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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城头 烽燧飘逝…… 你,静卧成一叠传奇,自岁月之河升起,叙说远古留存的语言。 宵柝嘶鸣奔突于断壁。有血光在砖石上燃灼。 青铜之韵未断,千年悲鸣的蹄 日 声骤然掀动壮怀激烈的历史箴言。 月 胄甲凝霜的将军可在?城堞兀立,神情滞重得残照爬不过垛口; 戈戟栖星的戍卒何归?笳笛犹闻,朔风掠过颓垣绽满了悲怆…… 哦铠光!哦鸣镝!哦鼙钲频催……都落在了哪一层烟尘? 可见疲马上那位莽汉瞳孔里掠过的淡淡忧伤?唯有杂树乱草于荒墟中摇响蔽日旌幡的幻影。 城垣。遐思在高岑韵脚的悲壮里。 这可是秦时明月汉时关么?那月,依然自东山踽踽而来,足音却怎么也惊不起铿锵过的永固梦。 那些衡量人类自由长短的铁镣,销熔进了沸腾的热血,涂写出一部厚重的民族史。 风弦不断……流岚不断…… 而今,阳光铄铄,再也弹不响那鏃痕累累的砖墙。一棵哲人的头颅,因千年思索的积淀而变得夕阳一样地沉重了…… 青铜骆驼 有驼铃的叮咚之韵自历史深处悠悠游来……驼峰上流淌敦煌弦月的凄清。 芨芨草。兽骨。红柳枯枝。浑黄的大漠风,凝重千年。 一步。一步。一步……你跋涉于旷世的寥寂与弥天的沙尘中。 你有否踏过张骞马队那汗渍的蹄印?你有否叩响高岑那悲壮引吭的韵脚? 你有否辨读过林则徐驿车沉思的辙痕?……你,驮负着很多、很多-- 飞天的琴声。商旅的夜话。中原的丝绸陶瓷与西域的毛皮葡萄…… 哦,你不歇地追寻那茫茫地平线后面的辉煌。因此,当那古代艺匠把你自千里戈壁牵到案上时,不能不赋予你铿然的硬骨与不朽的精魂; 坚蹄踏踏,穿越岁月厚尘而不倦…… 大河故道 岁月隆隆辗过……巨辙深深。 不再有群马扬鬃从远古的山塬逶迤而来,沉重而斑驳的蹄音烙下悲壮的传说,被默默不语的岩层反刍成阵阵风啸…… 河床。向着沉痛的天空,赤裸地接近。 石垒。沙砾。泥土。与日月星辰对视,恪守着缄默。死亡的河谷,隐匿了时间的脚步声。 沿着你奔涉过的石垒,沙砾,泥土,我踏响了这段发黄的历史之音弦。 在我漫步的头顶之上,曾经纵腾过层层激浪,曾经翻滚过浑浊的漩涡串,曾经奔泻过破云吞空、播撤浩浩雄风的铁流…… 曾经漫卷过幽壑、古道、云岩、雾崖,漫卷过古陶罐、青铜器、竹简、碑刻…… 可留下原始部落废墟里沾着祖先血渍的瓦砾?可寻觅得到绵绵战争的烽烟、戟镞和彩旒锦簇的官船的碎片…… 哦!你,汹涌地奔流,奔流,流去千载朝云暮雨 ...... 卷过无数漩涡。不知哪一轮,是酿造悲剧的陷阱?腾过无数涌浪。不知哪一峰,是葬送风流人物的坟墓? 一切都已经嬗变,一切都已经远遁…… 历史的册页被岩峦沉重地折叠,水的曲线刻写着古老壁画上浪漫的深痕。 而岸崖上的纤道,仍镌满了拼搏的履历。那风雨剥蚀不去的纤号,开放成悬崖上泣血的红杜鹃-- 不屈的灵魂,在纤道的擦痕里久久地呐喊着……而此刻,岩鹰豪笑而来,正翱翔进暮日的血色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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