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看《蜗居》时,有没有哪一段情节让你怀疑婚姻,对婚姻充满恐惧? 是因为一块钱,海萍对苏淳的破口大骂,还是男人聚会时,肆无忌惮地发表对妻子的不满? 无论是哪种,都意在表现婚姻的疲倦与失望。 让我记忆犹新,心有戚戚的是宋思明与宋太太在床上例行公事般地讨论性生活:
这段对话,道尽了中年夫妻的疲态与麻木。 中年时期的婚姻,如一杯凉白开:没有温度,没有滋味。 你没有舍弃它的理由,也没有守住它的激情。 身边的人都在这样过,你就更没有离了它的勇气。 宋太太就是这样一个人。 在原著中,她是一个不配有名字的女人。 作者冠以她“宋太太”头衔,她就是广大中年女性的标签。 在婚姻里,由一个害羞青涩的少女,变成了面目可憎的疯婆子。 尤其是有了孩子之后,她们就成了捍卫权利的母狼。 只要不动她们的利益,一切都可以相安无事、同床异梦。 就是这样脆弱的自我安慰,也要被狂妄自大的男人们给打破了。 宋太太一流,尽管有反抗之心,却在日复一日的消磨中,丧失了反抗之力。 在原著中,宋太太是没有名字的。 她就像湮灭于人群之中的一众中年妇女一样,忍受着男人的不忠,忍受着孩子的轻视,忍受着生活的不公。 书中这样描写一个中年妇女在家的生活实况:
女人结完婚生了孩子,生活的重心完全变成了丈夫和孩子。 她能接受丈夫身材走样,肥肉横生,也认为丈夫同样也能包容自己。 “又不是外人”是她挂在嘴边,将所有的不堪暴露于丈夫面前。 殊不知,男人并不能像女人那般能够容忍。 任何时期,男人都喜欢年轻漂亮的女性。会不会犯错误,不是由男人的本性决定,而是由机会决定。 宋太太对宋思明非常放心。 在他的同学们纷纷觅得第二春时,宋思明一直洁身自好。 三十多岁的年纪,宋思明非常鄙视那些婚内出轨的成功男人。 可是,随着事业一步步稳定,工作的时间也越来越紧张,陪伴家人的时间也就屈指可数。 当宋思明想品尝家庭幸福滋味时,老婆孩子的生活,他再也插不进去了。 他是空虚寂寞的。 事业成功有什么用,老婆永远不会向海藻一样投来崇拜的目光。 带着老婆出门,别人也不会露出暧昧的神态。 这一切,让中年危机的成功男人,觉得生活实在太没劲。 适当的时机下,长相酷似大学时暗恋对象的海藻出现了。 她刺激了中年男人对远逝青春的羡慕与怀念。 宋思明,这个中年男人,竟然如同毛头小伙一般,陷入了爱情的漩涡。 事态发展之迅速,超出了宋太太的预料。 宋思明在过年期间,高调地带着海藻出现在大学同学的聚会上。 这样做,就是希望通过第三个人来传递消息。 宋思明只想着带海藻出现聚会,向那些离异的出轨的表示亲近,却丝毫不顾及宋太太的感受。 原先,宋思明清高不乱搞,宋太太颇以为傲。 如今在太太圈里,往日的自信与高傲,一下子被摧毁。 宋太太是好看的衣服在外面穿,破旧汗衫给家里人看无所谓。 在家里可以鞠躬尽瘁,任劳任怨。在外面却要光鲜亮丽,人人艳羡。 面对老婆的质问,宋思明承认得十分坦荡。
这一段桃色事件被宋思明形容成忍辱负重,这一招果然有效。 他博得了老婆的同情。 在情感方面,宋思明撇清了自己:只是逢场作戏,他没有背叛婚姻。 可是,宋太太关心的重点还是在俩人有没有实质性关系。 宋思明默认,宋太太崩溃大哭。
一场性事,就平息了出轨丑闻。 只要男人愿意碰自己,就证明他还是对自己有情。 女人对男人永远抱有幻想。 只要男人坚持要,女人即使反抗,很快就会软化屈服。 宋太太就在这次敷衍的性事中,半推半就原谅了丈夫。 而真实的情况是,宋思明根本提不起兴致。 无论从心理上还是生理上,他对眼前这个跟他同过甘共过苦的女人,失去了激情。 “怪不得胖子说需要蓝色小药丸,果然有点力不从心。下次要记着随身带。” 吃药才换来的鱼水之欢,傻女人竟然认为男人对她是爱。 宋思明与海藻的关系被小贝撞破后,两人断了联系。 没了海藻,宋思明失魂落魄。 老婆、孩子的种种,都很难让他重拾生活的热情。 宋太太这才知道,之前说的逢场作戏,全部是假的。 宋思明是动了真感情了。 这触碰到了一个妻子的底线。 宋太太提出了离婚。 没有赌气,没有怨恨,是想了很久才做出的决定。 这让宋思明慌了神。 不过,这次他依然用言语哄住了她:
不过只是一个拥抱,还是稳住了宋太太。 因为,宋思明保证已经跟海藻彻底分开了。 最后,宋思明还是与海藻同居了。 连续几天夜不归宿,宋太太知道这次是不可挽回了。 她又提出了离婚。 这次,宋思明没有软语相劝,只是沉默。 一边是海藻的温存,一边是宋太太的冷若冰霜,高下立现。 若不是顾及脸面,宋思明真想干脆离了算了。 就在两人冷战之时,意外出现了。 宋太太的父亲突然病逝。 全家人都乱了章法,只有宋思明非常冷静地完美地办好了丧事。 看着忙进忙出的丈夫,宋太太又心软了。 她觉得父亲的去世,仿佛是一种暗示。 父亲在用他的生命,挽救了她的婚姻。 以后的好多天,宋思明都待着妻子身边。 这让宋太太再次对这个男人抱有幻想,殊不知,在她不注意的时候,他还是给海藻打了电话,并嘱咐海藻要乖乖的。 宋思明的一点点施舍,对宋太太来说成了巨大的恩惠,是回心转意的前兆。 她又开始自我欺骗,得过且过了。 她当然不是真的想离婚。 “离婚”这个词说得多了,听者就麻木了。 宋思明与海藻故态复萌后,宋太太又使出了离婚这一招。 这一次正赶上宋思明知道自己已经被孙书记调查,心里焦躁不安。 宋太太用离婚来要挟,他没有好气地对她说随便。 这下换宋太太慌了。 她将自己十几年的苦处一股脑倒了出来。 毕竟是十几年的夫妻,宋思明动容了。 他道了歉,也将现在自己的处境和盘托出。 原本停留在个人爱恨情仇层面的宋太太,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只要丈夫能顺利过了这一关,海藻什么的也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她没有想到这次自己的妥协,竟然以这种方式收场。 宋太太与宋思明并不是因为爱情而结婚。 宋思明甚至不是宋太太的第一个男人。 可是多年的夫妻生活,已经不能让她离开他。 不是生活上,而是心理上。 她三次提离婚,都不是真心,这只是一种手段,一种挽留婚姻的手段。 宋思明将一个星期,三天去海藻处,四天在家。 为了能让自己心里好受些,她将海藻视为妾来麻痹自己。 再怎么样,自己永远是大房。 经济大权、社会地位,牢牢掌控在自己手里。海藻,拥有宋思明的心又怎样,她永远只能待在“暗无天日”处。 宋太太是嘴上提离婚,心里是一点没有这个打算。 她是不会将自己打拼出来的江山拱手让人的。 宋太太不是一个软弱可欺的女人。 相反,她霸道凶狠。 既然男人的心无法挽留,那她就要牢牢护住钱与地位。 就像张爱玲说的那样: 女人就是有点贱,得不到异性的爱,就无法得到同性的尊重。 女人的自尊,从男人那里无法获得,那只有从践踏另一个女人的尊严来获得。 所以,女人之间互相践踏,互相厮杀。 在这段三角关系里,宋太太是受害者。 十几年的婚姻,是妻子、是母亲、是嫂子、是儿媳,唯独丢了自己。 在她为家庭牺牲而自我感动时,丈夫的心早已离她远去。 是愚钝,还是自信,让她一点都没有察觉。 宋太太对丈夫的反抗是虚弱无力的。 无论是宋思明的虚情假意地哄还是心不在焉地骗,宋太太都是全盘接受。 她将所有的过错都归到了海藻身上。 当她打听到海藻的住处时,她故作高姿态地威逼海藻:
一个人最虚弱的时候,总喜欢张牙舞爪来掩饰自己。 在女性魅力方面,宋太太败得一塌糊涂。 为了掩藏自己的失败,她只有靠狠毒的言语来侮辱同样是受害者的海藻。 弱者的敌人永远是弱者,同样,女人的敌人也永远是女人。 这也是我不喜欢宋太太的最主要原因。 宋太太按下嫉妒,强装镇定,逼着海藻将钱交出来。 海藻沉默不语,终于激怒了她。 在宋太太看来,海藻不言,是对她的挑衅。 原先,她一直保持着风度,在无言的风暴中,彻底失去了理智。 她对打着肚子的海藻疯狂出手:
发泄完了之后,摔门而去。 其实,她探到海藻的住处,要钱是一方面,出气才是最重要的。 宋太太有体面的工作,良好的家庭背景,她完全可以拥有更好的人生。 丈夫出轨后,硬生生把自己逼成了怨妇。 将所有的怨气撒到海藻身上,却对罪魁祸首百般维护与体谅。 只因为需要一个丈夫,就失掉了一个女人应有的慈悲与美好,可悲可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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