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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 | 寻觅鼓楼的书店

 星河岁月 2023-03-18 发布于江苏




1930年代,白色恐怖威压下的上海,鲁迅犀利的思想刀锋在内山书店挥舞着光影;二战将尽,浪潮拍上塞纳河的左岸,海明威在剧院街放出最后一枪,“解放”了莎翁的人文理想;查令十字街84号内长年的积尘与霉味,如书签一样被夹在扉页,漂洋过海送至海莲手中;怪胎人设的书店老板布莱克,躲在乱糟糟的书堆与账簿后,对虚伪功利的成人世界大开英式幽默……历史褶皱里的每一座城市,城市缝隙里的每一间书店,总有现实喘息里的一群书友聚会,把每一次邂逅编入回忆录。当书店的故事真成了书中的故事,再被贮藏进另一座城的另一间书店,等待下一次偶遇时,冬日野火烧不尽的书纸便于春风里又一轮复生,烂漫满山。

这故事该续到眼下的金陵了。明代胡应麟《少室山房笔丛·经籍会通》曾载:“凡金陵书肆,多在三山街及太学前。”三山街可谓彼时“天下书籍最富之所在”。而如今的南京大学鼓楼校区附近,也点缀着许多书店,它们或坐落在大街边,或藏匿在市井中,它们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且清新雅致、别有洞天。今天就和南小青们一起走进书店,感受“冷摊负手对残书的旧时风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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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1· 蝶变

在新媒体技术日新月异的当下,长短视频层出不穷,以更加轻松的方式输出知识和文化;线上图书销售以及在线阅读产业进一步发展,节省了阅读的时间和金钱成本。纸质书籍不再是困惑时的唯一选择,书店也不再是唯一的售卖知识的窗口,叠加三年疫情影响,线下图书销售行业受到一定的冲击。但是令人意外的是,许多实体书店并没有没落,反而在时代的浪潮中迎来自身壮丽的蝶变,成为读者的精神新家园。

首先,书店塑造文化与诗意相融的知识场域,在霓虹幻影中留存了一份白炽灯的质朴浪漫,是现代人逃离尘嚣的乌托邦。列斐伏尔认为,“资本在吞噬城市空间的自由和感性”,而书店筑起了阻挡这种吞噬的温柔城墙。学人书店法学院@杨同学最爱的书店,它坐落在汉口路48号,化为闹市中安静的一隅。几丛绿植装点着不大的门面,走进店内,映入眼帘的是“总有薪火照前路”七个大字。一楼摆满了颇具年代感的书册、光盘、画报、明信片,循着它们能更加深刻地追索历史,书架上还堆叠有老式笔记,随手翻开一本,可以从四溅的墨点中感受上世纪六七十年代青年们的激昂;二楼尽是中外的古玩古董,复古的装修如许久前从异域寄出的诗篇,店内的静谧和市区的繁华形成强大的张力,悠哉行走的钟声自成一方时间场,为读者屏蔽了匆匆人影与车马喧嚣。杨同学在这里淘到了不少宝贝,比如自己出生当月的画报、十几年前的杂志、小锡人等等,这家书店更像是一个小小的收藏馆,疲惫的时候来逛一逛很减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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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书店的线下销售功能不会轻易消亡,因为线下选购、阅读纸质书籍的体验无可替代。来自新闻传播学院的@张同学很赞同“不动笔墨不读书”的传统智慧,纸质阅读更便于她摘录金句和记录感想。她也十分享受挑选书籍的过程,书友们不约而同地在书店中放轻脚步、低声细语,只有爱抚、摩挲书页的窸窣声时,她很幸运当下浮躁的时代还有这么多志同道合的人,依然对知识保持一份崇敬。来自文学院的@李同学则认为,书籍是不可或缺的伴侣,它关乎“内部世界的觉醒”和“长期的精神给养”,相比于观看视频,阅读文字到想象画面的过程不那么轻松,但是更有趣,同时读书对精神的重塑作用是即时享受的短视频所不能替代的。就像作家林语堂曾经说的,'没有养成读书习惯的人,以时间和空间而言,是受着他眼前的世界所禁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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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2· 构境

面对读者对美的追求,书店通过意象的涌现完成对精神高地的塑造,从意象表征到意境生发,书店经营者的浪漫隐藏在书店的细节符号中。符号分为物象符号和文化符号。前者是炊烟,是昆虫,是邮箱,是生与存在对意义的阐发;后者是民谣,是画卷,是沉思的雕塑,是镌刻在墙柱上的诗歌,是文化积淀对价值的加冕。一度被戏称为“南大第二图书馆”的先锋书店,作为知识分子的会客厅,自然展陈着纷杂意象。肃穆的思想者雕像在门内问客,文化长廊墙上的卡夫卡、本雅明、切·格瓦拉纷纷向你致意,标志性的十字架瞩望着回头的游人,流淌的游吟诗人的民谣使空间意趣更为丰盈,雪花般的明信片则承载了“云中谁寄锦书来”的热切期盼。行知书院@蒋同学说,身为一名文艺青年,自己非常喜欢这里的格调,广州路的五台山店离学校很近,没事就会过去转转,未来还想打卡其他分店;同时先锋书店的书目丰富完备,每次离开都会捎几本。这家建在防空洞里的书店用特拉克尔的诗句“大地上的异乡者”作为自我阐释,没有路标的指引,也没有奢华的装饰,只有绿叶掩映下灰底白字的店面,正如大众点评上的热评所说:“它是防空洞内长出的一株奇花,也是一片茂密的森林,有深不见底的空间结构和文山书海式的布局铺设,是来者镌刻的情感符号,也是封藏记忆的一把密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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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楚书店也是一家别具韵味的书店,距离学人书店只有不到100米的距离,店名取自湖南岳麓书院门前的对联——“惟楚有材,于斯为盛”,寄托了店主对故乡的怀念和对书店的期望。上联右邻宜宾燃面,下联左靠咖啡店,细品之下,藏在辣椒和咖啡混合气味里的那一丝旧书沉香,反倒添了某种戏谑意思。小店以收售文史哲艺术类的旧书为主,几大架书占据了本就狭小的空间,脚边也高高叠起层层摞摞的书,不慎踢一脚,能抖落下旧时光的金屑。时见两个陌生人在书廊间背挤背地挑书,但这并不妨碍互相推荐或品评好书,陋室里“鸿儒”谈笑。店主夫妻俩一个坐台收银,一个整理藏书,他们在卖书之余也会看书,忙而不碌,闲而常乐。健雄书院的@王同学认为,吃一碗燃面,再去旁边的书店逛逛,是人生中的“小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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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3· 耦合

从“书店+文创”到“书店+咖啡”,现代书店始终在探索新业态、新模式,希望能够为激发个体的思考与创造提供公共空间万象书坊就是这样一家融入生活、疗愈灵魂的书店,它坐落于南京大学鼓楼校区西北角,走到门前,按下按钮,厚实的原木大门徐徐打开。店内的装修精致时尚,透过明亮的落地窗可以流连于金银街的春夏秋冬。一楼的左手边是阅读自习区,右手边是咖啡沙龙区,地下夹层和二楼中摆放的是深受南大师生喜爱的古典文学、历史、哲学、艺术、经济、社会类书籍。来自商学院的@赵同学是这里的常客,在不想去图书馆的时候,去吧台点一杯咖啡或一盘曲奇,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便可以度过一个闲适的周末。书店应也在顺应数字时代公众的新阅读需求,从书籍零售店向知识传播平台转变延展书店“知识传播”的社会价值。万象书店中举办的电影放映、画展、签售会等活动更是将艺术带到了南小青们身边,赵同学曾多次在书店的放映室中观看、品鉴电影,“喝着茶、吃着甜品看电影,是和在电影院看电影完全不同的体验,放映室选播的电影都比较有深度,很治愈我。”热爱阅读的青年会依托书店聚成以共同阅读兴趣为基础的趣缘社群,即“读趣圈”,赵同学就在万象书坊遇到了和她一样喜欢中国古典文学的人,他们来自不同的专业,却对古典文学有着相同的热爱。这种志同道合的人际关系,能够填补远离家乡带来的孤独感,温暖自己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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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语

2019年10月31日,南京入选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创意城市网络“文学之都”抛却历史上一代代的文采风流,我们不应忽视在现代语境下,正是那一间间小小的书店坚守着“无用之美”,在城市夜幕里挑起青灯照来人、映残卷、指前路,才筑就了金陵公众文化的一块块城砖书屋外,山麓下,长江滚滚东逝,淘漉尽了秕糠与尘土,却留下金沙镀满屋。徜徉在鼓楼的书店,我们仿佛回到了从前日色,那些“以逛书店买书为乐,以读书为精神寄托”的幸福时光。最后为南小青们整理了周边大大小小的书店的地址,不妨约上二三好友,去书店闲逛,说不定就会与惊喜撞个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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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楚书店:位于汉口路48号,从鼓楼校区汉口路门出发,沿着汉口路西行,进入青岛路向北,再进入陶谷新村

📍 学人书店:位于汉口路48号,唯楚书店再向西行81米

📍 万象书坊:位于金银街8号,在南京大学商学院和北园之间

📍 先锋书店(五台山店):位于广州路173号,从鼓楼校区广州路门出发,沿着广州路西行770米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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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1]李轶南,庄宇宁.融媒体时代书店的空间生产与符号建构——以先锋书店为例[J].编辑之友,2022,No.316(12):29-35+42.

[2]李淼.城市实体书店场景建构探析——基于知识交往视角[J].中国编辑,2021,No.142(10):43-46+52.

[3]raingun 的装甲研究社.金陵文韵(第四期)南京旧书店指南再次修订版[EB/OL].

南大青年

文字 | 龚晨宇 荣妍

图片 | 龚晨宇
制图 | 龚晨宇

美编 | 姜雨欣

责编 | 荣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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