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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夜 夜的钢琴曲(下)

 一闪x 2023-03-12 发布于广东

《写给孤枕难眠的你》是在高二到高三,这最后一段高中岁月写成的一部集子:有情书,有故事,有胡思乱想,有胡编乱造。希望它能陪伴每一个孤独,或者不孤独的你,希望它能给予每个阅读者一晚精致睡眠。

嗯,下篇

这大概

一直到改完稿子

也觉得

写得让自己满意

希望

有朝一日

那些一直在坚持的“石进”们

都可以去到一座鲜花遍布的city

我希望

这篇好似在写自己的故事

可以让自己

继续坚持下去

哦,对了

没有看到上篇的

可以在“查看历史消息”

或者在“睡前故事”-“1-30”中

找到

《第二十七夜 夜的钢琴曲(上)》

Thursday·时间的尽头/幸福时光

“石进呢?他今天下午怎么没来上班?”主编生气地问道。

同事说:他今天早上说他下午有事,就用中午的时间把今天的稿子都赶好了,说放在他的桌子上。

主编走到他桌旁,看见一堆稿子,满意地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石进急匆匆地跑进咖啡馆。

老板见了他,慈祥地说:年轻人,昨天怎么那么急?连包都忘记拿了。幸好你是老客户,我还记得你的包长啥样。说着,从柜台下取出整理得妥帖的公文包。

石进谢过老板后,焦急地问:老板,我想跟你打听一下,叶小安读的是哪所大学?我找她有事。

老板翻翻备忘录,告诉了他,关于叶小安的信息。

石进揣着焦急的内心,搭车前往那所大学。他按着老板提供的信息,来到了叶小安所在的女生宿舍楼下,打电话给她:小安,你能不能下来一下?

十分钟后,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孩站在了宿舍门口。

石进跑了过去,说:昨晚真是不好意思,我那时走神了。那个,今晚,你有空吗?要不,去我家吃饭吧。

好啊。叶小安露出了标准的可人微笑。

石进在厨房里做着晚饭。叶小安在他的房子里走着,看看墙上贴着的曲谱,抚摸着房间里那架老旧的立式钢琴。

石进做好晚饭,欢快地说:开饭咯。

叶小安兴奋地小跑过来。

干杯!石进开了自己藏了十年的红酒。因为没什么朋友来自己家,所以,他一直找不到机会开这瓶美酒。

叶小安喝了一小口酒,问:石进,你写曲子,写多少年了啊?

满打满算,十一年了吧。石进也抿了一口红酒,说道。有些失落,又有些自豪。

这十一年,你没从音乐这儿获得一分钱,到底是什么让你坚持这么久的啊?

小安,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单纯地觉得,写音乐的时候,我感觉很舒服,我不是一个很会用语言表达复杂情感的人,所以,音乐成了我表情达意的唯一载体。可惜的是,我才赋有限,一直没能写出点什么来。

才不会呢!你昨晚走得早,不知道,其实啊,昨天晚上,好多顾客都很欣赏你的曲子,他们都听哭了。

唉,谢谢他们吧。”石进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小安,你问过我,问我是不是放不下她。那时,我回答不甘心,你觉得很奇怪,对吧。其实,我的前女友,就是因为我太痴迷于音乐,抛下了我。我也能理解,因为,一个人的青春是有限的,尤其是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所以,我们都会为它做出自己认为值得的选择。我不过是想证明,我的选择是对的。只是,这么多年的失败,我也快坚持不下当初的选择了。

叶小安听了,用细嫩的小手,握住他因为弹琴而长满老茧的大手,笃定地说:你可以的,我相信你的才华。

如果,当初她也能这么说,说不定,我就不会是今天这副样子了。石进的脸上,堆满了岁月摧残他的意志时,留下的落魄。

说到你的样子,你为什么突然把杂乱的胡子给剃了?

呃。感觉,这样帅一点吧。石进尴尬地笑道。

叶小安看他孩子似的模样,不由得提起了双颊:帅多了好吧!

石进摸了摸下巴,说:有时候,还是会很想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写了好多条短信,不敢发出去,害怕打扰了她的生活。有些话,憋在心里,憋得久了,腐烂了,只会发出一阵臭味来恶心自己。

约她出来吧。叶小安突然说。

啊?

约她出来,说不定,她早就对你有所改观了呢!毕竟,都五年了。

五年了啊。

石进低下头,不说话了,只是用汤勺,慢慢扒着饭。

叶小安看他颓废的样子,想转移话题,于是问道:石进,为什么,你的琴房,没有电灯,只有一盏小台灯啊?

石进笑了笑,说:这是我个人的习惯吧,在黑暗里,在一个人的时候,心里总是乱乱的,可就是在这个时候,脑子里更能蹦出各种各样、五颜六色的火花。我一直觉得,每个人,都该给自己留一片黑暗,在那一片黑暗里,我们可以去放声大笑,可以去号啕大哭,可以沉思出一些人生感悟,可以升华出一些为人处世的道理。更重要的是,那里可以存放一些自己的小心事,还可以,时不时地将它们翻出来,细细地品味。

Friday·第101约会/忘了我爱你

昨晚,石进打着雨伞,送走叶小安之后,穿过自己黑暗的房间,来到阳台,靠在大理石砌成的柱子上,呆呆地看着外面滴落的水滴,倾听着雨水打在屋檐的旋律。

要去……见她吗?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她大概,已经结婚了吧。

走回房间,不开灯,准确地掀开琴盖,闭上眼睛,按下琴键。一曲奏毕,打开小台灯,在五线谱上写下一个个小蝌蚪”。

他决定了。

前女友接到他的电话时,很惊讶,但,她答应了。

他们的初次见面,是在机场旁的咖啡馆。那时,石进刚来到这座陌生的大都市,被嘈杂的人流冲击得晕头转向,在混不下去,想要逃离它的时候,是她,让他决定留在这座城市。

这是他们的第一百零一次约会,见面地点,也是在机场旁的咖啡馆。

没想到,五年过去了,即使你住上了新房子,换了新的环境,过着一个人的生活,也仍然不愿意放弃音乐。

嗯,还是不甘心自己最初的梦想就这么破灭掉,不愿放弃。石进说着,咬了咬嘴唇。

“石进,有时,我真的挺羡慕你的,在我们吵得尴尬的时候,你依然愿意为了你的梦想,不顾一切。十年来,你一直能用孩子般的眼光,看待你的梦想,能用最单纯的努力,迈向你的梦想。如果,我也能像你那样执着,或者学会体谅你成功不了的痛苦,也许,我就不会离开你了。

但,不得不承认这一点:你离开我,是正确的选择。如果,你当初选择和我在一起,选择和我一起去经历一次又一次的失败。过了五年,我仍然混不出头,仍然是这样一副德行,你的青春岂不是毁在了我都手里?甚至,你这一辈子,都毁在了我的手里。我可不愿意让你做我梦想的代价。石进自嘲地笑道。

所以,现在回想起来,那时,我的离开,或许,不仅仅是因为我对爱情的渴望得不到满足,更重要的是,如果我们在一起,就像你说的,一起过那样艰难的生活——五年。我想,因为你对我的爱,你可能会为了我,放弃掉音乐的梦想,对吧?过了这么久,我觉得,你的变化不大,你本想在成功之后,再约我出来,证明你当初的选择是对的;但你没有,你选择了在这样一个时刻约我出来,这意味着,你已经开始质疑自己,质疑你的选择了,没错吧?

石进神色黯然,转头看向天空中爬升的喷气客机。

“不要质疑你自己。石进,无论我之前说过多狠的话。现在,我已经结婚了,当了两个孩子的妈,你这么多年来对梦想的追求,在我心里留下的,只有敬佩了。加油,我希望能看到你成功。”她笑得很美,说,这样,我的两个孩子,至少有一个榜样可以去追随,有一个成功的例子,可以去排除一切的质疑。

石进待到她离开后,喝光了已经冷了的卡布奇诺,看着桌上的假花,天真地期盼着,能从它们的花骨朵儿上,嗅得一丝生命的气味。

Saturday·叶小安/暗恋

石进火了。

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前晚在凌晨发布的曲子,自己在叶小安走后写下的曲子,在熟悉的网站上,创下了转发奇迹。

坚守了十一年的梦想,终于在这一刻,开花结果,对他露出了微笑。

石进跑去咖啡馆,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叶小安。

但是,老板告诉他:叶小安走了,乘坐昨天晚上的飞机,回到她的故乡了。

石进有些发蒙,问:怎么回事?

老板摇摇头,说:年轻人,你傻呀你,都这么久了,你居然一直没有注意到她。哪怕她亲口告诉你她的名字,你也一点反应都没有。

几个月前。

老板问:小姑娘,你为什么要到这儿来实习啊?你拥有这么高的文凭,明明很多单位都要你的。

谢谢你的好意,老板。但是,我听人说,有一个男人,每天晚上都会来这里,坐在窗边,写谱子,对吗?叶小安睁着大眼睛,问道。

是的……”老板愣了一会儿,……你喜欢他

叶小安摇摇头,又点点头,说:……我想见他,想出现在他面前。老板,我不是在这座都市里长大的人,我只是一个出生在小城市的人,和这座大城市,本不应该有任何的缘分。可是,就在五年前的一个夜晚,那时我正在准备高考,心里压力好大,常常感到难受。是他,是石进,是他那一首又一首不出名的钢琴曲,陪伴我度过一个又一个孤枕难眠的夜晚。那时,我就想认识他,我想看看,一个能写出这么温暖的音乐的人,他的生活是怎样的,是不是和我想象中一样,像天使一般快乐。

所以,你就来到了这座城市?

是的,因为他,我的备考,突然有了方向。在一个夜晚,我看到他发了一条长微博,写的是他和女友吵架了,分手了。那一刻,我才明白,原来,他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完美,他也不是什么天使。在爱情面前,他也会像玻璃一样,流出晶莹剔透的泪花。那天过后,他的曲风变了,即使是在再温暖的皮肤下,也总是流淌着悲伤的血液,让人一听他的曲子,就忍不住地掉眼泪。所以,我想来这里,我想华丽地站在他面前,微笑着。我想告诉他:'既然,你可以为你的音乐梦想付诸一切,那么,你也一样可以,为了自己喜欢的人,为了爱情,奋不顾身的勇敢。于是,来到这里之后,我拼了命地想找到他的下落。机缘巧合,我从一个朋友那儿,得知他在报社工作,所以,大一的时候就跑去那里实习,当一个外出采访的实习生,为他提供新闻素材。可是,他却一直没有察觉到我的存在。后来,我又听说他每晚都会来这里写歌,于是,我辞了职,想到这里来,找他。

老板讲完了,喝了一杯咖啡,也给石进倒了一杯,说:算我送你的。

石进接过陶瓷杯,瘫坐在椅子上,他没想到,叶小安,竟然为了自己,改变了她,青春的轨迹。

我是不是,也应该,为了爱情,奋不顾身的勇敢了呢?

Sunday·被时光移动的城市/这一程,情深缘浅

“乘坐C306前往西藏的朋友请注意,您乘坐的航班马上将要起飞,请尽快登机……”

随着机场广播的催促,彻夜未眠的石进,收拾好了行李,手上拿着前往西藏的早班机机票。

他知道自己要去哪儿,也知道自己要去干什么。

他想要去,找回自己的青春。

在起飞前,他清空了自己的短信草稿箱,清空了和这座大城市有关的点点滴滴。

梦想的篝火已经开始燃烧,我希望,你能与我,共赴这场晚会。

头顶的蓝天白云,四千米的海拔,让他感觉自己恍若叩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让他明白,人,也可以以这样一种姿态——在古城夹着灰尘的阳光下,漫步在高山上,吟唱高高低低的音韵,舒适地活着。

他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文艺青年,但他喜欢这个地方。

他拖着行李箱,走过山路,拿着手机,查看地图,前往自己想要去的村落。

时光,推着我的身子,让我移动到了这样一座陌生的城市。但是,我不害怕,因为我知道,在这座城市的尽头,在我追逐梦想的尽头,你已经为我安好了一个家,插上了一面,代表着“我们”的旗帜。

石进轻敲着一扇门,问:有人在吗?

门开了。

门口,站着一个亭亭玉立的女生,露出了标准可爱的笑容。

你好,我叫石进,自由音乐人。

你好,我叫叶小安,新任的村官。

他们相互看着彼此泛着笑意的脸庞,脑海中,那一架无形的三角钢琴,奏出了一段抑扬起伏的美丽音韵。他们恍若换上了黑色西装与白色礼裙,在音韵之中,携着彼此的手,跳出和谐优美的华尔兹舞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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