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金陵 | 金陵花信：梅花还似旧时香

zzm1008图书馆 2023-03-17 发布于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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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南京不仅人文荟萃，自然景观同样是美不胜收。在南京观花，四时有景，各处不同，构成一道靓丽的风景。如今又到一年春好处，各种花卉竞相开放，展现出欣欣向荣的生机与活力。接下来，让我们一起探寻南京那些花儿奇妙的前世今生，讲讲它们的故事。

梅花是南京市市花。梅花在南京的种植历史悠久，六朝时已为人赏爱。千年来，无数文人骚客在南京与梅花结下情缘，也流传了许多隽永的故事。如今，梅花已经成为了南京重要的文化名片，吸引了众多慕名而来的海内外游客。

一

二十四番花信，以梅花开始。南京的梅花不仅报春第一，具有深厚的人文内涵。

梅花闻名天下，始于六朝。当时无论是王公贵胄，还是市井小民，多对梅花偏爱有加。萧纲《梅花赋》：“层城之宫，灵苑之中，奇木万品，庶草千丛。……梅花特早，偏能识春。或承阳而发金，乍杂雪而披银。”一派雍容的皇家气象。陈朝江总《梅花落》：“腊月正月早惊春，众花未发梅花新。可怜芬芳临玉台，朝攀晚折还复开。长安少年多轻薄，两两共唱梅花落。满酌金巵催玉柱，落梅树下宜歌舞。金谷万株连绮甍，梅花密处藏娇莺。桃李佳人欲相照，摘叶牵花来并笑。”描绘了梅花盛开的时节，京城少年在花间载酒纵游的欢乐图景。南朝有处士孔稚珪，斯人年少时以博学闻名，诗文清拔不俗，为人不乐世事，性嗜酒，喜好山水。他在隐居隐居在钟山时，种下了大片的梅花，此“钟山之灵，草堂之英”之谓也。

北宋熙宁年间，钟山的梅花迎来了一位失意的客人。在王安石心目中，南京是他的第二故乡。王安石的父亲王益通判江宁府，两年后死葬南京，王安石奉母、兄居丧，遂移家江宁，后来其母亲、长兄王安仁、儿子王雾也都葬于江宁。熙宁九年，这已经是王安石第二次被罢相了。他殚精竭虑推行的变法举步维艰，自己也难以再得到皇帝的信任，加上年老力衰，儿子早亡，重重打击下，王安石离开了朝堂，闲居在金陵城东北的半山堂。王安石也是爱梅之人，据统计，王安石现存作品中有40多篇涉及梅花，20多篇咏梅或以梅花为主要描写对象，其中90%作于江宁。其中最著名的就是五绝《梅花》，晚年的王安石，诗风深沉内敛，他写梅花道：“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他笔下的梅花有高标的气质，虽凌寒而盛开，自有暗香而不与雪同。王安石既是在写梅花，也是一位孤独落寞的改革家倔强的自白。

（徐渭《梅花图》局部）

明末之世，时局动荡。在《桃花扇》的故事里，侯方域南闱下第，侨寓在莫愁湖畔，他在赏梅花时遇到了李香君。然而，局势并不允许才子佳人有一个美满的结局，在经历了几番悲欢离合后，二人双双出家。金陵城的梅花，见证了他们凄美的爱情故事。

同样在明末乱世中成长的，还有词人陈维崧。陈维崧生于天启五年，其父陈贞慧与侯方域同列为“明末四公子”之一。陈维崧虽少负才名，堪称一代词宗，但身世飘零，游食四方。康熙十年，徐元徕有南京之行，陈维崧作序赠之，嘱其应一访“畸人而隐于绘事”者如龚半千等。他此游原有一吊故国之意。徐氏自南京归后，成《钟山梅花图》，旋即掀起一场题咏殆遍的凭吊活动，一批怀抱易代之悲的词人纷纷为此画题词。陈维崧《沁园春·题徐渭文〈钟山梅花图〉》：

十万琼枝，矫若银蛇，翻如玉鲸。正困不胜烟，香浮南内，娇偏怯雨，影落西清。夹岸亭台，接天歌板，十四楼中乐太平。谁争赏？有珠珰贵戚，玉佩公卿。如今潮打孤城，只商女船头月自明。叹一夜啼乌，落花有恨，五陵石马，流水无声。寻去疑无，看来似梦，一幅生绡泪写成。携此卷，伴水天闲话，江海余生。

词的上片，借题咏钟山梅花写明代金陵的繁华。当年的金陵“夹岸亭台，接天歌板”，“珠珰贵戚，玉佩公卿”俱赏爱梅花。下片转而描述明亡之后金陵萧索破败，亡国之悲愈益沉痛。“寻去疑无”两句明点《钟山梅花图》，暗喻明亡之恨。末三句感慨无限，“江海余生”伴随的是词人无尽的故国之思。陈维崧既是痛心于故国，也感叹自己命途坎坷。

（陈维崧像）

从六朝以来，梅花见证了许多文人墨客的故事，在南京的文化史上留下了重要的一笔。

二

今天，梅花已经成为了南京市重要的文化名片，深受南京人民喜爱。1982年4月19日，南京市人大八届二次会议决定，命名梅花为南京市花。1996年春天，南京举办第一届“中国南京国际梅花节”，将踏青赏梅的传统习俗与旅游休闲的文化活动相结合。南京地区每年的2-3月份是赏梅佳期。每到此时，慕名前来赏梅的游客络绎不绝。历代盛行的植梅赏梅之风，为南京留下了许多赏梅胜地，如冶城道院，清凉山以北的陶谷，城南的花神庙，灵谷寺梅花坞和石头城，玄武湖等。

梅花山位于南京市玄武区紫金山南麓明孝陵景区内，是钟山风景名胜区重要组成部分，也是赏梅的好去处。梅花山以及山下的“万株梅园”占地1533余亩,整个梅花有11个品种群,有360多个品种,35000余株梅树,以品种奇特著称,为四大梅园之首。无论从种植梅花的历史、规模、种类、数量,都堪称魁首,有“天下第一梅山”的美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