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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清第一词人”纳兰性德的一生

 茂林之家 2023-03-12 发布于湖南

“满清第一词人”纳兰性德是一位背景显赫,才气逼人的满洲贵族公子,却在短暂的一生中,留下了大量“哀感顽艳”之词,纳兰性德生于康熙年间,三十一岁便因病故去。在他烟花般的生命里,他的词学成就达到了登峰造极的水平,被誉为“满清第一词人”。

纳兰性德虽只存留有300多首词作,但篇篇情真意切,直击人心,深受普通大众的欢迎。不仅在“当时传写, 遍于村校邮壁”拥有“家家争唱”这样强大的群众基础,即使在300多年后的今天,他也依然是家喻户晓的人物,关于他的各种大同小异的诗词版本层出不穷,与其本人有关的出版物更是深受广大读者的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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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原因不仅因为他“一生一代一双人”的爱情观跨越300多年的时空依然是我们普通大众所追求和向往的,还因为他失恋后 的“而今才道当时错”的悲凉感引起了很多恋情无果之人的共鸣。除此之外,还有他的“哀感顽艳”的悼亡词,其中蕴含的 悲情意识对读者而言,往往具有极大的感染力和震撼力。

但就是这样一位充满悲剧意识的惆怅客,实际却是一位家世显赫,荣宠倍至 的乌衣公子,他文武双全,是御前一等带刀侍卫,年纪轻轻就名扬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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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性德十岁就会吟诗,十八岁中顺天府乡试举人,十九岁时因病未参加廷试,在闲暇期间,开始撰写《渌水亭杂识》,并在自己老师徐乾学的指导下主持 编修儒学大典《通志堂经解》;二十岁在父母之命下娶两广总督卢兴祖之女卢氏为妻,婚后夫妻琴瑟和鸣,举案齐眉,第二年长子福哥(侧室颜氏所生)降生,纳兰性德开始为人父;二十二岁补殿试,在殿试中二甲第七名,赐进士出身,《通志堂经解》也编修完毕,纳兰性德开始整理编辑《侧帽词》(后改为《饮水词》),并与好友顾贞观合编《今词初集》;二十三岁纳兰性德出任乾清门三等侍卫,妻 子卢氏于次年的五月底因产后疾病去世;二十四岁开始,一直到三十一岁去世, 几乎每年都伴驾出巡多次;二十六岁续娶朴尔普之女官氏为妻,三十岁纳江南才 女沈婉为妾,三十一岁,纳兰性德因寒疾不治而终。

在清代词史上,他是唯一一位自宋之后可以与宋词媲美的词人,他的诗词“置唐、五代 词中往往不能辨”而且他出身高贵,父亲纳兰明珠 是康熙皇帝欣赏和倚重的股肱之臣,在他活着的时候,整个家族事业都处于上升 时期,父亲的官职更是一路节节高升,从康熙初年的侍卫、治仪正、内务府总管 一直到后来的武英殿大学士,太子太傅,太子太师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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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纵观纳兰性德的一生会发现,他身上充满了许多矛盾和悬疑,使得后 世对他的研究兴趣不断增加。史学、文学、民族学等多个研究领域都试图从不同角度对纳兰性德进行解读和理解,甚至出现了像“红学”研究者那样的一群“兰学” 研究者。1986年1月,承德纳兰性德研究会在河北承德成立,引发了纳兰性德的研究热潮。之后还创立了纳兰性德研究专刊,并定期举办研讨会。

纳兰性德是活跃在康熙王朝时期的的一位充满神秘感的传奇式人物

纳兰性德作为清朝初年闪耀在政治领域和文学领域的一颗耀眼的“明星”,与他有关的故事和史料一直以来都是史学、文学、艺术等领域关注和研究的内容。纳兰性德出生于1655年1月19日,与康熙皇帝同岁,都生长于清朝鼎盛时期。在文学方面,纳兰性德作为“愁情”主题的代表人物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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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性德的心理学意义体现在两个方面

其一,他的身上具有许多普通人物的共同特征。这一点主要体现在他的诗词跨越时空依然拥有强大“粉丝团”的现象上。目前,市场存在各种在内容上大同小异的《纳兰词传》版本,并且这样的词传版本还在不断的涌现,甚至是不管内容如何,只要跟纳兰性德的名字关联,都 总是会受到许多大众的欢迎。

其二,纳兰性德作为一个独特而有魅力的个体,本身就是一位值得分析的心理学研究对象。纳兰性德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贵胄公 子,从小锦衣玉食,身份尊贵无比,但就像他去世后他父亲哀叹的那样“纳兰什 么都有了,为什么还是那样不快乐?”一个一出生就处于基本需要都满足的个体, 在追求自我实现的道路上也是一路畅通无阻,为什么纳兰公子否认自己“不是人 间富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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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多年过去了,时至今日,不管是纳兰性德的优美的诗词杂文,还是传奇而感人的爱情故事,依然在普通大众间广为流传,毕竟纳兰性德身上有太多吸引普通大众一探究竟的东西。他对爱情的情感倾注似乎超乎常人,在一个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的封建礼制下,他却独坚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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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雨曾称纳兰性德是“千古伤心词人”,主要是因为纳兰性德毕生都在低吟浅唱着无穷无尽的愁绪,他的词跨越时空,总能带给读者强烈的情绪感 染。但是从他的人生经历来看,并不能从外在条件和生活环境中找到合理的答案。

所以,关于他的“惆怅”就构成本研究的第一个悬疑性问题,首先,纳兰性德的“惆 怅”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1)自我定位——我是人间惆怅客

纳兰性德生于“缁尘京国,乌衣门第”,父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当朝宰 辅。母亲是多尔衮的哥哥——英亲王阿济格的女儿,即努尔哈赤的亲孙女,皇太极的侄女儿。而且,他的曾祖父金台什是纳兰孟古格格,即皇太极的母亲孝慈高 皇后的亲哥哥,所以他和康熙皇帝是属于不出五服的表兄弟关系。按照当时的说法,纳兰性德是名副其实的皇亲国戚,在今天,他也算是标准的“官二代”和“富 二代”。可是纳兰性德却常常感叹自己“不是人间富贵花”,而“是人间惆怅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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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在纳兰性德短暂的生命中,家族正处于鼎盛时期,父亲对他也是充满了期 望,倾注了很大心血培养。在纳兰性德刚出生不久,纳兰明珠就给起了一个小名叫“冬郎”,冬郎是唐代著名诗人韩偓的小名,纳兰明珠之所以起名“冬郎”就是希望他像唐代诗人韩偓一样才华横溢,在仕途上出人头地,光宗耀祖。

(2)在感情上——不辞冰雪为卿热

如果说纳兰性德的惆怅源自他的感情波折——初恋失败,妻子卢氏难产而亡,与官氏组合了无爱的婚姻,对沈婉的感情又因沈婉的汉人身份而难成眷属, 那么可以说爱情于他的分量和常人是不同的。第一,体现在悼亡词的数量上。现存的纳兰词中,悼亡词就有47篇,堪称诗词史上之最,而且现存的348首词中 有141篇是与爱情有关,占比约41.52%。

亲情、爱情、友情是人 生主要的三大感情,但是纵观纳兰性德的诗词,以惆怅和伤心为基调的爱情词占 比将近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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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性德痛失爱妻,固然是一件极度令人悲伤的事情,但古人都讲究“逝者安息”,“入 土为安”,而纳兰性德竟不顾礼制,对死亡长期持否认态度。如果说纳兰性德对妻子卢氏用情至深是其哀怨惆怅的主要原因,那么,失去爱妻这样的哀伤和悲痛 是可以走出来的,这在他与江南才女沈婉的相识相知相恋中就得到了体现。

(3)在事业上——失意每多如意少

纳兰性德是清代第一才士,从小就学习骑射,十七岁进入最高学府国子监学 习,十八岁中举,十九岁中贡士,在待考期间主持编修儒学大典《通志堂经解》, 历时三年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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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性德潜心学术,曾在十九岁时,就编辑撰写了《渌水亭杂识》,在这部著作中,不仅有他对传统 文化的评价,还有他对西方科技的介绍,甚至还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和见解。二十二岁在殿试中二甲第七名,赐进士出身二十四岁时纳兰性德将自己的词结集为《侧帽词》三十一岁的纳 兰性德晋为一等侍卫,同年五月因寒疾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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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性德短暂的一生,可谓风光无限,年纪轻 轻就名扬天下,积攒了一般人难以企及的人气。而且文武双全,骑射一流,“上 马驰猎,拓弓作霹雳声,无不中”,人人称赞。除了感情受挫外,事业可谓一帆风顺,可是反观纳兰性德的 一生,他几乎总是在哀伤和不快乐中度过。

综上所述,一个出身显赫的满族贵胄,在家族荣宠倍至的岁月里,为何毕生 都在表达哀伤?如果说是因为他经历的三段情感的因素,那么,像初恋失败这种大多数人都会经历的事情,为何唯独纳兰性德长期沉湎于悲痛?词坛上写悼亡词 的词人也不在少数,可从未有人像纳兰性德一样多产;又是什么因素使他违反祖 制在妻子离世后守灵长达一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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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情感方面,他的惆怅似乎比普通人多了一些;而且作为清代第一才士,文武双全,名扬天下,却为何独自叹息“我是人间 惆怅客”?所以,本研究拟从以上三个方面分析纳兰性德“惆怅”的背后心理因素。

为何独与汉人交好?

王国维曾评价纳兰词说“纳兰容若以自然之眼观物,以自然之舌言情, 此由初入中原,未染汉人之风气”,意思是纳兰性德的词之所以如此感人是因为他初入中原,没有沾染汉人的风气,没有受到汉人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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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实际上纳兰性德最与汉人交好,他的所有要好的朋友几乎都是汉人,如顾贞观,梁佩兰,吴兆骞等人,甚至还有部分是不愿意与清廷合作的明朝遗民,例如严绳孙,朱彝尊等。但 回顾纳兰性德生活的时代背景发现,他生活的时代正是清朝初年满汉民族关系比 较复杂和微妙的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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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满洲贵族刚从汉族统治者那里接过统治权,成为中原地区最高的统治者,所以,为了尽快巩固政权,满族贵族对汉族文人采取打压手段,如丁酉科场案,奏销案,明史案等无不反映了满汉之间的重重矛盾。

而纳兰性德从小成长于纯正的满洲贵族家庭,从小接触最多的也是满人,但他曾经为了救未曾谋面的吴兆骞,上下奔走,不计代价的找门路。可以说,与同时代的其他 满洲贵族相比,他与汉人交好的行为可以说是特立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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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性德的生命故事是一个关于“自我”追寻的故事,不管是早期渴望入仕为官,建立不朽功勋,还是后期一心向往吟诗作赋的文人江湖,纳兰性德的心理成长都脱离不了追寻“自我”这个生命主题。其中,他和父亲纳兰明珠的关系是贯穿他人生行为的一个最主要的心理因素。

在对父亲的认同、模仿与反抗中寻求自我和追求超越

纳兰性德厌弃官场政治,渴望远离庙堂,寄情山水的隐士生活, 一部分原因是纳兰性德不为功名利禄所羁绊,追求纯粹的文人生活,鄙视官场的 尔虞我诈,厌弃父亲的权力斗争?真的是这样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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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顾纳兰性德的诗词和他的杂记等相关资料发现,他并不是一开始就向往江湖文人 的隐士生活,他的诗词也很少有对官场倾轧、政治险恶的感情抒发,在他的诗词 中,除了忧郁的爱情词和悼亡词外,还存在很多抒发壮志难酬的诗词。

纳兰性德的一生,正值他的父亲纳兰明珠权张势盛、位极人臣之际,纳兰明 珠外为冢宰,内为严父,是影响纳兰性德最重要的一个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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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纳兰性德 的一生是在他的父亲纳兰明珠仕途最一帆风顺的阶段度过的,在纳兰性德的成长 过程中,他见证了父亲纳兰明珠不断升迁的过程,从銮仪卫云麾使,历任内务府 郎中、内务府总管、内弘文院学士、刑部尚书、都察院左都御史、兵部尚书、礼 部尚书,一直到武英殿大学士、太子太傅、太子太师,在仕途上一帆风顺,平步青云,从没有任何背景的一介小官成为手握大权的朝廷重臣,位居庶职之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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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在政治方面,还是在文化上方面,纳兰明珠对儿子纳兰性德的 影响都是巨大的,甚至他的成功为纳兰性德树立了一个事业上的标杆。在少年纳兰性德的心目中,父亲无疑是一个非凡的政治人物,是一个叱 咤风云的强者,是一个学识渊博的老师。

拥有这样一位政绩显赫的父亲,对纳兰性德来说是自豪的,但同时,在心理 层面上,压力也是异于常人的。与纳兰明珠的成就相比,纳兰性德的一生就显得暗淡无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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