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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人老了为什么爱流泪,是因为他们常常被儿女的忽视所袭击

 简明n4cefj9chs 2023-03-14 发布于内蒙古


  (康锦达)人老了为什么爱流泪,是因为他们常常被儿女的忽视所袭击

       (剖析孙凤祥25)

        今年农历二月十三,是孙凤祥66岁的生日。有两件好事让孙凤祥非常高兴。

        一是十年来,做为饿罗斯尼古拉国际商贸物流加工保税合作区中国首席代表孙凤祥终于同内蒙古科右前旗政府达成共识,科右前旗政府做为国有投资主体,加入到这个东北目前最大的国际合作项目中,并顺利签订了系列的合作文件,这意味着孙凤祥呕心沥血筹措了十年的国际战略合作项目的大门终于开启。

        二是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己经单身十年的孙凤祥觅得知音,对象是辽宁省农业科学院蝴蝶兰基地主任,小孙凤祥十岁的资深蝴蝶兰培育专家,名字叫付丽铭。

        第一次见到付丽铭,是在她的蝴蝶兰培育基地。孙凤祥郑重其实地对我说。

        锦达老兄,这是我的爱妻。

        我有点发楞,因为这十年孙凤祥是真实的“钻石王老五”,身旁出现其他女人并不为奇,但孙凤祥从来没有给我介绍过,他身边或年轻或艳丽的女人,自然容易会引起我不一样的关注。但他从没有给我介绍过,这个我很容易理解,没有介绍就是不以为然。不以为然就是虚设而已。

        付丽铭有点腼腆地对我说,康主编您好,凤祥总跟我念叨您,说您是他认识二十多年的知己。

        这么多年,凤祥是第一次这么正式地给我介绍啊,而且还叫“爱妻”?

        付丽铭脸红了。


  他这个人就爱逗笑话。

        我说,凤祥是有眼光的,看来是你把他征服了。

        孙凤祥得意洋洋对我说。

        我一见面就相中了,动了好多脑筋啊,天天到这来赖着不走啊,终于是划拉到手啦,我万分珍惜呀!你看我现在多好,中俄这个大项目落地啦,老伴也找着啦。你说的那个“诗”与“远方”全都来啦!

        孙凤祥寿宴很隆重,布置也很考究,主桌背景是个镶嵌在寿桃中的大寿字,主桌周围布置了各种拍摄电影的灯光,对面则是几张家人和来宾的用餐座席。

        聚光灯下,营造出了一种众花棒月的“明星”的氛围。

        孙凤祥把他左边的位置让付丽铭坐,右边的位置让我坐,我忙推辞说,这个位置我哪能坐啊?人家玄府集团的玄总,那么大的老板为你这寿宴忙到那么晚,应该让玄总来坐。

        孙凤祥拉我坐下说了暖心的话。

        这是我安排的,左边是我的红颜知己,是和我后半生过日子的老伴,右边是我二十多年的老朋友,一直不离不弃的人生知己。谁也不会挑理。

        主持人老顾,是交通口退下的领导,现担任辽宁凤祥集团的总经理,大家都叫他“顾厅”。

        到了预定的时间,孙凤祥对“”顾厅”说,开始吧。

        “顾厅”答,还有一个人没到?

        谁没到?

        老大。

        孙凤祥有点不高兴。

        付丽铭忙说,是我通知时给老大忘了,现在正在往这赶哪。

        孙凤祥说,不要等了,他难道不知道他爹的生日吗?这还用通知?我怎么从来没有忘记我爹妈的生日?没有忘记他老大的生日?

        那一刻,我看到孙凤祥双手按住桌沿,一种无声的痛苦从孙凤祥脸上划过,我知道这是一种痛,人老了以后很在乎,无可奈何还要接受的来自被儿女乎视的刺激。


  对于这样微小的细节,我是敏感的,但却是今天年轻人身上普遍存在的现象。

        一位道士对我说过这样一句话,让我牢牢记住了。

        他说,人老了为什么爱流泪,只因为他们常常被儿女的忽视所袭击。

        这是对当代年轻儿女的灵魂叩问。

        很显然,中国几千年传统的孝道,在塌方。

        认识这位道士是在三年疫情之前,一位在沈阳太清宫工作老大姐,借了一辆七座车带我们去了一趟黑龙江看风景,同行的有一位画家,一位道士和一位爱摄影的退休领导加上司机和我,一共6个人,我们十多天走了五、六个城市,一路上不断有人开车赶过来,领我们看森林看古迹看天池看鹤乡看农恳旧址看杨子荣的牺牲地,管吃管喝管土特产,使我真正看到宗教界与社会各界的深厚人脉。

        那位道士40多岁,浓眉大眼,满脸胡须。但语言极少。

        那是一个傍晚在一家湖畔边上酒店里大家用餐,给我们接风的老扳把大家安排好包房落座后,抱拳对大家说到:我去一下,把我老母亲抱过来。

        他这一句“抱”让我心头一热。

        我跟他走出去,只见他躬身从轿车后排座上,把瘦小的母亲捧起来,轻轻地搂在怀里,边走边问,妈,得劲不?

        那一句,妈,得劲不?让我感觉到被一股电流击中,母亲深陷在枯瘦眼框里的眼睛透出幸福,她把手搂住儿的脖子说了句,妈得劲儿。

        我猛然想起母亲,瞬间涌泪。

        老母亲坐定后,显然是经历过很多这样的场合,很有气场地对站着向老人问好的各位说,你们都是我儿的朋友,不要客气,我老了,98岁了,不应该参加这样席面,但我儿非要带着我,我也没有办法,他说儿离不开娘,我就没有办法了,打他也打不动了。

        老母亲说这些话时,满脸的皱纹里堆积着满足。

        老板也是两鬓斑白了。他对大家说,这几年,我总是有担心,怕妈哪一天走了,我看不到,外地基本不敢走,本地有啥事我就带着我妈……

        敬酒的时候,我举起杯,走到老母亲跟前说,您老有福啊,有这么个好儿子。

        老人不聋,你说得对,我36岁守孀,把七个儿子都拉扯大了,最孝心是这个老七,我这一辈子没有白活。

        ……


  那个夜晚,在回到宾馆路上,我感慨地说,我今天真的感动了,看见了孝子,那句,妈,你得劲不?是我当这么多年记者,最泪崩的话。

        道士说,人生是一个圈,从婴儿到老年,人老了又开始回归到婴儿的状态,对物质的东西需求越来越少,内心最大的需求是儿女们能在身边,像当年自己呵护儿女那样,渴望来至自己的儿女的精神抚摸,儿女在跟前吻吻她的额头,摸摸她的手,摸摸她的脚,那是她内心里最大的满足。但是现在有几个年轻人,陪在父母跟前,吻吻爸爸妈妈的额头,摸摸爸爸妈妈的手?摸摸爸爸妈妈的脚?就像当年妈妈把自己抱在怀里那样,把爸爸妈妈抱在怀里?

        道士的话,让我心头一震。

        我说,你讲的太好了。

        他说,不是我讲的好,而是现有没有人讲了,内心里那个亲情传递的弦断了,你说现代年轻人有几个知道自己的祖宗是谁,有的连祖太爷的名字都不知道,过春节还有几个跪下来给长辈磕头?甚至有的年轻人直呼父母的大名,还有叫父母老张老李。这不对呀,中华民族优秀传承不是这样子的啊。你是记者,现在有个现象不知道你注意没有?为什么人老了爱流泪了,是他们常常被儿女的忽视所袭击。

        “袭击”这两个字,太扎心了,太真实了。太符合现实了。

        这,恰恰是许多老人想说又不想说的话。因为“袭击”自己的是自己的儿女,他们宁可流泪也不想承认。

        但在日常的生活中,他们常常被儿女们的满不在乎的话语和行为袭击着。

        提及这个话题,孙凤祥感慨地说,我父亲病逝后,我那时还小,但我时时把妈妈装在心里,我记得有一年冬天,我卸了一宿货,天亮的时候,饿得不行了,就跑到饭店里要了豆腐脑和油条,当我拿起油条往嘴里塞的时候,我突然想起妈妈爱吃油条,我就又要一份,让老板都打了包,把东西搂在怀里,跑回家到妈的屋里和妈一起吃。我记得非常清楚,妈还边吃边怪我。

        傻孩子,瞅你饿成这样,狼吞虎咽的,在饭店吃完了,再给妈带一份,也不晚啊。

        我就想和妈一起吃。

        我说完那句话,妈放下油条,瞅着我。

        我看见妈的眼里有泪。

        妈,瞅你,咋还哭了。

        祥子,妈没有白疼你。

        ……


  孙凤祥讲到这里用双手按住桌面,站起身,一时说不出话来。

        许久,孙凤祥说,妈心里永远装着孩子,孩子心里怎么能不装着妈哪?说现在年轻人竞争压力大,工作压力大,顾不上爸妈,那纯粹是扯蛋,他们苦他们累他们竞争压力大?还有我们那时吃的苦多吗?说到底就是心里没装着父母。能忙到给父母打个电话,问个冷暖的时间都没有吗?其实,你说,我们不求儿女什么?只求他们给我们点心灵的抚摸就行。也许是到年龄了,现在越来越不担事了,有点事啊,就总合计,也不是孩子不孝顺,但有时候他们随口说的一句话,我就好几天睡不好觉。你像前几天,我过生日,老大说,我爸过生日,我也没接到通知啊!所以来晚了。我就心里特别不痛快。你们有啥事,当爹的跑前跑后,要钱给钱,要物给物,难到就没有一点感激和感恩吗?有时候自己也劝自己:和孩子计较这点事干啥?但年轻时并不在乎,现在就不行了,合计呀,睡不好觉啊,就想起他们小时候,老大发烧,我抱起来就往医院跑,连鞋都没穿。想着想着眼泪就流出来了,你说,你是不是也这样?越老越像个孩子啦,越老越多愁善感啦?

        我说,不是我们多愁善感,这是一种社会现象,一种父母被儿女乎视的社会现象。

        孙凤祥,你说的对,我们老一辈爱爹爱妈的根儿被他们一点点地弄没有了。他们连我们孝心父母的十分之一都没有。心里没有惦记,眼里没有对爹妈的察言观色,还哪有顾及爹妈感受的好言好语啊。唉,人老了,难啊!其实,没有付丽铭的出现,我都把我的晚年安排好了,出家,像仙师张三丰一样,隐居深山的庙堂……


  我说,我有个青年点的女同学,做殡葬一条龙服务,有一天她找我说,在殡仪馆与老人告别辞都是老一套,你给我编点能叫儿女记住的,有点泪点的词呗?

        我给她写了这样一段话:

        做为儿女,当你们与面前的妈妈永别时,心是疼痛的,生你养你爱你,含辛茹苦把你养大,时时惦记你把你放在心窝里的那个人己经走了。其实,哭声和眼泪,厚葬和薄葬,对于你的妈妈而言,己经亳无意义。我只想问你,当妈妈活着的时候,你吻过妈妈的额头吗?你抚摸过妈妈的手吗?你抚摸过妈妈的脚吗?如果这些你都做了,那你就不要悲伤,因为妈妈己经非常满足了,她对儿女一生无求,只求那一瞬间的满足……

        后来,她请我吃饭,说,你的那几句词,我都插到告别辞里,一说到这里,就会触到泪点,我流泪,会引起一片哭声,有的儿女大哭,喊到,妈妈,我不孝啊,你躺在床上不能动了,我没有赶回来,我没有吻过你的额头,摸过你的手啊,我只知道给你寄钱……

        我端起酒杯说,你不要谢我,反而,我要谢谢你,是你告诉了做儿女的,什么是人世间最重要的东西。

        我一饮而尽,她眼泪汪汪地说,我为什么一说到这几句话时哭,是我没有做到。

        我说,我也是。

        但我们应该通过各种方式告诉我们的下一辈。

        孙凤祥听后说,应该让孩子们知道,你的父母己经老了,变得越来越弱小了,需要你来照顾了,这是轮回啊。

        那个夜晚,我和孙凤祥都在回忆母亲。

        孙凤祥说,我很佩服那个在妈妈受到别人欺侮,拔刀护母的那个小伙子,最后法律是认定了他的行为,保护妈妈心疼妈妈才是个男人,我小时候就为了保护妈妈差点出了人命。

        我说,说给我听听。

        这个故事,发生在孙凤祥11岁那年,一个年轻有文化的妇女,一个带着几个孩子寡妇,被一个有着小小权利的人惦记上了,这是个可怕的事儿啊,想听么?等我下篇慢慢讲给你听……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康锦达,作家、资深媒体人。曾任《辽宁职工报》副总编辑,《北方周末》主编,辽宁作家协会会员,出版长篇小说,长篇报告文学等13部著作。其中长篇报告文学《焦点老人》获第二届辽宁文学奖,《人民代表冯有为》获全国短篇报告文学奖。

        责任编辑:曲嘉钟

(作品著作权归作者所有,插图照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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