是那样的悠闲自得。在这里更是恋爱的乐土，虽然学校要求不准谈恋爱，可处处都能看见恋爱的种子，遗憾地是这里的女生太少，因此女生就成了香饽饽，只要是长得有点姿色的女生，个个都是趾高气扬的。董爱华和梅含雪是名副其实的校花，自然就成了男生追逐的对象，情书就像雪片一样的送到她们手里，含雪看都不看，直接扔进垃圾箱，含雪的脑海里时时闪现着建华写的“貌若仙子，才堪咏絮——佳人也！”的纸条，任何情书都不值得她一看。董爱华总是看后收藏起来，她也一个都没给回复，因为她也只钟情建华一个人。建华的时间大都用在了看课外书上，古今中外的书都看了个遍，尤其是中国古代文学更是他的最爱，四大名著中的诗词和精彩篇章都能背诵。因此，图书室和阅览室他成了常客，大学里上合堂的时候比较多，他都是坐在后面的角落里，一边听着老师讲课，一边看书，当然老师讲的是一点也没听进去。班里女生都坐在教室的前面，建华座位在最后一排，建华平时很少和含雪说话，如果不刻意，还真没有交流的机会，餐厅里建华一般都和张爱华一起用餐，和含雪碰面只是微笑点头，在外人眼里他们的关系是平平淡淡的，其实含雪心思都在建华身上，建华去图书、阅览室的时候，含雪总是坐在角落里，不时地打量着建华。这一点只被细心的董爱华识破，但她并不说破，因为，她也喜欢建华，她常常找着各种理由走到后排和建华交流，在同学的面前，她照样叫建华“哥哥”，在大家眼里他们是一对恋人，可建华真把她当成了妹妹。建华还真没把学习放在心上，课本上的那点东西对他来说太简单了，一到周末，建华常常私自行动，有时步行，有时坐车，走遍了南京的大街小巷，哪里有特色小吃，哪里有名胜古迹，他都摸的门清。含雪和爱华都问过他去了哪里，他不是回答去了“秦淮河”就是说去“乌衣巷”寻找谢家小妹。只有建华自己心里清楚，他就想找到金玲二姐，见到二姐是他多少年来从未改变的心愿，这话他当然对任何人也说不出口。其次，因为南京是六朝古都，历史文化名城，建华常常到集贸市场、文物商店闲转，希望能捡个大漏。张爱华是当地人，家离学校不远，周末都回家里，爱玲的工作比较繁忙，周末常常加班，如果周末有空闲，就让弟弟约建华和两个女生一起吃饭、游玩，这令很多的男生羡慕不已。大学里的学习任务比较轻松，需要背诵的公共课，考试时老师都给划了重点，这对建华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读上一、两遍就能背诵。考试形式也和高中不一样，一般都是相隔三天考一门功课，课程老师讲得虽然挺深，考试题目大都比较浅显，建华利用这三天的时间，就把要考的内容复习得烂熟于胸。快放寒假了，还剩下两门功课没考，含雪找到建华，说爸爸安排车子来接她，想让建华一块回去，可建华一口就拒绝了，这下含雪气得不轻，含雪第一次离开父母这么长时间，太想家了，她想尽快回到家里，坐客车还要在路上多住一宿，实在是心不甘，可又说服不了建华，于是生气地说道：“你就是粪缸石头——又臭又硬，都是可怜的自尊心再作怪。”“你爸打个电话就把我开除了，我考个大学可不容易，还是躲着点吧。”“你这人太记仇了，这么远他够得着吗？其实，我爸我妈对你印象挺好的。”“你是大坏蛋，你是小气鬼，我非和你一起走不行，你把我的票给买了，钱你付。”“你这是想和谁一起坐车呀？从今往后我们来去都坐客车，你别想躲开我。”含雪说完气得撅撅地走了。含雪回到宿舍，董爱华见含雪脸色不好，问道：“我哥又惹你了？”“他太气人了，我爸派车来接我，他非坐客车不行，就是自尊心再作怪，小气鬼，这回我让他给我买票。”“嫂子，我可是你亲'小姑’哈，这话我要跟我哥说说，让他评评理。”听到董爱华叫“嫂子”，含雪一下就气消了，却故作生气地说：“三华，你敢胡说八道，我把你嘴撕烂了。”“嫂子，我不说，你给我哥说行不，让他把票给我买了。”放假了，建华和含雪、爱华一起登上了开往徐州的客车，他们没有行李，每人只背了一个小包，感觉比来得时候轻松多了，一路上有说有笑都不感到寂寞，细心的爱华上车前还买了饮料和面包，到达徐州的时候，已经三点多了，建华带着她俩先去候车厅买了第二天一早的车票，买完车票才反应过来，对爱华说道：“三华，下午还有去你们县城的车呀，你怎么买了明天的？”“哥，我是舍不得你和嫂子呀，你是想撇开我，和嫂子洞房花烛吗？”爱华说。“坏蛋，你能管管你妹妹吗？满嘴的胡说八道。”含雪说道。“我可管不了，要是觉得不顺耳，你也叫她嫂子呀。”建华说。“嫂子，'坏蛋’都叫上了，连憨子都能看出来，以后只要就我们三个人，我就这样叫。你有本事也叫我'嫂子’呀，那我就叫你'小姑’。”爱华说道。“你……你……”爱华真是好口才，含雪被怼的说不出话来。建华赶忙接过话茬说道：“两个仙女别斗嘴了，先住下吧，我请你们吃饭。”“还有，咱十七开学，十五是没法在家里团圆了，咱就再从这里碰头吧，到时我请哥哥嫂嫂一起吃团圆饭。”爱华叫含雪嫂子，建华并没有极力地阻止，含雪也好像默认了，爱华心里明白，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对，虽然从内心特别喜欢建华，也不甘心让给含雪，可她明白，竞争不过含雪，他们之间一定有故事，还是做妹妹最踏实，于是，她只好静下心来，真把建华当成哥哥。他们又去了上次住过的旅店，服务员还认识建华，热情地给他们打招呼：“你们兄妹又来了，欢迎你们。”建华怕服务员多说，连忙打断她的话说道：“给我两个妹妹开一间，我自己开一间。”建华交了两个房间的房费和押金，拿了钥匙，一起上楼，两个女生打开房门，把包放下，却一起来到建华的房间。“恁两个别来骚扰我行不？我洗个澡，五点钟我们出去吃饭。”“大冬天你洗什么澡，睡觉前洗不行？给俺嫂子没呱啦，不如过来跟你聊聊天。”“哥，我看你还是把这个房间退了吧，干脆咱三个人一个房间，省得钱够我们今晚吃大餐的，我跟嫂子一床，也省得你一个人寂寞。”“嫁不出去我就赖着我哥，搅得让你不能安心。”爱华说道。“行了，两个别斗嘴了，我们出去转转吧，找个好吃的地方。”两人一边一个挽着建华的胳膊走出了旅馆，一边走还再一边斗嘴，建华制止两个都不听。第二天一早，三个人来到车站，建华和含雪的车是六点二十的，爱华是七点的，看着建华和含雪上了车，爱华失落地进了候车厅，坐在联椅上候车。含雪庆幸和建华一起坐车，她能看出来爱华也喜欢建华，如果只有他们两个人，说不担心那一定是假的。现在只有她和建华了，她感到特别有安全感，她一句话不说，静静地倚在建华身上闭目养神，建华伸手搭在含雪的肩膀上，含雪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幸福感。春运期间，路上还是比较拥堵的，到站的时候已经一点多了，建华和含雪在路边吃了点东西，步行往家走。从车站回家，步行一个小时的行程，回到当地，建华和含雪都怕遇到熟人，走路的时候自然地拉开一点距离。看着含雪进了大院，建华快速朝家走，父母已经搬到东院了，建华直接去了东院，看到儿子回来了，都特别高兴，问这问那，问想吃什么，建华说和同学约好了，今晚去同学家里吃，有可能住同学家里，要是回来的晚就直接去西院住。母亲听完气得骂了几句“小婊子孙子”，觉得自己的儿子太野了，一下也不想着家。母亲虽然生气，还是把西院又打扫一遍，把床给铺好。父亲已经买了自行车，这是家里最值钱的东西了，建华骑了车直接来到芬芳家里。建华来了，芬芳全家都特别高兴，建华见了芬芳第一句话就说：“师姐，今晚我住在这里，我要陪师父下棋。”“臭小子，房间我早给收拾好了，你过来看看满意吗？”“我和含雪一块回来的，到车站一点了，吃了点东西，步行回家的，回家一看，我大（父亲）买车了，接着我就骑车来了。”“我从小就不着家，如果待在家里才不正常，我说今晚去同学家里住了。”“这算撒什么谎呀，不是想师父师母了嘛，对了咱也是同学呀，一个师父教的。”“你去给你妈帮厨吧，今晚好上喝两杯，建华，先陪我杀两盘。”师父喝了点酒，八点多就去睡了，安排芬芳准备些礼物去建华家里走一走，建华连忙说不用，看着师父师母回屋了，建华从兜里掏出一块玉璧，递给芬芳，芬芳拿在手里，反正都看了几遍，说道：“从哪里淘来的？感觉像是个老物件，正宗的和田玉，图案精美，雕工精湛，麒麟送子图案，价值不菲吧？”“别问价格，不贵，从一个小货郎手里淘来的，他说是从民间收的，我看他不太懂，就忽悠他说像是假的，好像是树脂合成的，他说是感觉有些油滑，其实我明白是温润，我说虽然看着不太像真的，可图案很精美，就为了买这个图案，回去复制一个，他就收购价给我了。”“我自己攒了一百多，走得时候你给了二百，俺娘给了一百，学校退了假期的生活费，又借了张爱华一百，春节后还他。”“那我们一行去南京看你的时候，招待那么有档次，是谁花的钱？”“这有什么好吃惊的，她弟弟不是我的好朋友嘛，自己家开的酒店，又那么热情，我好意思拒绝吗？”“一个玉璧就觉得贵了，我说以后要送你别墅的你还要吗？”“不就一个小礼物嘛，以后我还有更好的东西送给你，师姐，明天你有空吗？”“如果你对她没有特殊的意思，就不要跟她走得太近，不要给她幻想。”“师姐，你不要多想，我和她就像哥们一样，和龙飞关系是一样的。”“她未必把你当哥们，男人和女人怎么能成了哥们呢？”“放心，我有分寸。给我有感情的人，我要把关系养护好，说实在话，和我关系好的人很少，小学的同学都是本村的，虽然都是光腚长大的，可就是尿不到一个壶里……”“小学同学也就是说句话的来往，初中只有一个同学和我关系好，就是含雪，当然还有园园，高中我就有三个同学，一个是张明星，另外就是马金凤姐弟……”“不多，就二华、三华。一个人的精力有限，我不喜欢没有营养的交往，一个地方有一、两个好朋友足矣。”“我看到了，你的交往比较精致，这点比我强，我看起来朋友、同学很多，见了面都很热情，其实还真没有太好的，感觉你是唯一的。”“我不是你的朋友，是你的家人，你是我的亲姐姐，你要协助我给师父师母养老。”“师姐，明天你要觉得不方便我就自己去吧，马金凤给我写信了，约我一起去看看龙飞，我明天就约着明星一起去吧。”“师姐，我自由惯了，出去时间不好确定，如果九点不回来就别等我了，只要没有事，假期我都住这里。”“如果把一个人拴住了，这个人就没有灵动性了，也就没人喜欢了。”“说这话是不想让我管你呗，如果有一天谈恋爱了，不知道你女朋友能拴住你吗？”“这要看她的魅力了，我想让拴才行，对我来说第一要求是懂我。”“开始装憨了是吧？含雪是身边的吧？马金凤呢？皖北那个女同学叫什么来着？奥，叫董爱华，你那同学的姐姐也是。”“没有我说啥呀？就说你提的这几个吧，含雪特别傲气，看人都用下巴……”“胡说，别人我不了解，含雪我还不了解吗？连她表哥都看出来了，你就是嘴硬。”“含雪是不错，可她爸妈觉得自己了不起呀，看不起穷人。”“我见什么家长呀，上初中的时候，她坐在我后边，我们交往就多些，结果和她住一个大院的同学，编瞎话告诉她妈说我们谈恋爱了，弄得我差点让学校开除了，幸亏黄老师保护了我。”“我和她什么事都没有，有什么好害怕的？但我知道，我和她不是一个阶层的，因此，她约我一起回去学校时，我拒绝了。”“她爸准备派车接她的，让我一起回，我又拒绝了，她也许担心我和董爱华一起走吧，就跟着我坐客车来了。”“我给你说下她的情况吧，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她爸爸是市长，她妈妈是局长，有两个哥哥，是家里的独生女，应该很娇惯吧，不，她很自强自立，自己坐客车去报到，带了很多行李，拿不动了，正好让我赶上，她喊我帮忙，这就认识了，谁知是同班同学，名字只差一个字，连辅导员都以为我们是亲兄妹，这下她就成了我妹妹呗，别说，还真像一个亲妹妹。我们一起到的徐州，本来她当天晚上就能回家，可她住下了，和含雪住一个房间，并约定正月十五我们三个在徐州见面。”“没影的事，她是和我走得挺近的，老师和同学都认为我和她恋爱了……”“她一见含雪就叫嫂子，如果和我恋爱了，会叫别的女孩嫂子吗？”“这个女孩真可爱，连我都喜欢了，叫含雪嫂子，含雪不生气吗？”“马金凤呢？我觉得金凤从长相方面一点不输含雪和爱华。”“我和她真是哥们，能一起打仗、喝酒的哥们，她是回族，生活习惯也不一样，但是，做哥们挺好的，明天见面肯定要喝一场。”“你小子，桃花挺旺的，连同学的姐姐都……都搭上了。”“她们家庭、社会地位都比较高，能跟我交朋友就不错了，我就没想太多，也就师姐没嫌我是乡下小子。”“可都知道啊，开学典礼上，我代表新生发言，自我介绍的时候就说我来自落后是乡村。”“行了，聊了这么长时间，睡吧，坐了一天的车，肯定累了。”早饭后，建华去找马金凤了，芬芳拿出玉璧给爸爸看，爸爸看了半晌说道：“是个好物件。”“市场价不会低于六万，六百能买到是他的运气，正宗的和田玉，看见这玉沁了吗？肯定是出土的，价值应该更高，乾隆时期的特点，做工精巧，工艺复杂，只有达官贵人才能佩戴，你就好好收着吧，这小子还有点孝心。”“传说是这样，你是未婚少女，可以佩戴，出土的玉，女人结婚后就不能佩戴了，这样会破坏了玉的灵气。”这是建华最惬意的一个假期，既没有农活，也没有寒假作业，整天的出来和同学喝酒、打牌，要不就是到处去玩，比上大学前更野了，根本就不着家，一共在家也没几个晚上，没有酒场、牌场了，就和芬芳去市场淘宝，或者和含雪骑着车子，到各个收购组捡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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