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过去3个本命年了，如今到了癸卯（兔）年，又是一个本命年来了。意思就是说我现在的的确确已经是个奔五的人了。 想一想这年龄，日子过得实在太快太快了，快得令人难以想象，快得令人难以接受。时光总是匆匆，不管你如今难以想象也好。难以接受也罢，总之，所有的昨天已成为过去式了，就像流水流进江河湖海里一样，一去不复返了。 我这人天生皮肤白，从小就有人管我叫“小白脸”。我走上社会，为了生活，我选择了做油漆的行业，在室内干活，也许或多或少跟这个有些关系，鱼尾纹加深了归加深了，但我一直保持“小白脸”的模样。当然，也有不少人曾经问过我，你的皮肤一直保养得如此这么好，有没有什么密诀，可以透露一下吗？我每次听到这句话时，都为之一笑，心里都是美滋滋的。倘若有人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话，有时候，我故意甩出去个“包袱”说，暂时保密就是不想告诉你；也有时候实话实说，有个“毛线”的密诀。拿如今网络上的话说：我的气质，你模仿不来。 我在异乡与人共事以来，别人一直叫我“小陶”，我也司空见惯了。就在这两年起吧，终于打破先例了，开始也有人喊我“老陶”了。有些事情刻意去记住，偏偏忘记了，而有些发生过的事情，想忘记它却始终还记得一清二楚。我还记得我们干活的时候有一回，来了一个新人，一看此人比我们的年纪都大一大截，满脸都是褶子。他一开口，就称呼我“老陶”了。当时，我心里立刻就咯噔一下，我也不是那种小气的人，这倒没有生他的气，反正我听了过后，心里有点失落感，难道我如今真的就变“老”了吗？ 还记得当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对妻子说起这事，妻子也毫不客气顶了我一句：你怎么不想想自己现在年龄多大了，以为自己还是当年的小伙子吗？我中午吃饭的时候，从来不饮酒，因为下午还要干活。到了晚上，也要看看桌子上妻子烧的菜适合不适合饮酒再说。那天晚上，正值有了下酒菜，我当时已干了半杯白酒下去了，一听妻子这话，毫不犹豫端起酒杯一口而尽了。妻子骂我神经病又开始发作了。我却笑着说，只为这个“老”字跟自己干一杯吧。 就在当天晚上我躺在床上想了想，还真是的，自己的确是已经到了老大不小的年龄了，应该是“小陶”变成“老陶”的时候了。岁月神偷，他妈的个巴子，比如得一点点儿都没有错，它不知不觉中偷走了我们的童年我们的青春年华，接下来还要继续偷走我们现在的日子，这大概是这个世上最无奈的事情莫过于此吧。 我记得我们在读小学四五年级的时候，有一次学校里组织我们到项铺镇街上来看电影，电影的名字叫《世上只有妈妈好》。当时打这个电影的广告词，我到现在还清楚记得，说什么要看这部电影之前，温馨提醒大家一下，必须先要准备好手帕。意思就是说，受到剧情的影响，流下来伤心的眼泪和鼻涕做好准备。果然不假，在观看的过程中，电影院里的人几乎感动得都在默默流着泪。特别是坐在我旁边的一个男生，哭得死去活来的样子。而我却完全没有这档事，散场回去的路上，同学们都说我是一个铁心肠的人，不懂得欣赏。我当时也觉得自己是一个另类的人，嘴巴上还不承认，找理由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从我开始懂事记起，我就是一个很少很少流过泪的人。我小时候，也是一个很淘气的孩子。不必说同庄的小伙伴们，就拿学校里同学们来讲，大多数都曾经和我动过手打过架的。如今，过年回来在街上偶遇那些小学同学的时候，还提过此事。人长大了，脸皮薄起来了，只好用手一扬，说了一句实话，好汉不提当年勇了。 那时候打过来打过去，比我年龄小的同学也好，比我年龄大一些的同学也好，打得过的也好，打不得过的也好，总之，打与被打，都没有哭鼻子过。我还记得当时我经常嘴巴上还是不服这一口气的，说打死我算了，大概我又不是你亲孙子，如果是，那有自己的爹爹（我们当地喊祖父叫爹爹）这么狠心的打自己的亲孙子的。还真别说，这话儿有时候还真的管用，祖父一听，便不忍心下手打我了。如今想起，我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撑着挺过来的。 祖父在我还没有成家的时候，就撒手离我们远去了。我完全清楚记得那一天，我也哭得死去活来的，整整哭了一天一夜。家里所有的人都来劝我，不要再哭了，祖父在天之灵看见你那难过的样子，也是放心不下你的。我一听这话，更是越哭越伤心起来了。我从小就是祖父祖母带大的，虽然祖父在我小时候不知道曾经“打”过我多少次，现在我走上社会了，也完全懂得了那是祖父恨我这块铁不成钢才痛下心来打我的，现在祖父再也不管我了，当时我总觉得在这个世上最最关心我的人走了，我能不难受吗？我能不伤心吗？ 有人说，人越长大越喜欢怀旧起来，这话说得一点毛病都没有。倘若有人要抬杠子说，这话有瑕疵，那肯定是年少轻狂的人，否则他完全就是白痴一个。因为他没有经过岁月的洗礼，还不懂得过去那失去的日子永远都是我们曾经美好的回忆，现在年龄大了，也没有了当初干什么事情那股冲劲了，所谓往事不堪回首也许就是这个意思吧。 最近几年里，我渐渐发现自己越来越多愁善感起来。有时候，竟然看一本书往往被其中的故事情节也有点深受感动起来，如果书中这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我应该这么办或者那么办，大概是我把整个人甚至自己的灵魂都陷进去了吧。我的妻子是个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以前我和妻子一起看电影或是电视剧，看着看着，眼睛就湿润了。尽管我在一旁提醒说，何必呢？这是演员们在演戏，又不是真的有这回事。每当这时，妻子总说我是一块石头饹瘩，甚至还说我是冷血动物。然而，到了如今，我也是一边看一边感动得鼻子一阵阵酸起来了。同时，我也知道自己这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自己原来那个内心世界了。  在我还是单身狗那个时候，我简直就是一个“挥金如土”的人，一年下来，几乎化光了所有的积蓄。父母亲实在拿我没有办法，最后也懒得说我了，于是我更加肆无忌惮地挥霍无度了，甚至有些年头里还有一些外债要还。 我是不是在那时候挣不到钱，整日游手好闲的，无所事事的？当然不是的。一直和我关系比较好的一个哥们在前几年里还把我那些陈年老帐给我扒了出来，给我算过一笔帐，一年到头挣的钞票并不比别人少，有的时候，还大大超过别人挣的钞票。那我曾经挣的许多钱又去了哪里呢？有一首歌叫《哥已不是当年的哥了》，在那个年少轻狂的时候，在“江湖上”我曾经那一帮兄弟们，都管叫我“老大”，既然叫我“老大”，就要做出“老大”的架子来，平时在一起玩耍吃喝，几乎都是我买单，“老大”不买单，谁来买单？有时候谁抢着买单，跟谁急，这是做“老大”义不容辞的事情。照这样计算，一年下来，口袋里的那些余额当然所剩无几了。 那年头有一句顺口溜，是这样说的：新社会新国家，哪里搞钱哪里化，那有金钱寄到家。这是谁的杰作，太有才了。当时有时候我夜里醉酒醒过来，也在冷静反思自己：哎呀，一年又过去一大半了，千万不要这样混下去了，要存些钱带回去。可惜到了第二天，一阵风来了，就吹走了我昨晚下的决心了。 一直到我娶了老婆，我才慢慢改变过来了。到如今，我开始跟自己“斤斤计较”起来了，开始特别崇拜money了，大概也是我渐渐变得更加成熟起来的缘故吧。 据说本命年的人要穿红颜色的衣服，在2023年元旦来临之前，老婆大人就替我在网上购买了两套红颜色的内衣，以前我对于这些东西根本是不屑一顾的，而现在的我也越来越“随乡入俗”起来了。 正月初一我串门拜年去，村庄里有几位上了年纪的人居然没有认出我是谁来。这也难怪，我起码有七八年没有串门拜年了，平时长年累月都在异乡，根本没有见面的机会，这次终于相见了，但是千万不要忽略了这么多年来岁月的变化。我连忙上前自我介绍，好大半天才认出我来。哦，原来是小善才呀。在我的名字前加上一个“小”字，我听后的确感到有些愉快了，原来在他们眼里，我一直没有长大。也有些人说我越活越年轻了，说真话也好，说假话也罢，我都高兴。有时候，别人不夸，倒是三杯酒下肚后，自夸起来了。 自从去年年底回到家里一直到昨天晚上，我故意到十一点才上床睡觉，但还是上床一觉，睡到凌晨两三点就醒过来了，然后就是辗转反侧睡不着了。有几天夜里我索性穿好上衣，靠在床上玩起手机起来，一直到天亮，居然白天一点儿也不犯困，精神饱满得很，这是我前所未有的事情。是不是白天没有上班，不感到累，所以导致我现在这个样子的。除了这个解释外，还有一种最大的可能性，或许是我真的到了奔五的缘故吧。我在想。 来源：文乡枞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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