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有诗《金缕衣》:“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插花之奢,是人在郊野庭院中。 插花之妙,始于郊野折枝时。 天地气候运转,草木荣枯悄然。 人在草木间,丰足是,陶醉是,欣喜是,奇妙也是。 过去的一年,自己在庭院中,常深觉独得天地厚爱。 且看,一岁,四时,一木多貌。 一见嫩芽鼓,二见花盈枝,三见果累累,终见干立寒风中。 再看,一岁,同期,多草纷纷。 上见参天,下见匍匐,左见婀娜,右见亭亭玉立前。 上两者,若经数学排列,则得花枝组合无限多。 遂常叹,所得厚爱太多!以致折枝时常难取舍,以致常自警——不可贪多不可贪多。 “折枝”二字,也是花卉画法一种,不画全株,只画连枝折下来的部分,故名。 清代《芥子园画传》中言:“作折枝,从空安放,或正或倒,或横置,须各审势得宜。枝下笔锋带攀折之状,不可平截。若作果实,更宜取势下坠,方得其势也。” 这里记录的折枝照片,铺排大都较随意,非画作,重点是从中看见一年草木生机,呈现的是万千自然,不拘人设。 <春> ![]() ![]() ![]() ![]() ![]() ![]() ![]() ![]() ![]() ![]() ![]() ![]() ![]() ![]()
![]() ![]() ![]() ![]() ![]() ![]() ![]() 郊野折枝,不全是欢喜,凡尔赛式的烦恼也有。 因个人主习传统插花,这脑海便深记着《瓶史》中“折枝”章节所言:“折花须择大枝,或上茸下瘦,或左高右低,右高左低,或两番台接偃亚偏曲,或挺露一杆中出,上簇下蕃,铺盖瓶口,令俯仰高下,疏密斜正,各具意态,得画家写生折枝之妙,方有天趣。” 又因人处郊野广阔天地,兼庭院自植,所面临草木种类繁多,百态不止。而折枝时,每种花材又是不由地去选那意态最有趣者。 烦恼是,待插作时,各花材的姿态与空间伸展上难以互相妥协,让谁从了谁都觉得委屈。 总需要想办法去破解,实难为之时,只好各自一枝独秀。 一幅插花作品的花材,好比一个团队,正职、副职和小兵均须各得其材各得其所才是,“一山不容二虎”这里同样适用。 写着写着,着实想念长春四月的春天——林中早春明灿的小花,园内探头探脑的小草,树上蠢蠢欲动的苞芽…… 在枯寒的冬天里,期待欣欣然的2023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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