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大多数人都听过“白马非马”的理论,这是古代名家代表人物公孙龙子的学说。大多数人看到这个命题都是嗤之以鼻的,第一反应就是觉得它很“荒唐”。但是,“白马非马”真的十分荒唐吗?古龙曾调侃说:“白马非马,女朋友不是朋友。是对这句话的最好理解!” 其实,从常识角度说,白马是马,这是一点问题也没有的,公孙龙本人也承认。从常识去考虑这个命题是没意义的,公孙龙其实是从“语文”方面来讨论这个问题的。如果我们把他的话换成现代“语文”的表达,就会发现,他的话并没有那么“荒唐”,不仅不荒唐,还非常正确。 我们且截取他《白马论》中的一段来看看: “白马非马,可乎?” 曰:“可。” 曰:“何哉?”曰:“马者,所以命形也。白者,所以命色也。命色者,非命形也,故曰白马非马。” …… 曰:“马未与白为马,白未与马为白。合马与白,复名白马,是相与以不相与为名,未可。故曰:白马非马,未可。” 曰:“以有白马为有马,谓有白马为有黄马,可乎?” 曰:“未可。” 曰:“以有马为异有黄马,是异黄马于马也。异黄马于马,是以黄马为非马。以黄马为非马,而以白马为有马;此飞者入池,而棺椁异处;此天下之悖言乱辞也。” 我们试着把这段话从现代语文的角度来翻译一下,以验证一下我所说的——它是否真的“非常正确”。 客方:可以说白马不等于马吗? 公孙龙:可以。 客方:为什么? 公孙龙:“马”这个词表达的是对物“形”方面的规定,“白”这个词表达的则是对马“色”方面的规定,对“色”方面的规定与对“形”方面的规定不同,所以说,白马与马当然是不同的。 …… 客方:单独的“马”这个词,是不受“白”限定的马;单独的“白”这个词,是不受“马”限定的白。把白与马两个词结合起来就变成一个新的复合词“白马”,你现在是用“白”和“马”两个单纯词来分析“白马”这个复合词,这当然是不可以的。所以,说白马不是马是不对的。 公孙龙:照您看来,有白马就是有马,但是,能够说“有白马就是有黄马”了吗 ? 客方:当然不可以那样说。 公孙龙:既然承认了“有马区别于有黄马”,就是把黄马与马区别开来了,这就是说黄马非马了;既然把黄马与马区别开来,反而要把白马与马等同起来,这不就是叫飞鸟沉到水里飞翔,而让棺与椁各在西东那样好笑吗?这是十足的逻辑混乱。 最后一段公孙龙的话很绕,我们简单点说就是:既然您承认“白马”是一个新的“复合词”,那么“黄马”也同此,“黄马”这个复合词与“马”这个单纯词是一样的吗(谓有白马为有黄马,可乎)?您承认两者不一样,又认为“白马”这个复合词与“马”这个单纯词没区别,这就像本该向上飞的鸟却向下沉到水里,本该在一处的棺与椁却分处西东那样好笑,这是十足的逻辑混乱。 这样解释后,你还觉得“白马非马”十分荒唐吗? 其实,从语文的角度看,这个命题十分正确。作为复合词的“白马”与作为单纯词的“白”和“马”都不同。比如,“美好”中的“美”和“美好”中的“好”都不能单独具有“美好”一词的意思,也不能单独称说“美好”一词,“美”只有和“好”结合起来才能具有“美好”一词的意思。同样,“眉目”没有“眉”的意思,也没有“目”的意思,是头绪、条理的意思。“心”与“热心”完全是两码事,“飞”与“腾飞”也是如此。提高、房间、司机、地震等等,这些合成词的构词成分都不能单独具有这些合成词的意义,也不能单独称说这些合成词。 明白了前面说的,我们就可以说,女朋友确实不是朋友,提高也不是高,房间不是间,司机也不是机,所以“白马非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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