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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0 教书多年，我的学生里有不少人当了老师。 甚至有人已在当地成为名师。 可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以前说起这些，同事都笑说：“有继承你衣钵的了！” 我也一直这么认为。 直到再见到她。 二十多年前一个学生，从初中到高中，我带了她整整六年。 她是学理的，聪明好学，上理科院校，自然找理科工作。 大概是看她机灵，领导把她调到办公室去了。 这相当于是文科工种了。 开始她干得有声有色，还被评为所级优秀。 后来——照她自己的话，就变成江湖小油条了。 工作没有新鲜感，生活也就没了盼头。 学生生涯里顾不上的爱好，她工作以后兼顾了。 学习弹钢琴，声乐考过八级。 至今我还记得她在我家的客厅里为我献唱的那曲意大利咏叹调《今夜无人入睡》。 做学生的时候我可没看出来她还有这份才华。 然而，这些爱好都不能掩盖工作的乏味和无聊。 忧郁痛苦一年后，她痛下决心，辞职了。 从多少人挤破头都进不去的618所辞职，又有多少人跌破眼镜。 她先是跑去教育机构代课。 自学了一大堆教育理论，现在她常会自负地甩出一句“让我跟他说，看我不理论死他”！ 干得好是必然的。 知道离开铁饭碗也完全能养活自己后，她的心踏实了。 于是，再次辞职！ Why? 因为她想做自己最喜欢的事业——写文章！ 我也写东西，但我没有她这样的孤勇。 她说：“老师，中了你的毒，得要您解。” 我才意识到，学生也当老师，并不是继承我的衣钵。 明明走了理科道路，却毅然决然地抛弃掉，选择用文字慰藉自己的余生，这才是真正喜爱文字的同好中人。 衣钵是饭碗吗，不，它当是一种精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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