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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记 虹口欢迎您 （三） 文、图/墨吟
在北外滩范围内，有两所百年区重点中学也值得一提，它们是澄衷中学和继光中学。 澄衷中学南大门在唐山路，北大门在东余杭路，由爱国民族资本家叶澄衷先生于1900年创办，1956年改名为五十八中学，1985年恢复原名。后来，初中部迁移至东长治路上的长治中学，改名为澄衷初级中学，校本部遂改名为澄衷高级中学。 澄衷中学的名气在于：首任校长是蔡元培，亲自立“诚朴”为校风；胡适、竺可桢曾在校就读。这两点，足以让师生们引以为傲。
【墨吟按】据报道，澄衷初级中学已全部拆除，虹口区政府与同济大学深度合作，共建新的同济大学附属澄衷中学，于2022年11月8日在北外滩举行该项目奠基仪式，建设内容包括新建24班初中部、24班高中部教学综合楼、宿舍楼、体育馆等，复建澄衷中学历史风貌、华兴坊里弄风貌和沿街风貌，拟于2024年建成。
继光中学的前身是麦伦书院，由英国教会于1898年创办，1927年改名为麦伦中学。1931年，爱国民主人士沈体兰出任校长，提出“科学、民主、进步”的办学思想，制定的校训是“忠信勤勇”。他变卖在周庄的私宅，捐款建造了科学馆和体育馆。体育馆毁于“八·一三”战火，科学馆被炸掉一角，后来修复，解放后科学馆被命名为体兰馆。沈体兰是个虔诚的基督徒，但他同情和支持革命，挺身而出保护地下党和爱国人士，因而麦伦中学被誉为“民主堡垒”。 1953年5月学校改为公立，更名为继光中学，以纪念抗美援朝特级英雄黄继光。新生入学的必修课是阅读纪实文学作品《和爸爸一起坐牢的日子》，因为作者卢大容是继光中学的校友。卢大容的父亲卢志英是个老共产党员，1940年任苏北联合抗日部队副司令兼参谋长，1942年在上海从事地下斗争，抗战胜利后负责领导沪、宁、杭沿线情报工作。由于叛徒出卖，于1947年被捕，1948年12月27日在南京雨花台英勇就义。
下面节录一段《和爸爸一起坐牢的日子》： 看见了爸爸 一天清早，我醒过来。我睡在冰凉的地上，身子下面只铺了薄薄的一层草，大概是冻醒了的。门忽然开了。看守的特务嚷着说：“喂，赶快收拾！要押到苏州去了！”我心里想：爸爸在苏州，见到他就什么也不怕了。晚上能跟爸爸睡在一起，那该多么快活啊！ 我们走出了门。跟我们一块儿去苏州的还有一位姓包的阿姨，她正在怀孕。四五个特务押我们上了警备车，随着尖叫的警笛声，一直到了北火车站。我们下了汽车，旅客们连忙让出一条路。两个特务押着我们上了火车。 沿路的一切并没引起我什么兴趣。我只想早点见到爸爸。中午到了苏州。汽车把我们带到一幢古老的房子——章仲巷一号。房子像一座古庙，接连着都是阴森森的大厅和走廊，四周围空空洞洞的，看不见一个人。我们走了不少时间，才到了一座楼房的下面。 爸爸知道我们来了吗？我见了他说什么呢？我心跳得差不多要蹦出来了。 上了楼，过了一道门，走到了一间小屋子门口，我看到了亲爱的爸爸。爸爸没穿鞋，穿着一件灰大衣，站在地板上。我叫了声“爸爸！”就冲过去抱住了他的腿，连着叫“爸爸”、“爸爸”，好像怎么叫也不叫够似的。爸爸摸着我的头，说：“没想到你们也来了。”他看看我，又看看军战，恨恨地说：“国民党反动派真残暴，小孩子又犯了什么罪？” 特务不让妈妈跟爸爸说话，把她送到另一边女监房里去了。我跟军战留在爸爸这边。我们住在楼上，是在这“古庙”最中间的一幢房子里。上下只有一条楼梯。上楼一进门右边是我爸爸的监房。向左拐两个弯儿，到了大走廊，一边是厕所，一边是男监房和女监房。房子全是木头做的。有五个武装特务看守着我们，他们住在走廊里。 吃午饭的时候，爸爸笑眯眯地对我说：“在这儿什么也别想，爸爸妈妈都在。那边屋子里住着许多难友，白天找他们玩儿去。他们有的会唱歌、跳舞，有的会讲故事。晚上回来跟我一起玩儿。”吃饭的时候，爸爸很少吃菜，尽省给我们吃。吃完了饭，我把被捕的经过告诉了他，他听到我和军战挨打的情形，流下了眼泪，把我们俩抱了又抱，摸了又摸。 晚上，看守的特务照例给爸爸上了手铐，说是怕他暴动。到睡觉的时候，我看见爸爸用一块小钢片在手铐上弄几下，锁就开了。我说：“爸爸，到哪儿您都能想办法。”爸爸朝我笑了笑。看守的特务往门缝里看了几次，也没看出来。 我心里很高兴，跟爸爸在一起，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是新鲜的。 第二天早上，我没等吃完早饭，就跑到妈妈那边去了。妈妈住的女监房对门的一间屋子就是男监房，男、女监房里各有十多个人。他们跟爸爸是一个案子进来的，说是共产党员，送到这儿来“感化”的。我是个小孩子，三个监房都可以跑。 在男、女监房里，叔叔、阿姨们待我都很好。他们把我拉到身边，叫我小卢，问我挨打了没有。后来，还偷偷地告诉我，说他们都是因为共产党案子进来的，共产党专为穷人办好事，反对蒋介石。又叫我不要乱讲。他们还讲不少英雄的故事给我听。我在他们那里还学了许多歌子：《茶馆小调》、《古怪歌》、《傻大姐》，还有俄文歌《三个坦克手》，这些我都忘不了。我最爱唱的是《你是灯塔》。在这里我们还找到了一位好老师，他常常教我们学俄文字母和单字，军战差不多天天学，单字也就记得多。 晚上，爸爸又给我们讲了英雄夏伯阳的故事，我和军战高兴极了。爸爸又讲了许多别的故事，讲得真好听。但是，有时候一想起爸爸已经受过酷刑，挨过毒打，行动很不方便，我们心里又很难受了。听难友们说，爸爸上刑的次数最多，上的刑也最重，有一条腿的骨头都给弄碎了。 为何介绍继光中学的篇幅长了一点？因为继光中学是我的母校，卢大容是我的学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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