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天是蓝的,空气是清新的,虽说厂里的大烟囱天天在冒烟,但那时并没有感觉太多的不适,更没有听说过 “雾霾” 这个字眼。许是排放总量比较少,或许东南西北的风变换不停,对住在家属区老平房这一方向的影响感觉不是很大,当然难免也会听到大人们骂上一两句:这个鬼风,又把灰刮过来了,仅此而已。 那时也没有 “宅家” 这个说法,我们这些半大的孩子,除了做家庭作业和帮家里干些家务活外,其他的时间几乎全在外面野了。特别是星期天,父母都会在家忙着家务,而孩子们则会一直在外面玩着野着,直到屋山头的大喇叭停了才想起要回家吃饭了(那时,大喇叭礼拜天是八点才开始响,中午饭的时间才停,可能是为了不影响大家的休息吧)。也许 “将心都玩野了” 这句话就是这样来的吧。 其实,那时也并不总是在外面野,还经常会去看大人们下象棋。印象比较深的是几乎每个星期天的下午,王亚西(音)叔叔和娄阳豪(音)叔叔、华容泉(音)叔叔等经常会在女生宿舍西面屋山头下象棋,围观的除了我们这些爱玩的孩子,经常也会有不少大人。大人们常常会指手划脚,比下棋的叔叔们还要着急,而孩子们只有起哄的份。特别是当一盘棋结束时,观棋的大人们总会指责输了的一方,说那步棋该如何如何,最后免不了来一句 “臭棋篓子”,于是孩子们便也跟着起哄:臭棋篓子、臭棋篓子!喊过臭棋篓子之后孩子们一般都会散去,否则便会被输了棋的叔叔骂上一两句:小兔崽子! 还有一句话是从朱学仁(音)叔叔那里听来的。记得那时的厂里还没有宿舍楼,大塘还是一个典型的农村大塘的样子:塘的东南两面都是土路,西面和北面的大部分好象是菜园。塘边长满了杂草和树木,树以柳树和杨树居多。塘的西边菜园边上是一自然形成的流水沟,水沟的西面是围墙,东面便是一条小土路。从厂大门进去,在小小的传达室东面往北一拐只须几步便踏上这条小路。 小路与大塘的西面几乎一直平行,过塘之后便向东北方向延伸到几排平房,那时这里是厂里制作水泥包装纸袋的地方,记得应该叫做纸袋组。爱玩的孩子在放学后会跑去纸袋组向糊纸袋的阿姨要牛皮纸(那时我们称为水泥纸)和纸条,以便叠手枪,或者糊风筝玩。有时也会带上从厂医务室要来的空药水瓶子向阿姨们要一瓶胶水,一来可以糊风筝,二来可以将胶水倒出来放到一个大瓶盖子中放上一天,抠出来便磋成球玩,弹性十足,绝不亚于后来出现的蹦蹦球。 那天和几个玩伴从纸袋组出来,在大烟囱下向后勤仓库前面走去,准备从大塘的东南面沿着塘埂出厂回家。我想 “老人” 们应该还记得那两红两黑,两高两矮的四个大烟囱吧,大烟囱在纸袋组的东南面,其北面的一排平房是五七一工人大学,南面的一排平房就是后勤仓库了,也就是现在办公大楼的位置稍微偏西一点。 当走到后勤仓库的南边大塘边上时,听到一个很大的声音在说:那不是狗咬屁股啃腚(肯定)的吗!侧转过头,只看到朱学仁叔叔和另一位叔叔(好像是崔叔叔吧)站在对开着的大门内,再往里面是一个宽宽长长的桌子,上面还放着玻璃。记不得两位叔叔在比划着说什么了,但那句 “那不是狗咬屁股啃腚(肯定)的吗 ” 却一直牢牢地记住了,而在那以后的一段日子里,对于一些肯定的事情,玩伴们总会引用一下朱叔叔的话:那不是狗咬屁股啃腚(肯定)的吗!甚至现在,偶尔还会冒出来这句话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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