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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山知青诗社 总278期

 雄风847 2023-03-15 发布于河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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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作者:文阁、曹淑玫、张会敏、孙来幸

我们队里的大学生

文/文阁

我们下乡的柏农五场三队有一名文革前的大学生,曾就读于武汉测绘学院,姓冯,六十年代初就到农场了,因身材高大,人称“大冯”。大冯和我在一个班,他礼貌待人,很有大学生的气质。那时几乎天天晚上学习,然后要发言,大冯几乎不说,实在不行说几句很有分寸的话应付了事。
大冯为什么到最基层的生产队没人细究原因,那个年代知识不值钱,比大冯学历高、职务高的人在农场比比皆是。但还是有人透露出,大冯因人高马大,在校期间因定量不够,吃不饱发过牢骚而被内定为“中右”,因而退学的。
队里领导还是照顾大冯的,不安排他重活,当然他工资也不太高。虽然这样大冯也很苦闷,有人看到他把自己念过的书都烧了。
大冯的大学专业与无线电相关,他曾说,要是买全零件,他就可以组装一台电视机,队上谁的半导体收音机有毛病找他,他鼓捣鼓捣就能修好。
大冯有时跟我们在一起干些农活。有一次我们在一起拨草,我看他眼晴布满血丝,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他说闹眼病了,总低头也不好,没法,也得干那。
大冯篮球打得很好,据他说在大学曾是篮球队员。队里组织篮球队,我们打篮球,大冯规范的运球,漂亮的上篮,如入无人之境。大冯有一件白底镶红边的运动短裤,我们都很羡慕,后来在他的操持下我们就都买了。
我们下乡时正在文革期间,常有“最高指示”传达,每逢这种情况,队上要敲锣打鼓游行,还要编排节目。一天傍晚又传来最高指示,队领导安排我们写歌词编节目,我正在发愁呢,大冯从我身后看了看说:“欢庆用诗联唱形式比较好。”我赶紧说:“冯大哥,赶紧给我们帮帮忙吧!”大冯说:“我可写不了,就是说说。”一副看透不说的样子。
每年初春队里要浸种催稻芽,几年来都是我干这活。1972年春,队里让我带两个不能下水的妇女干。新建的浸种池,池子周边垒着围墙。我心血来潮,找了块长木板,上面用粉笔写上“农科院五场三队良种选育站”,放到院门口,带有几分戏谑的成份。别人看了也不在意,但大冯看了哈哈一笑,喊了声:“曹站长!”我也会心地哈哈一笑。
1972年底,我与老伴办理了结婚登记,但队上没有家属房,有的结了婚还得借用别人的房子住,要等有人腾出房来才能住。一天大冯找到我说:“老曹,过几天我要搬到总场去,你赶紧把婚礼办了,我走后把我的房子给你住。”于是,1973年元旦我们就在唐山匆匆把婚礼办了,住到大冯的家属房。房子还比较干净,也用不着怎么收拾。1974年我和老伴返城后,听说大冯调到垦区广播事业局工作了,又过几年听说大冯退休后开了家电讯器材商店,赶上曹妃甸大开发,垦区发展很快,大冯也挣了不少钱。
是金子总会发光的,祝冯大哥晚年幸福!

缘分天空

文/曹淑玫

缘分都源于一场美丽的邂逅,尽管邂逅相遇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但绝非偶然,而是机缘所至。所以人们应珍惜每一次的相遇。 
相遇是缘莫负人生苦短,相遇是缘但求患难相伴  。于是我想:如果我是大海,我定要容纳每一层浪花,让浪花迎来踏浪的游客, 迎来飞鸟、鱼、虫   。如果我是天空中的一朵云,我定要尽我所能,让天空五彩缤纷。假如我是一束星光, 我定要用我微小的星芒照亮世间阴暗的角落。如果……    无数个假设有可能遇到成真的机缘。如果相遇发生在对的时间那么就会遇见对的人,带来的将是快乐和幸福。而错的时间遇见对的人则是一声叹息,对的时间遇见错的人则是一种遗憾。
为了不与机缘擦肩而过,我们学会了守候和等待。尽管知道辉煌过后会是晦暗,还会痴情无限。
寒冷的冬夜我曾站在窗前,看天边的星星
向我眨眼。清冷的寒风带来了远方的思念,思念织成了美丽的梦,构成一片缘分天空。

2023年3月14日

热土豪情

文/张会敏


我们插队的村子并不算大,几百户人家的样子。一条东西大街,把村子整整齐齐地分成了南北两片。村子里的四大姓氏分片而居。街北是范,刘两大家族,街南就是我和李哥所在的王姓生产队以及西面的马姓家族。这里的民风淳朴强悍,年轻人特别爱争强好胜,比的就是好汉场上的真本事,谁有本事就服谁。村子里谁才是头条好汉呢?又拿什么做标准呢?这就成了我们每天晚上闲聊的话题。
如果说把整个村子比做隋唐时代,那我们这个队就算得上是当年的瓦岗寨。如果以能扛起两麻袋粮食做为好汉的标准。我们队就有五,六个达标,足足占了全村好汉名额的三分之二。绝对都能排在全村的前十之内。出类拔萃的表现我都亲眼见过,打麦场上竖起一个轧麦秸的石碌碡,据说三百多斤重,一个人低头刹腰硬是拱上肩头挺身而起。一个人用拳头穿过轧地的石磙,随手将它举过头顶。那可是一只七八十斤重。另一位用两根手指,就能勾起二百斤重的大铁钟,还在大队部的院子里转上了一圈,精不精彩?历不历害?遗憾的是,即使这样也只能排在二,三位。这第一条好汉是位范姓家族的大个子,据说他有四个人的饭量,能干两个人的活,挣一个人的满分。挖海河的时候,在潮白河渡口装船,石碌碡过翘板,两个人不好抬,一个人扛不动。他上去一手一个,硬是挟在腋下,颤颤巍巍地从翘板上走了过去。你说神奇不神奇。这些都是真事,当年的宣传文献上都留有记载。身边有这样一群英雄好汉,想不沾点豪情霸气都难。大家处得久了,心里互相也都有了个掂量。李哥的身法轻灵,腿功了得,和村里的壮汉摔跤,从未落败,被抡得横飘竖斜,总能稳稳当当地双脚落地。我可没有那个耐心周旋,谁近身就是一招背山靠,贴身撞飞。最玄的是天津下放的一位大哥,两人一搭手,即让人手臂发麻,能不战而胜。这样的比试切磋,让人们乐此不疲,是天暖时麦场上每晚的娱乐节目。即使偶而有相互失手,也没有出现过讹人碰瓷的。尚武之风,至今令人怀念。                     

走街串巷剃头匠

文/孙来幸

小时候,唐山街头有许多走街串巷的手艺人,如修伞的、补锅的、磨剪子镪菜刀的、焊洋铁壶的等。剃头的多是天津宝坻县人,当年宝坻归属唐山地区。不知他姓甚名谁,是不是宝坻人,个头、模样也都模糊不清了,只记得他常年都戴着一副细布白套袖,大家都直呼他剃头的 。他没有固定场所, 走街串巷,到该理发的时候他准来。不用吆喝,左手一把“唤子”, 右手一根铁棍儿从下往上一挑,利用金属的弹性震动,发出独特、沙哑的颤音,经久不息。所谓“唤子”由两片熟铁板打制而成,上尖下粗,上薄下厚,成 U型连接,上边开口处贴合在一起,底部连接一个把手,就像一穗玉米棒。这个物件是当年剃头匠人的标配,估计现在去民俗博物馆也见不到了。我就是因为喜欢它独特的声音才经常追着剃头的看热闹,可他的唤子就是宝贝,从不肯假手他人,摸摸都不行,也许是我的执着,曾让他对我网开一面,他自己拿着他的宝贝,允许我用铁棍儿拨响过一次,且只有一次。
当年去理发馆理发是件奢侈的事,是那些讲究人的专利。门口竖立红白条纹走马灯柱的理发馆,只是街道上的一道风景,我从没进去过,哪怕是想都没想过。作为理发馆的补充,就是这些亲民的流动剃头匠。街头巷尾,冬天向阳背风的旮旯、夏天背阴通风的墙边树下,摆摊儿落脚。有需求就有市场,听到熟悉的唤子声,熟稔如朋友的老主雇纷纷走出家门,一见面,嘘寒问暖,家长里短。老伙计往凳子上一坐,剃头的白围单儿凌空一抖,顺势往顾客脖子上一围,一枚竹制小夹子往脖子后头一夹,谁该剃头,谁该刮脸,他都门儿清。
剃头的双肩挑着他全部世界,也挑起一家老小的生计。一条扁担风里来雨里去,带些许沧桑,中间肩头及搭手的地方磨得油光锃亮。整套行头看起来有点年份,漆皮大多剥落,凹陷的地方还留着许多紫红色痕迹。一头是用挑绳(俗称“八股绳”)挑一个特制的凳子,长方形凳面下是一个梯形盒子,两侧从上到下依次对称排列两排小抽屉,专门盛放理发工具。另一头没有挑绳,桶形的圆盒子,外贴一副门状木架,顶上穿扁担。桶(比坐凳略高)上座一只敞沿的黄铜盆,需要时,可在铜盆底下的木桶里放置炭火一盆,给水加热,就是俗话所说“剃头挑子一头热”热的那头。街头理发不洗头,热水只用于刮脸、剃头烫手巾把,后来也有不用炭火,带上一个暖水瓶的。木架上嵌有肥皂盒、妆容镜,如同后来的脸盆架。木架上挂一条大约3寸宽一尺长碚刀的皮条,两头镶着铁拉环。拉住下边的铁环,一把折叠剃刀打开,啪!啪!啪!手腕一转,剃刀两面翻飞。碚好剃刀,拇指、食指捏住刀头,小指无名指卡住刀尾,颇似京剧演员的兰花指。掀开热毛巾,搭在铜盆沿上,兰花指挟剃刀在白花花的皂花之间游走。说话之间,焕然一新。放下剃刀,老朋友早就准备停当,一大缸子酽茶端给师傅,咕咚咚!半缸子温凉布盏的酽茶下肚(当然是夏天),抹抹嘴,报以感激的一笑。来他这 剃头的都是老人家,他人和气手艺又好,老人们早就算好时间等着他。孩子们则是手动推剪(俗称推子,理发也叫推头),不追求发型,老人家图个舒服,孩子们剪短即可。我最怕那把剃刀刮在胡须上的咔咔声,从不在他这推头。师傅高兴时,会拿着刀子逗我“来!小子,给你刮刮脸”,明知道他是在逗我玩,我还是跑得远远的。
剃刀在须发间游走,时间在欢笑声中打发,随皂花消失,盆架上的镜子里映照出一张张满意的笑脸。剃完头的人们坐在一起久久不肯离去,往往是剃头师傅挑起担子离开,唤子声渐行渐远,人们才陆续回归自家大门。
这正是:唤子沿街萦耳遥,暑寒凉热一肩挑。不辞辛苦赢生计,修得平民烦恼消。

组 织 机 构

特 邀 顾 问:郭旺周  卜祥城

社    长:王  瑛

主    编:张树生

副主编:笑 盈  薛鹤舞  孙青燕

微信群投稿:唐山知青诗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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