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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风筝的人

 毕生谈 2023-03-10 发布于北京

“霜落南天海气清,台侵象外与云平。翠笼烟岫看人小,响戛风筝杂雁声”。
幼时的我很喜欢风筝,春秋两季有风的日子,我总会呼朋引伴,与之“一争高下”。偶尔“闲暇”的时候,仰头看飞在长空的风筝,总是心中默念,让它飞吧,飞得更高更远些吧,待到它真的飞高飞远了,又想把它拉回身边来。这种患得患失、且忧且喜的矛盾心情曾让我久久疑惑。
后来我才发现,长大后的我就像那风筝,父母是放风筝的人,我们之间的联系,就是那根细细的线。我开始理解这种矛盾的原因了:线拉得太紧时,放风筝的人怕线断鸢飞;线拉得太松时,放风筝的人又怕没了音信。他们只能不紧不慢地拉着那细细的线,望着飞远的风筝患得患失、且忧且喜。他们最大的希望是风筝累时,可以回头看看那放风筝的人。他们会不时拉拉手中的线,好像在提醒我,不管飞得多远,线的这端始终是你避风的港湾,累了就回来吧,待你羽翼丰满,我重整披挂,再助你一飞冲天。
不管怎样,风筝终究是越飞越远了。放风筝的人只得边拽着那唯一的“凭寄”——线,边顺风而奔,去追逐那飞远的风筝,放风筝的人变成了追风筝的人。他们追的又不仅仅是那风筝,还有自己心中的梦,这梦很长,自从子女诞生的那一刻起,这梦就开始了,直到他们沉睡于大地之时,此梦方休。梦醒的那天,线断了,故事中的角色只剩下了断线的风筝,他像一朵飘转的飞蓬,漫无根蒂,游荡人间。龙应台曾说:“世界上所有的爱都是为了相聚,唯有父母的爱是为了分离”,此话于我,心有戚戚焉。
“君执纤丝我作鸢,两心凭系一根弦。清风款曲总相弹。试放迢遥尝小别,还牵手里绾缠绵。也教来世若今天。”
来世之事,渺茫难知。唯有今世,或可把握。或许那根细线就是牵绊着离乡游子的责任吧。以薄弱之躯,遨游九天之高,迎飓风之烈,凌彻骨之寒,仍能感受到家的温暖,全赖此线维系。
闲暇之时,绾绾那“牵梦”的细线吧,因为线的那端有人正注视着你呢。为着这“一缕”魂牵梦萦的责任,为着这“一丝”炽热持久的温暖,风筝啊风筝,慢些飞吧,等等那追风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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