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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450 皇帝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杜让能还能说什么呢？ 他只能从命。 公元893年九月，李晔以覃王李嗣周为主帅，率新招募的禁军三万西征凤翔。 李茂贞与静难节度使王行瑜两人合兵六万，在盩厔（今陕西周至）迎战。 结果自然是毫无悬念的。 朝廷军一触即溃，李茂贞乘胜进军，直逼长安。 这下李晔慌了，连忙召见杜让能商议对策。 杜让能平静地说：臣早就预料到是这个结果，为今之计，唯有归罪于臣，方能保全陛下。 李晔泪如雨下：与爱卿永别了！ 他随即下诏，宣称自己是受了奸臣杜让能的蒙蔽，贬杜让能为梧州（今广西梧州）刺史，次日又再贬为雷州（今广东雷州）司户。 然而李茂贞依然不肯退兵。 无奈，李晔只好将杜让能赐死，观军容使西门君遂等三名宦官首领也被当作替罪羊诛杀。 之后，他又被迫加封李茂贞为中书令、凤翔及山南西道二镇节度使，王行瑜为太师、尚父。 两人这才满意地离开了。 这一事件让朝廷的威信丧失殆尽。 而李晔本人也颜面扫地。 人们都看清了他，也看轻了他。 李晔这个人志大才疏，眼高手低，做事容易冲动，临事又缺乏担当，指望这样一个人能力挽狂澜、复兴大唐，就如同指望一个文盲能考上状元——完全是不现实的！ 后来发生的事，也证实了这一点。 经历这一打击后，李晔像换了个人一样——曾经的踌躇满志变成了现在的愁容满面，曾经的心雄万夫变成了现在的心灰意冷。 他对自己、对前途彻底失去了信心，不再想着建功立业，只想得过且过混日子，浑浑噩噩混到死。 在这个世界上，有两种错觉是最危险的。 一种是认为自己无所不能，一种是认为自己啥都不能。 而李晔把这两点全占了——之前是前者，之后是后者。 他不悲剧，谁悲剧？ 仅仅一年多后，他就遇到了另一场劫难！ 公元895年初，河中节度使王重盈（王重荣的哥哥）病死，军中将士推举其侄王珂（王重荣的养子）为留后。 王重盈之子、时任保义（治所今河南三门峡）节度使的王珙对此不服，用重金贿赂凤翔节度使李茂贞、静难节度使王行瑜、镇国节度使韩建，让他们为自己说话。 李茂贞等人遂上表请求任命王珙为河中节度使。 但王珂也不是没有后台——他的岳父是河东节度使李克用。 女婿遇到了麻烦，李克用当然要帮忙。 他上书皇帝，称王重荣有功于国，作为其继承人，王珂执掌河中名正言顺、无可厚非，要求朝廷授予王珂节钺。 这下李晔犯难了。 怎么办呢？ 思来想去，他觉得还是李克用实力更强，更得罪不起，便以自己先答应李克用为由，婉拒了李茂贞等人。 李茂贞闻讯大怒，立即与王行瑜、韩建一起出兵，直接杀进长安。 三人在长安大开杀戒，杀掉了一大批与他们不对付的大臣和宦官，还打算废掉李晔，另立新君，可尚未来得及付诸实施，他们就听到了一个最不愿听到的消息——李克用从河东起兵，大举西征，声言要讨伐他们三个乱臣贼子！ 他们这才放过了皇帝，匆匆返回本镇，只留下少数兵马继续控制朝廷。 当年七月，李克用大军抵达河中，随即继续往长安方向进军。 得知沙陀人要来，长安城内乱成一团。 李茂贞的养子李继鹏想劫持皇帝李晔作为人质去凤翔，而王行瑜的弟弟王行实则要抢皇帝到自己的老巢邠州（今陕西彬州）。 两人互不相让，各自带着手下军队在宫中大打出手。 混战中，有支箭甚至差点射中李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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