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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泳: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壹周bao 2023-03-13 发布于河北

李泳,1924年1月9日生于四川重庆,先后就读于重庆中央工业专科学校、晋冀鲁豫解放区北方大学文教学院。1949年任接管唐山工学院联络员,中国交通大学唐山工学院行政秘书,新唐院第一任工会主席,多次被选为校党委委员,并先后担任马克思主义理论课助教、讲师、副教授、教授,马列主义教研室副主任、主任,党委宣传部副部长、部长等职;他是西南交通大学人文社会科学学院的主要奠基人。95岁高龄的李泳教授现居住在四川成都。

本文是李泳所作,写于2002年。





当时她在南岸,我在北岸。长江虽是天堑,也阻挡不了我们的相会。……这就是生活中相知相爱的伉俪,人生旅途中相濡以沫的伴侣。

鲁迅先生有一句名言:“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我想,通玉和我这一生,可称得是互为知己吧。在人生长途的最后旅程中,可以知足了。

人贵相知,贵相知心。

我们从相识、相知、相爱到相伴,至今五十多年了。岁月愈久,相知愈深,感情愈笃。谁也离不开谁。



我们相识在抗日战争胜利的日子。那时在山城重庆,有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喜欢读生活书店的书,天天要买份《新华日报》看,爱唱《延安颂》、《国际歌》等歌曲,经常在一起议论时事,投身民主运动的潮流。在这一群志趣相投的年青人中,就有我们俩。

当时她在南岸,我在北岸。长江虽是天堑,也阻挡不了我们的相会。

那时谈恋爱是实实在在地谈,我们没有花前月下,也没有游山玩水,在一起就是谈。也不知哪来那么多谈的。点一支腊烛,在她那间小学教师宿舍的小木屋里,一谈就是一夜。我们谈理想,谈抱负,谈形势,谈爱憎,谈你读的一本好书,谈我看的一出好话剧,天南海北,无所不谈。

后来,我因工作离开了重庆,辗转进入了解放区。那时解放区与国民党统治区不通邮电,音信杳无。只有她的一张照片,和无尽的相思,伴随我度过了那许多日日夜夜。

重庆解放晚,已是1949年11月,通玉在何处?不得而知。1950年初,我从重庆《新华日报》上,看到重庆市召开人民代表会议的代表名单,其中重庆市学联的代表中竟然有“黄通玉”三字,那真是喜出望外。当时中央人民广播电台记者陈寰,要去重庆采访,我写了一封短信托她带去重庆。她在重庆市人民代表会议上找到了通玉,把信交给她。这时她才知道我在唐山,从此我们中断两年多的音信才又联接起来了。

解放初,我在唐山,她在重庆,虽能通信,见面却难。直到1952年她调到北京,京唐两地,相距不远,我们才有经常相聚的可能。

我们结婚,自然是水到渠成。选定在1953年3月28日。朋友们开玩笑说我们是又一个“八年抗战"。从1945到1953,可不是八年吗?谁也没有想把恋爱时间拖长到八年之久,但历史就是这样,一在天之南,一在地之北,而终究我们走到了一起。



五十年过去,弹指一挥间。这五十年的往事不细说它了。我们相伴这五十年,在风风雨雨中,深一脚、浅一脚地总算是跨过来了。最难跨过的日子是文化大革命那几年。

天有不测风云,一时间天昏地暗,不辨东西南北。谁知道会有一场突如其来的文化大革命,谁知道这文化大革命怎么革法,革谁的命,谁知道自己竟成了革命对象,被扣上三反分子的帽子,被打倒在地,还踏上一只脚。

当时凭我的经验,认定这又是一场1957年的反右派,只要被戴上帽子,就休想有翻身之日。自己惨遭火顶之灾,还将株连九族,祸延亲友。

此时我们婚姻、家庭,面临着最严峻的考验.为了免除对通玉和孩子的牵累,我想不如我们分开,让她和孩子少受点我的影响。当我向她提出这种想法时,她断然拒绝,并胸有成竹地对我说:“我已准备将来带着孩子同你一起下农村劳动改造。你不要胡思乱想,我不会离开你。我们准备吃苦就是了。”这些话对我是莫大的宽慰和激勵,它在我的心中涌起一股热流,使我平添了许多正视现实的勇气和迎接困难的力量。这就是生活中相知相爱的伉俪,人生旅途中相濡以沫的伴侣。





(本文摘选自西南交通大学工会女教职工委员会《金婚之光》2002年10月)

【摘选者简介】王颖铭 1986年7月毕业于西南交通大学土木工程系工业与民用建筑专业。1986年7月至1996年2月在北京燕山石化设计院工作,1995年被授予北京市劳动模范。1996年2月至今,在东南大学建筑设计研究院从事建筑结构设计工作,国家一级注册结构工程师。近年来特别有兴趣对西南交大校史的研究,向交大校史馆捐赠了一批有较高研究价值的文献资料。现在居住在江苏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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