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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逢中秋，我们一家人开车到外婆家过节。 车子行驶在乡间小道，一边是砖墙瓦屋，一边是金色的稻浪，没有城市的喧闹和浮躁，车窗外除了鸡飞狗跳，就是几个小孩对我们惊喜的呼叫。在美丽的乡村小路上，白色的车子像一尾自在的鱼，带着我回到故乡。
在我们老家，中秋夜有玩火把的习俗，据说是元朝末年，农民起义军约定在八月十五晚上“杀鞑子”，举火为号，一齐发起进攻，后来明朝建立，玩火把渐成习俗，至今还有人管中秋叫“火把节”。晚饭后，我们一大帮人打着手电筒来到谷场上的时候，早有几个小孩蹿到草堆上，差点把老舅奶家的草堆给掀翻了。孩子都是顽皮的，我小时候为了制造“节日氛围”把邻家的草堆点着，那大火像赤壁的樯橹熊熊燃烧，“激情”过后忽然心生恐惧，这可是大舅家一年的燃料啊，煮饭、烧水都依赖它了。我吓得不敢回家，月亮也躲到云层里面去了。
为避免再次惹祸，命令小孩子头们将火把扛到河边的石子路上，离草堆远远的，才动手点着。红红的火光映照着红红的脸颊，心儿像炽热的火焰样的在风里舞动，表哥把火把高高擎起，我忙着拍照，呵，显示屏上他的样子真像美国的自由女神啊。孩子们疯累了，把火把扔地上，抱了好多稻草加上去了，霎时间火光大盛，远远望去，又像曹丞相被我们庐江老乡周大都督肆意“烧烤”了。
牛妈妈说，玩过火把要“摸秋”，牦牛问，什么叫摸秋？牛妈妈说，就是从人家的地里摘点东西带回家，否则要瞎眼睛。我记得小的时候玩火把，总会偷些黄豆放火里烧的，冒烟时就能吃，又称“冒烟豆”，又脆又香。外婆说，都到我家田里去摘吧。牛妈妈说，不能摘，一定要偷。呵呵，这不是鼓励偷盗行为嘛！不过，八月十五晚上偷吃的东西是不会挨骂的，这是老家的习俗。有两个小屁孩不尊重“偷盗”习俗，在火光熄灭时转身就往车旁跑，结果被牛妈妈当场抓住，每人从路边“偷”了片白菜叶才上车。
外婆舍不得我们走，但是明天就要上班了，不走怎行呢？发动汽车，外婆，六舅，老舅，表哥都站在路边相送，抬起头，天上一碧如洗，一轮皎洁的月亮挂在头顶，悄无声息的照着故乡的田野，河流。别了，我的亲人，“青山一道同云雨，明月何曾是两乡！”
朱军东，生于壬子年，“鼠”辈也。爱摄影，人称“色”友；爱写作，人称“湿”人。著有散文集《寻常一样窗前月》（2014年安徽师范大学出版社），诗词集《梨花明月总相关》（2015年安徽文艺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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