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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1大明野史《金瓶梅》——斗米恩升米仇之吴典恩借钱记

 江南二小姐 2023-03-14 发布于四川

    小说第三十一回“琴童藏胡觑玉箫 西门庆开宴吃喜酒”——话说西门庆次日使来保来提刑所、本县下文书。一面使人作官帽、衣服等。不说西门庆家中那个热乱,且说“西门庆的舅子”吴典恩那日去央求“二哥”应伯爵,让他帮忙斡旋,向“大哥”西门庆借一笔钱,以应对做驿丞上任官场铺排打点请酒之用。算来得花七八十两银子,已打好了借条,尚未填具体数额。答应事成给伯爵十两谢银,不得不说大明王朝的中介费真贵。江湖规矩,结拜兄弟明算账。应伯爵让他干脆借一百两。两人来到西门庆家。

    欲捧大哥,先做迷弟。伯爵到后并不提吴典恩借钱之事。他先是和西门庆喝茶,关切地打听他上任的相关事宜进展情况,西门庆一一回应了。伯爵又闲庭信步走下去看匠人钉带。西门庆见他拿起来看,便问:“我看我寻的这几条带如何?”伯爵极口夸赞:“亏哥那里寻的,都是一条赛一条的好带…自这条犀角带并鹤顶红,就是满京城拿银子也寻不出来……这是水犀角,不是旱犀角。旱犀角不值钱,水犀角,号通天犀。你不信,取一碗水,把犀角安放在水里……”西门庆得意地说是他压价只花了七十两银子从王招宣府(潘金莲幼年学艺的旧主府邸)里买来的腰带。伯爵一番专业的恭维下来,二人重新坐下。西门庆随口问站在一旁的吴典恩上任的文书下来没有。伯爵便顺势说吴二哥正愁没钱打点上任,亏得他沾哥的光,被派去东京押生辰担走一趟,托哥的福得了这么一个意外惊喜的职务。说不的,一品至九品,都是朝廷的臣子。一客不烦二主,哥要不成人之美,好人做到底,借点钱给他,让他光鲜上任,也是哥的恩惠和面子。

    西门庆倒也爽快,一口答应借一百两银子给吴典恩,并说不给一分利息,当即接过借契文书,就让陈经济给了他银子打发他走,只留下应伯爵陪他和阴阳徐先生一起吃饭。正说着,忽有提刑所夏提刑,拿帖儿差了一个写字的,送了十二名排军来答应,就问讨上任日期,讨问字号,衙门同僚备公礼来贺。年届五十的“迷弟”伯爵硬是见识了他的这位年近三十的“哥”发迹的威风。副职西门庆尚未上任,他的上司夏提刑就早早为他安排入驻手续和入职庆典了。吴典恩拿到银子,欢喜而出。伯爵勉为其难留下来应酬一番作辞,赶紧来到吴典恩家。相信此刻他的内心是充满羡慕嫉妒恨的,还是早点逃之夭夭到吴典恩那里收取那十两保银来得实在。吴典恩早已封下十两保头钱,双手递与伯爵,磕下头去。伯爵说亏得我巧舌如簧,他才肯借与你,除去上任打点之用,还可留一半家用。吴典恩又再三感谢伯爵。伯爵两面讨好,坐收保钱。所以说,跟着谁混很重要。伯爵跟着西门庆混,确实混来足以养家糊口。

    吴典恩借钱这个情节,充分展示了帮闲派应伯爵洞察人性,善于斡旋的心机、口才和见识(拍马屁也需要不断学习和积累知识)。而托应伯爵向西门庆借钱的吴典恩更是一个狠角色。正是这个曾经在县里做小吏翻了车后投靠在西门庆家打工的伙计,被偶然派到东京办事,在蔡太师面前急中生智,抢住来保的话头,脱口而出他是西门庆舅子,得到太师打赏了一个小官职的吴典恩,也是这个极尽谦卑,知道借助伯爵与西门庆的交情作保人向西门庆借钱打点上任的吴典恩,在后来西门庆死后家道败落时,不仅今日借的这一百两银子尚未还给西门庆,竟然忘恩负义,落井下石,强行栽赃吴月娘和玳安偷奸,企图“吃绝户”霸占西门庆留下的财产。这个吴典恩,真的是“无点恩”。应了那句斗米恩升米仇的古话。

    可是在现实生活中,我们该怎样识别和防范这样的人呢?我们这一生,很多人都会遇到“吴典恩”。大恩成仇,小恩疏离的案例比比皆是。回首时,总是让人痛彻心扉。但读了吴典恩的故事,至少可以提醒我们及时止损。在任何人际关系中都要懂得有所保留,进退有度,不要轻易对人掏心掏肺,不要有力过猛地提携别人。一定要学会识人,谨记“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有多少老板,最后在势败之后,都像西门庆一样,被他的那些江湖兄弟挖墙脚呀!所以人生得意时,还是要慎重与人称兄道弟,特别不要和下属热结兄弟。与人保持适当的距离才能最大限度避免被人出卖。西门庆生前死后,没有少被他的兄弟们算计。尤其是他死后,吴月娘被他曾经的手下伙计兼结拜兄弟吴主管即吴典恩、云伙计即云离守坑惨了应伯爵则在第一时间带着西门庆的一切信息和资源转投了新主张二官,为了生存,或也可理解,书中至少没有明写伯爵直接落井下石。

   纵观全书,其实“坏人”西门庆虚岁三十三年短暂的一生,负他的人远远多于他负的人。真正读了全书,其实很难恨他,因为他是一个有温度甚至有几分率真的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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