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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繁花一路

 老梅的碎碎念 2023-03-12 发布于江苏

已是“一城春色半城花”,我宅在家里不闻不问。冷漠里自有深情在。


已是“一城春色半城花”,我宅在家里不闻不问。冷漠里自有深情在

自从养了俩猫后,懒觉是睡不成了。团团每天叫早,被狠狠的凶过一次后,它再叫早抓拉两下门,听到脚步门,立即躲出几丈远观望。它居然会察颜观色了,比我聪明。

昨晚一阵淅沥的雨,空气润了,温度也下来了。我给自己泡了杯玫瑰花茶,点上一支香,练了一小会儿字困意袭来,于是窝上了床又眯起觉来,像只猫似的。

平时我还是有点运动量,双休就几乎不动了,卧室、书房间徘徊两下,就太阳西沉,月亮初升了。

午后洗好衣服,拖了地,竟突然地特别想吃甘蔗。家门口就有家小店,是一对年轻的外地小夫妻开的,店很小却样样齐全,兼具了超市,菜场、水果摊的功能。生意很好。听公公说,那小媳妇杀起鱼来利索得让人称奇。

路上并没什么人,遇着遇不着人都挺好的,遇着了总要聊上几句有的没的。一小截子路能走出“遥远”感来。

到了小店并未见着有甘蔗卖,店主说城管管得严,不让卖甘蔗怕影响市容市貌。忽得又想起这几年全国上下像发了神经一样统一店面招牌。美全杀死在这该死的统一里。美,并不是任何人能触及到的。但为政者,一定得是个具有美感的人,不然城市遭殃。有一年去日本,走在日本的街头,那些个性十足的招牌真是令人目不暇接,让人惊喜啊。

这几年怪事频出,我也没了之前的义愤填膺。一个健康的社会环境,不是应该尽更大的可能性保护好民众更大自由而尊严地生活吗?政治是对民众自由的捍卫,而不是百般干涉。

我转而求其次要了盆草莓。

想想自己的牙已不比当年。徒有整洁如玉之外表了,过硬的开始使不上劲了。不吃甘蔗就不吃吧,妥协是无奈中解脱出来的智慧,也挺好。

牙是不得力了,额前的那缕白发队伍也壮大起来了。青丝夹白发,岁月的赠予。我不惧怕老去,只担心不能老到很老很老。我并不是很明白人们为什么惧老?是老之将至,死之将至吗?而死是最公平的天注定。老死是种幸福。

拎着草莓往回去时,忽得想看看这一小截子路到底开出了多少种花来?这小心思一萌动,像心里有朵花要开了似的,欣喜泛上眉梢。

这一路上的花,都是很平常的,而我却很多叫不上名来。

这挤满枝头的青白之花,是梨花吗?不像,梨花是继桃花开过后赶趟开的。花名成谜也就有了牵挂于心,如这青白这身。
二十多年前,我入职的第一年教语文,有一男生写作文,就写了这金盏菊。那孩子形容这花瓣似一条条可卷曲的舌头。吓得我当时差点丢了作文本。从此以后,我只要看到这花总能想到那惊悚的比喻。这平白无故地花硬是有了几分邪恶。

这边攀爬边开的蚕豆花,像只落在绿丛中的白蝴蝶,真好看。

这也是蚕豆花,花们结伴一丛一丛地向上开去,将来的豆也就结成一串串的,很是喜人。这花一开就开出了两只眼,是要看这春光无限的人间。
这玫瑰红的细丝花,我叫不出名,是属于一种灌木的。很不起眼地在低处,很谦卑。
红叶李,花开得极轻,难怕开满了一树,也像个不可触碰的梦。一碰就纷纷落下,很是惊人。好在叶跟上了,一树的红,在绿树间温和地醒。
桃花是从几千年前的“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一路开过来的。那明媚的新娘啊,沉醉了几千年的幸福。
我执拗地认为黄色与幸福有关,自然就爱上这成片菜花,今天这要开未开的菜花上了餐桌,这青青的味道是春的滋味。

是不紫色的菜花呢?因为十字花科啊。很多年前,我还很年轻,翻过几座不算高的山之后,便是铺天盖地这紫色的花,因之前没见过,便认定是翻过几座山之后的奖励了。

这飞上枝头玉兰总让我觉得它是不属人间的。它总以一种飞离枝头姿势渴望蓝天白云,渴望飞到天上去。若它真的飞了,会不会像一只只俏皮的神鸟。
这花是不能败的,一败仙气全无,锈迹斑斑般一踏糊涂。像青春少年时一个圣洁的梦,落进了世俗的泥泞里又被现实踏上了几脚。
这还打着苞的垂丝海棠,像个十七八岁秀气姑娘。一旦全然地开了,倒也是落落大方起来。
腊梅从冬天开进了春天里,探了一下春。余香袅袅,绿叶新发。

现在走路总能踩一路的果子,是香樟树的。这树总有点不合时宜,像我一样。别人抽新枝长新叶开新花,它却开始落果子,掉叶子,好像活在秋天里。
只是这果子全落到水泥路上,无力再出发,只能发出一声声生命的绝响。

这短短的一小截子路,繁花一路,我用了心,也算我对春的一个交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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