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笔的故事》:风靡中国将近20年的经济学第一奇文 “雄辩有力,卓越非凡,不限时代,不拘一格,传世经典”。这是《铅笔的故事》50周年纪念版的序言开篇语。著名经济学家弗里德曼在这本书的后记中也写道:《铅笔的故事》已经当之无愧地成为传世经典。我实在是不知道有哪部作品能与《铅笔的故事》相提并论,它以如此简洁明快的笔调雄辩有力地阐释了亚当·斯密那看不见的手的意蕴,即在没有强制情况下的合作可能性,以及弗里德里希·哈耶克所强调的分散的知识的重要性和价格体系在信息交流方面发挥的作用——“个人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不需要别人告诉他们该做什么”。不仅如此,在上世纪风靡全美的电视节目《自由选择》(Free to Choose)中,弗里德曼使用了这个故事;在与电视节目配套的同名书中,他也同样引用了这个故事来阐释“市场的力量”。在此过程中,该文还被制成动画在世界各地流传
《我,铅笔》
《铅笔的故事》
这篇《铅笔的故事》于1958年发表于《自由人》杂志,其作者是伦纳德·里德(Leonard E. Read)——全球第一个经济学智库经济学教育基金会的创始人。在他过世时,美国总统里根写道:伦纳德·里德在自由事业上的奉献,使我们的国家和人民备受恩泽。我相信,未来的几代人还会继续从他身上获益良多。图:伦纳德·里德(Leonard E. Read)用弗里德曼的话说,里德所写的这个关于铅笔的故事“天马行空,简单异常却洞幽察微”。全文短小精悍,生动有趣,让小至儿童、大至老人的各个年龄段的人眼界开阔,思绪宽广,它运用拟人的手法向我们展示了:在亚当·斯密那关于价格、财产、利润和激励的“看不见的手”的指引下,自由的人们实现了梦寐以求的经济奇迹;在不依靠“主脑”(master mind)的情况下,来自世界各地的有着无数不同利益的人汇聚在一起生产铅笔,他们在自由市场中齐心协力,将数亿人的食物、衣服、住房、教育和娱乐水平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2001年,学者秋风将此文翻译,从此在我国刮起了一阵长达近20年的“铅笔”潮。2006年,铅笔经济研究社成立,在此后的数年中,虽然该机构屡受争议,但其命名却代表里德这篇文章深厚宽广的影响力。除此之外,薛兆丰近年来的百万级畅销书《薛兆丰经济学讲义》还给里德这篇文章留出了专门的一节予以讲述,罗辑思维则在薛兆丰直播课的抽奖活动中将铅笔作为礼品赠送给读者,财经大号“吴晓波频道”也早在2016年就发布了这篇文章的漫画版(https://mp.weixin.qq.com/s/Swge-eA3m2mtYC-qirhYEw)。直至今天,在公众号,在各视频网站,我们总能时不时看见这篇文章的踪迹。将近20年后,这篇文章终于正式在中文世界出版了。该文被收录在由中信出版社出版的双语口袋书《迷人的经济学》之中,我们在此再次刊登这篇文章,以纪念这篇脍炙人口的文章在汉语世界风靡20年后,得以正式出版。图:《迷人的经济学》图:《迷人的经济学》之《铅笔的故事》我是一支铅笔,一支普通的木制铅笔,所有会读会写的男女老少都知道我。写字是我的职业,也是我的业余爱好——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你也许会感到好奇,为什么我非要为自己写个族谱呢?其实,首先,我的故事很有趣。其次,我很神秘——比树、夕阳甚至闪电都要神秘。但是,令我伤心的是,我被那些用我写字的人视为某种理所当然的东西——他们觉得我好像就是个凭空出现的不明飞行物,没有任何出处。他们目空一切,完全不把我当回事。当然,人类犯过很多严重的错误,这就是其中的一个。如果人类完全没有危机意识,认识不到且也改正不了这个错误,那么人类的发展可能会难以为继。聪明伶俐、见多识广的G. K.切斯特顿(G. K. Chesterton)也发现了这一点:“我们正在走向灭亡,不是因为没有奇迹,而是因为缺乏创造奇迹的好奇心。”虽然作为铅笔的我看起来很简单,但我依然值得让你惊叹和敬畏,我等会儿可以证明给你看。事实上,如果你能理解我——不不不,这对任何人来说都太难了,如果你能意识到我所象征的奇迹,你就能帮助拯救人类正不幸失去的自由。我可以给你上一堂意义深远的课。比起汽车、飞机或洗碗机,我能更好地教这一课,因为——好吧,因为我看起来是如此简单。真的简单吗?这个世界上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如何把我制作出来。这听起来是不是不可思议呢?特别是当我们意识到,美国每年大约有15亿支像我这样的铅笔被制作出来时。把我拿起来,好好看看我。你看到了什么?还真没什么吸引人的东西,不过就是一些木头、漆、印刷标签、石墨铅、一点点金属和一小块橡皮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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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计其数的先辈就像你无法追溯你那些非常久远的祖先一样,我也没有办法叫出我所有祖先的名字,并将其逐一解释。但我非常乐意将我的祖先尽可能详细地讲给你听,这样你就能对我丰富多彩又错综复杂的出身留下深刻印象了。实际上,我的家谱是从一棵树开始的,一棵生长在北加利福尼亚州和俄勒冈州的直纹雪松。现在,想象一下:那些用来砍伐雪松原木的锯子,以及把雪松原木运送到铁路专线时要使用到的卡车、绳子和其他无数设备。再想象一下:那些生产过程中的所有人力和不计其数的技能——采矿、炼铁,以精炼出锯子、斧头、马达;培植麻类植物,以一步步加工出粗壮的绳子;要有床铺和食堂的伐木场,而伐木场还得有人做饭,因而需要各种食物。呀,还没有提到的是,即使是制作伐木工人所喝的咖啡,都有成千上万的人参与啊!这些原木被运往加利福尼亚州圣莱安德罗的一家工厂。你能想象那些制造火车厢、铁轨和铁路发动机,以及那些建造和安装与之配套的通信系统的人吗?他们都是我的祖先呢!想想圣莱安德罗的木材加工吧。雪松原木被切成铅笔大小的板条,厚度不到0.25英寸b。然后,它被放在烘干炉内烘干;紧接着就是着色,就像女人在脸上涂胭脂一样。人们喜欢漂漂亮亮样子的我,而不是面色惨白的我。然后,人们会给板条上蜡,再用窑烘干。谁知道制造颜料和烘干炉,提供热量、照明和电力,以及供应传动带、电机,还有一家木材加工厂所需要的其他所有东西,需要使用多少技能啊?工厂里的清洁工也是我的祖先吗?是的。我的祖先还包括那些为了给工厂供电而给太平洋电气公司(Pacific Gas & Electric Company)的水电站大坝浇筑混凝土的工人!还有,那些时时刻刻在全国各地运送60车板条的祖先,我也绝不能忘记!一旦到达铅笔制造厂(要建造这种制造厂,人们需要拿出400万美元来投资机器和厂房,而这所有累积的资本都源于我祖辈的省吃俭用),板条就会被放在一台复杂的机器上,以凿出8个凹槽;然后,就有另一台机器在另一根板条上铺上铅芯,涂上胶水;紧接着,两根板条合在一起——铅笔“三明治”就这么诞生了。我和我的7个铅笔兄弟就是这样脱胎于“木钳”(wood-clinched)三明治的啊。我的“铅”芯(其实一点儿铅也没有)是复杂的。制造它的石墨是在锡兰(斯里兰卡)开采的。而开采石墨这个过程涉及的矿工,制造各种开采工具的人,用来运送石墨纸袋的制造者,用来捆扎袋子的绳子的制作者,以及把石墨搬上船和那些造船的人,甚至航行沿途的灯塔守护人和港口的领航人,也都是促使我诞生的祖先。人们会把石墨与来自密西西比的黏土混合,并在精炼过程中添加氢氧化铵。然后,他们会加入润湿剂,如磺化脂——动物脂肪与硫酸发生化学反应后的产物。在经过无数台机器的加工后,这种混合物就源源不断地诞生了——有点像从香肠磨粉机里挤出来的一样;接着,人们再按照尺寸切割、晾干,在1 850华氏度下烘烤几个小时。为了增加强度和平滑度,他们还会用到某种热混合物来处理铅,这种热混合物包含了产自墨西哥的小烛树蜡以及石蜡和氢化天然脂肪。我的雪松涂了6层漆。你知道漆的所有成分吗?谁会想到蓖麻子的种植者和蓖麻油的提炼者也是其中的参与者呢?是的,他们确实是参与者啊!即使是把漆调成闪亮亮的黄色,这个过程也包含了我们根本不可能数得清的人的技能呢!再看一下标签吧。这是一种通过加热炭黑和树脂混合而成的薄膜。请问,如何制造树脂呢?还有,炭黑又是什么呢?我那一小块金属——套箍——便是黄铜。想想所有那些开采锌和铜的人,想想那些有能力用这些天然产品制造光亮的薄铜板的人吧!我套箍上的那些黑环是黑镍做的。黑镍是什么呢?它又有什么用途呢?为什么我的套箍中间又没有黑镍呢?要说清楚这个问题,得需要好几页纸呢!然后便是我那王者荣耀式的笔冠,可人们却粗鲁地把它称为“塞子”。人们在写字出错的时候,就会拿它来擦除错误。这种起到擦除作用的成分被称作“硫化油胶”。它是一种类似橡胶的产品,由产自荷兰东印度群岛(今印度尼西亚)的菜籽油与氯化硫经过化学反应而成。而橡胶与大家所理解的刚好相反,它只用于黏合。此外,也有许多硫化剂和催化剂,以及来自意大利的浮石。还有,给“塞子”着色的颜料是硫化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