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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导读： 一个人想成才总归都要经历自己的学徒时代。
因为“明月曾经照古人”，所以我坚信皎洁的月光也曾同样照耀着十八世纪北美洲日渐兴旺的殖民地。就在那一刻月光温柔的注视下，一个金发碧眼的少年学徒正在油灯昏暗的排字车间里忙碌。他手脚麻利地捡排着铅字，巴望着赶紧完成繁琐的工作，因为他还要熬夜为当地报社写稿去挣几十美分的微薄稿费。 眼看整整几版字模大功告成，少年不禁长出一口气，兴奋地伸了个懒腰。不料却不留神撞翻了面前的字模，辛苦排好的铅字顿时稀里哗啦洒了一地！少年蹲在地上沮丧迟疑了好久，最终还是耐下心来把铅字一个个地捡起来，重新捡排。等他完工回到住处，在油灯下勉力支撑写完稿件，已是凌晨时分。而再过两三个小时，他又要回到印刷厂开始新一天的学徒生活…… 上面这段描述，并非我在月光照耀下的臆想揣测，而是转自被“美国国父”富兰克林的回忆录。在隽永的回忆中，富兰克林不禁感慨，如果缺少了那段11岁到19岁艰辛难耐的学徒时代，自己恐怕就不会走上后来的人生道路，成为殖民地知名人士，参加“大陆会议”，参与草拟《独立宣言》，进而作为首任驻法大使力促美国独立。 既然聊学徒时代是从“美国好学徒”富兰克林开始，那就不妨再聊聊当今美国社会对于学徒的看法。据说在2021年，美国产业界联合会就通过众议院提出一项“学徒法案”，呼吁政府重视培养具有工匠精神和实干能力的新一代学徒，以挽救因基础生产线外迁、日渐“空心化”的美国产业现状。这项法案提出的背景源自今日美国“金融贵族”“知识精英”泛滥，产业工人待遇降低，说白了就是没人愿意干活儿，国家的经济命脉快要被掏空了。
通过一古一今两则事例，我们至少能发现学徒对于欧美社会成长发展的重要意义。最早发端于古希腊时期的西方学徒制，是传承技艺的重要途径，这种师徒间“传帮带”的方式到了欧洲中世纪更成为雇佣工场的发端，蔓延到思想文化领域，则直接催生如博洛尼亚大学这样的现代高等教育雏形。无独有偶，中国的学徒制同样源远流长，直到二三十年前才被现代教育体系逐渐取代。也就是说，教学徒与当学徒，是人类文明推陈出新、不断前进的传统模式。 “学徒”不同于“学习”，在没有现代教育体系的古代，负责教的师傅与专心学的徒弟之间远不是教与学这么简单，更有在传授技艺之余传道解惑树立人生操守建立职业道德的内涵。今人如果硬拿韩愈的《师说》来比对今天的教师行业，恐怕就有强人所难之嫌，因为此师非彼师，师傅和老师之间在教学广度上不能简单划等号。 此外，我们还不能忽视这个“徒”字，徒弟也非学生。因为传统的学徒往往都是白干，通常学徒的前几年都是在管吃管住的师傅家打杂做家务甚至帮忙带孩子，为的就是与师傅通吃同住饱受熏陶，学艺之前先学师傅的待人接物。古代有“名师高徒”之说，现代则不能一概而论，毕竟今天学校里的学生几乎不可能在下课走人、按月拿工资的教授老师身上学到知识之外的太多东西，当然更不可能做到如影随形、耳濡目染。 虽然我们都知道传统的学徒是被师傅呼来唤去的弱势群体，但不可否认，当学徒毕竟是利大于弊，除了能达到入行混碗饭吃的最低标准，还具备磨砺个性、学会技能、提升认知这三大好处。
先说磨砺个性。吴东锋先生曾经写过很多开国元勋的小传，我至今印象最深刻的当属刘震将军的故事。遥想上世纪20年代的鄂东山区，10岁的刘震因为家贫早早成了当地木匠的学徒。师傅为人严厉苛刻，动辄打骂呵斥，尤其是在他弹墨线弹不直的时候，师傅总会一巴掌打在他后脑勺上，恶狠狠来一句“眼瞎了吗？就不知道两点成一线？！”殊不知这种堪称恶劣的环境居然让小刘震练就了一双好眼力，后来参加红军游击队把“两点一线”变成“三点一线”，成了少见的神枪手。刘将军从饥一顿饱一顿的小木匠起步，养成了冷静果敢的性格，最终在40岁时成为新中国最年轻的开国上将之一。 再说学会技能。要论名头最大的“学徒科学家”，英国物理学家法拉第堪称当之无愧。法拉第从小也和富兰克林一样从印刷厂学徒干起，一边干沉重的体力活儿，一边刻苦自学各种科学知识。当英国皇家科学院院长戴维爵士参观印刷厂时，无意中看到一本精心装订的物理学笔记本，不觉对眼前这位其貌不扬的小学徒刮目相看，不仅送给他皇家科学院的听课入场券，还屡次提拔赏识这位后辈，从而开启了法拉第硕果累累的学术生涯。我想，深深震撼戴维爵士的，就是青年法拉第孜孜不倦苦心求知的精神。 最后说提升认知。毕业于普林斯顿大学的高材生阿普顿虽然有幸成为伟大发明家爱迪生的助手，却既看不起老板的学徒出身，也看不惯老板把助手当学徒使用。一次爱迪生让阿普顿测算出一个梨形容器的体积，阿普顿又是拆分图形又是导入公式，算了一下午也没算明白。后来爱迪生当着助手的面把梨形容器灌满水，再把水倒进量杯，瞬间便得出了测算结果。这一幕除了让阿普顿心悦诚服，还由于演绎出大师智慧的机巧灵动而刻进了他的记忆，让他永远懂得提升知识体系、改变认知思维和理论应当结合实际的重要。 正因为有了上面的益处，那些没机会凭家族血缘和科举功名晋身的普通老百姓才会心甘情愿把孩子送到形形色色的师傅身边，希冀子弟能安身立命、凭本事吃饭。虽然教学方式没有一定之规，教学过程枯燥无味，学徒的日子充满艰辛，但这毕竟是一条布满荆棘也孕育希望的成长之路。我们都说“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意味着师傅终究只是个药引子，有没有疗效起不起作用关键还靠徒弟自己。
说了这么多关于学徒的故事段子，最重要的四个字就是“苦尽甘来”。不管是古人前人熟知的学徒，还是我们现在普遍接受的学生，不管是师傅传帮带还是教授老师传授知识，都免不了要经受磨难，“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一个人想成才总归都要经历自己的学徒时代。 不过现代人往往对于学徒时代有种误解，那就是似乎学徒都是青年少年的必经阶段，于是大家都会称某某为“小学徒”“小徒弟”，而且就连现在的教育体系也往往锚定的是青少年。我之所以把文章命名为学徒时代，就是想说明，不管是把自己当新时代自由阳光的学生，还是旧时代忍辱负重的学徒，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学徒时代。这其中的区别就在于自己的观点。你如果甘心情愿接受求知成长过程中的磨难委屈，就是学徒，你如果认为学习就是上课放学自己还有更多选择，就是学生。 我当然更倾向于前者。我认为必须把学徒时代得到的所有体会贯穿一生，在内心把自己当成一个经受挫折而且应当不断接受挫折的学徒，路才能走稳，人才会谦和，人生才会渐入佳境。 正因为有人误以为毕业拿到文凭即为学徒时代的结束，所以才会有人在后来的道路上改弦更张迷失方向甚至犯下大错。殊不知，一旦获罪则“剥夺政治权力若干年”“没收个人财产若干万”，最终得而复失万般皆空，到头来还是个白干的“徒”。 那该怎么办呢？
首先是平淡看待学徒时代。吃苦受罪本是学徒的本分，承受挫折就是学徒的本色，所以学徒时代的苦涩艰辛原来如此也必然如此，实在没必要生出抑郁纠结之心；其次是耐心度过学徒时代。学徒生涯一定充斥了机遇和挑战，一定是不断接触新知识化解新矛盾的艰辛过程，那就不妨多点耐心和决心，咬牙坚持苦苦支撑，方不误青春韶华；最后则是正确理解学徒时代。不要以为拿到毕业证就是学徒的结束，而要把一生都看作学徒的过程，这就是我们熟知的“活到老学到老”“努力没有止境”。 一旦把学习提升当成习惯，把谦虚低调看作自然，学徒时代就会结束，丰收时节就会悄然而至。 END 小编其人 小皮流流（另一网名：皮皮中尉）：现为某主流媒体主任编辑，“天涯文学”签约作家，“360个人图书馆”原创达人；在本职中品味业务骨干的充实，在读书写作中聆听先哲的教诲，在陪伴妻子女儿的过程中体会最纯真的快乐。 历史推荐 每周一至周五晚20:00，咱们在“铭语铭言”不见不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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