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下雨了,一滴一滴地,滴落在我的心底。
觉知雨来,是在晚辅导结束的时候。一日的疲惫,虽然很累,但这种疲惫,却抵不上心底里洇出的那一层苦苦的滋味。
这滋味,其实已经很久了,2022年的春季,于我来说,并不是一个艳阳天,错误的思绪,错误的决定,让后来的我,心空变得一片阴暗。
我想用我的淡然,去冲破这片黑暗。是的,有什么大不了的,失去未曾不是一种获得,当你不被一些负累牵引了思绪,以达观换得轻松的时候,未尝不是另一种让人羡慕的获得。
可是,我无法,无法达到我所期冀的达观,我的心,总是会想起那个错误的思绪,错误的决定。
我只能把一切给予给时间,时间的流逝,应该会让我淡忘那苦涩的滋味吧?
我也尽力地克制自己,不要再想,不要再想。可这思绪,却是个魔,时不时地扰乱我的心神。
今夜,它又来了,在我晚辅导后,疲与累的时候。
伴着这思绪带给我的苦涩,我走出教学楼,当脚刚从教学楼大厅的阶梯上落下,真真切切地踏在地面上的时候,“啪”,一声轻微的响声,从我的脚底传来,透过昏黄的灯光,我把我的视线移向地面,微亮处,一滩滩的水,在夜中闪烁。
随之,一滴滴的雨落在我的头上,我的身上,湿湿的,凉凉的。
“哦!下雨了!”匆匆地,我回到楼上,拿出一把伞,遮挡这小小的雨。
这雨,的确是小,小得我几乎感觉不到它的存在。可它毕竟是雨啊!我得用伞遮挡它的侵犯。
站在学校大门旁的一处站牌下,等车。此时,载着学生的班车已经驶向远方,只有几个学生,如我一样,等待公交,由这近郊入城,归家。
我与学生的距离,是师与生的距离,他们,是一个世界;我,是一个世界。
我在我的世界里,孤独地存在。这种孤独的存在,让那苦涩滋味,又开始侵袭我。
我不想向这个世界低头,于是,勉力地与这世界进行着抗争。我相信以我的努力,会让这主宰我的世界的乾坤扭转。
的确,一分努力,就会有一分收获。可这世界的波谲云诡,和变幻莫测,却非我这人力可以控制。天意,有时遂愿;有时,又不遂人愿。
这么多年,我改变了什么?我又被什么改变?细细一想,时光轮回,荏苒多年,我还站在原点,一切都未曾改变!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点。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不知为何,蓦然间,想起了蒋捷的《虞美人·听雨》。春雨淅沥,绵绵落下,在站牌下,观雨,听雨,我的孤独,我的苍凉,与蒋捷同。
多年栖居在此,我的心,却从未摆脱孤独。如今的我,鬓已星星点,这无情的岁月,是否仍要让我,听雨到天明。
在迷离与彷徨中,我等来了车,坐上了车,辗转间,由公交上了地铁。
出了地铁门,一阵夜风吹来,微冷,让我有了些微的瑟瑟。此时,夜雨却显得温柔了起来,很是率性地,我把伞收了起来,走在夜雨中。
旁边的一处公园,传来老人们跳舞的音乐声,轻快灵动的韵律,传递到我的耳膜,一振,一振,使我的身体也轻快了起来。这姌袅的音乐,带给老人们无穷的欢乐,使他们忘记了年轻时,壮年时的一切悲伤与苦痛。在岁月的洗礼中,一切的失去与剥离,于他们来说,都已经淡然。
是啊!在岁月面前,世间的一切又算得了什么?
何必纠结,何必悲伤,失去的可能重新获得,丢弃的可能又在得到,走好自己的路,一切皆有可能!
远眺,家的灯火,已摇曳在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